苏延清宣布了最后一组战斗结果后,走到黎万山的身旁,两位裁判一起站到了比武台中央,黎万山稍稍上前一步说:“今日的比试到此为止,剩余的比试将在明天继续进行。虽比试获胜,但伤势过重者,明天将自动取消其继续比试的资格。”
话音落地,众人也按照顺序逐一离场,苏灵素主动站出来扶着苏灵翔往外走,然后被苏灵逸给接过了苏灵翔的身体。
“灵逸堂哥?”苏灵素抬起头,疑惑的出声。
苏灵逸温柔的笑笑,道:“你刚刚才与人比试完,定是疲累不已,你就多歇歇吧。再说,以灵翔的身高体重…对你来说…总的要吃力些,这种时候,我这个哥哥再不派上用场不就没意义了吗?”
苏灵素听着苏灵逸的话,虽不想承认,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很累这个“事实”,以及他的身高问题。
魏老飘到苏灵素的身边,一脸嫌弃加鄙夷的表情,手上却动作轻快拍了拍苏灵素的头,勾唇调笑道:“小矮子,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呢,连扶伤患这种事也做不到,以后你要怎么抱你老婆?”
苏灵素对魏老这些无厘头的话不作理会,头一甩,身子一动,便摆脱了他的手,走到向他靠近的苏灵阳身边,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比武场。魏老有意无意的落在后头,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向观望台,入目的是一大部分还舍不得走的人们,他们大都做出一副遥遥眺望的姿态。
“麻烦!”
魏老略显烦躁说了这么一句,但他一想到只求宁静生活的苏灵素,忽然觉得,让事情这么进行下去,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就施施然的跟上了众人的脚步,暂不理会那人的存在,只要那人不做些过分之事。
虽说,魏老把某人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并不代表他心里全是这么想的。
“拥有这种特殊的灵魂气息…没想到,在这一个小小的安陵城内,竟会有灵魂力如此强大之人,看来,我的见识阅历还是太浅了。”
观望台上,某个衣着普通的中年男人立在原地,目光远远的看向苏家人离开的方向,淡笑着在心中自言自语,这次的旅行,他收获良多啊。心中更是坚定了一个想法:那个少年,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他带回去,在这里,只会埋没了他。
苏家,苏生堂外。
苏家的族长和几位长老都站在门外,面上皆是着急之情。苏延明一想到躺在里面昏迷不醒的苏家弟子,心中压抑着的伤痛和愤怒怦然爆发,“该死的陈力望和黎万言!我扪心自问,我们一直都和他们交好,与他们合作,甚至几次帮他们化解家族危机,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希望安陵城能安安稳稳的发展起来吗?!大家互惠共利!可现在,他们居然联合起来伤害我苏家的弟子!”
“按照当时比武台上的凶险程度来说,他们现在的状况…可能还是最好的了。”苏延生从房间出来刚好听到苏延明的话,冷着脸回了一句。
“什么意思?”苏延明似是不解的问。
苏延清微微皱了皱眉,想了想也出声问:“你是指刚才灵逸和灵阳说的话?”
“嗯。”苏延生点头,转身走进堂内,出来时手上拿着几张伤情诊断,他一边递给长老们,一边说:“正是因为他们心中对陈家和黎家有所防备,才会从一开始就用玄力保护好自己的心肺内脏,其中包括了身体内的经脉、各大重要的血管。所以,我们才有这个时间为他们实施治疗,否则,他们恐怕下台不久就已经断气了。”
“下台毙命?!”苏延明惊吼道。今天这一天,估计,是他这些年因生气而怒喊最多的一天了。
“对。因为,在比武台上不能下杀手,却能下重手。这是此次大比规则中变化最大的一条,也是影响最广的一条。我身为裁判,只要出手人没有露出杀气,选手使用的技法并不会使另一方死亡,我就不能插手台上的战斗。”苏延清在一旁冷静的解释道。
过了一会儿,苏延明忽然冷笑一声,道:“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可笑的是,我居然到现在才察觉不对,险些害得我苏家后辈们身亡人后。”
“族长也别自责了,实在是陈、黎两家太过阴险,令人防不胜防。”三长老出声安慰道。
“知道了陈、黎两家心怀不轨固然是好,只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快些找出那个隐藏在家族内部的奸贼,那个串通外人,谋害下药的人。”苏延生又说出了一个能使苏延明和长老们震怒的消息!
