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费“心思”了啦!
昨夜,她睡在北山晋的位置,本想捂热了这块地方,等北山晋弄完了折子进来睡的时候,她耳朵可灵了呢,他一进来啊,她就一个滚身,将热热暖暖的被窝还给他!
可他昨夜压根儿就没进屋!
早晨,尔朱福心起来揉揉眼睛,本能地要去庭院里练功的时候,看见北山晋伏在外间的长案上,趴在一本摊开的书册上,沉睡。
处理完的折子整整齐齐地摞在一旁。
尔朱福心愣了一下,轻手轻脚地回内室里寻了件毛毯,又蹑手蹑脚地给北山晋披上,然后才走到门廊,一个“倒栽葱”翻落在庭院中心,走起了一趟长拳!
走完了拳,尔朱福心揩了把汗,正想再寻件兵器接着练呢,一转头,看见北山晋立在门廊边,微笑着望着她。
“夫君你醒啦?嗯,是我吵醒你了吗?”尔朱福心挠挠后脑勺。
“没有!”北山晋道:“我该上朝了,正看见你在练,福心,好功夫!”北山晋由衷地夸赞。
“福心,你还需要兵器练吧?”北山晋问道。
“是啊,有就最好啦!咦?夫君你怎么知道?”难不成夫君也会武功?可是据她观察判断,他明明就一窍不通嘛!
“云凤也是一身的好武艺,她每天早晚也都要练,”北山晋道:“她庭院里什么兵器都有,你先去问她借两件,等我下朝回来再叫内务司给你们整理出一间屋子做武场,好吧?”
“谢夫君!”尔朱福心乐不可支地冲到北山晋的面前,狠狠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我这就找凤姐姐切磋去!”说完,一溜烟儿似的没了影儿!
北山晋望着尔朱福心离去的方向,微笑着摇了摇头。
寒光疾闪,娇影翩跹。
申云凤正舞一只芦叶蛇形枪。
起若潜龙出水,落如猛虎据山。
“好枪法!”尔朱福心忍不住鼓掌喝起彩来!
申云凤一分神,长枪脱手而出——
“啊——”下人们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尔朱福心拔地而起,窜到半空中,利落地接过长枪,一个周身,姿态沉稳优美地落回到地上。
申云凤被尔朱福心的身手惊住了,武将世家出身且自幼习武的她,当然清楚此等功力已绝非常人能及!稍愣了一下,赶忙过来见礼,“臣妾参见太子妃,有失远迎,还望太子妃恕罪!”
“凤姐姐你太客气了啦!会折了福心的寿啦!以后直接叫福心就好!”尔朱福心双手捧着长枪,呈还给申云凤,“凤姐姐枪法高深绝妙,可以指教福心吗?”
“臣妾不敢!”申云凤道:“家传一些粗浅皮毛,怎敢妄自在太子妃面前献丑!若太子妃不嫌弃,臣妾愿倾囊相授!”
皇宫
正和殿
北山晟面色灰沉,微颤的身躯体现出他在极力地克制和压抑自己的情绪。
整个朝堂静谧无声,朝臣们皆聪明地垂下头,事关寿王,没人愿意牵扯入局,亦或是敢于轻举妄动。
“北山寿,卢景逸所奏,可确有其事?”北山晟沉声问道。
“回禀父皇,确有!”北山