“你说什么?!”苏延明觉得自己已经冷静不下来了。家族内部之人,这说的就是苏家人的血缘亲人啊。你想想,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不仅要对自己的家族不利,他下手的目标还都是些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甚至想让他们丧命当场,这般心肠歹毒…简直可恨至极!
众人中一向沉稳的苏延清没有在此刻出声,抚慰他们有些浮躁的心,只是与苏延生相视一眼后,由苏延生说道:“其实,灵阳和灵逸会知道这些,还都是灵素对他们说的,追根究底,我们还得给灵素道谢呢。”
苏延生的话刚出口,便成功转移了苏延明的注意力,并扭头看向他,挑眉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嗯……”苏延生犹豫了一下,眼神明显的看了看一旁貌似闭目养神的苏延清,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在大比开始前两天的晚上,灵素…跑到后山去……”
“什么!后山!还在晚上!我不是说过了吗?!后山可能会有魔兽出没,不可一人独行,至少得有一名大玄师等级的师傅带队才能去的吗?!”苏延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延明的一顿怒吼吓得闭上了说话的嘴。
等苏延明说完以后,苏延生才无奈的道:“族长,你说话别这么大声啊,堂内还有不少的伤患需要休息呢。再者,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
苏延明努力的深呼吸了几下,终于勉强冷静了下来,道:“行,你继续说。”
听此,苏延生便接着刚才的话说:“灵素回来的时间可能有些晚了,所以,他在后院的墙外听到内里有人在说话时,担心别人发现他私自去了后山惩罚他,他就小心的隐匿了气息,藏在树后。再然后,他就隐约听到了有两个人在小声的谈论着,似乎是要在大比上刁难我们,有因为他不确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只对灵阳说了此事,由灵阳出面,让比试的众人小心台上有诈。”
“所以,我们才没有出现家族后辈相继战亡的局面…族长,你看事情成了现在这样,该怎么处理好?”
“这……”苏延明思考着,半响后,他恢复常态,说:“好吧,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我不罚灵素,既不会说出他与这件事的关联,也不追问他为何去了后山,当做是功过相抵了。但我需要他从我们这些人中分辨出哪个人的声音、气息与那奸贼相似,今晚就进行,打那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个好主意,但是,灵素明天还有比试……时间上……”苏延生又一次发出提问。
“不会浪费很多时间的。”苏延清出声道,“我来带着他,作为他的代步工具。各位就随行做个记录和见证?”
“好,没问题。”几人回应道。
这时,三长老又补充说:“蒙上他的眼睛,咱们就在屋顶上走。”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行动。”苏延明作为族长,拍下此次定案。
苏灵素的房间里。
魏老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有再在半空中飘着,而是坐在苏灵素的书桌上,看着坐在床上自行调息的苏灵素,感觉他已然停下玄力的运转,没怎么在意的问:“怎么样,那药效散了吗?”
过了半响,苏灵素睁开了眼睛,冷静的分析道:“这两种药的药效,如果只出现一样都是宁神之用,并不会对我本身造成损害,但加上我在比试时闻到的那种奇诡异香,就能令我慢慢的产生幻觉。”说着,苏灵素唇角一勾,嘲笑道:“知道自己打不过,就做下这种无赖之事,当真是令人不齿。”
苏灵素的心情似乎因为此事变得非常的糟糕,丝丝缕缕的杀气从他身上发出。
“行啦,反正过完明天,苏家的人就会去结果了他们,你就别操这份心了。”魏老飘到在苏灵素的身旁,一边说着话,一边轻拍他的肩膀,让他把杀气收回去。
“可是…”苏灵素思索着,“这件事结束之前,他们很可能还会再找我帮点小忙,若我估计没错,晚些就有人会来了。”
虽然苏灵素早已猜到苏延明会让他指证内奸,但是,当他看见来敲他房门的人——那个族长、长老一个不缺的阵型……他还是把这件事的分量想的太轻了。在苏家人心中,后辈的生命无故受到了威胁,他们怎么可能容忍那人安然存在?!
最后,苏灵素被蒙着眼睛,又被苏延清抱着窜遍了苏家的屋顶,他随意指了三四处传来相似气息、声音的屋子,其中便包括了真正的内奸——苏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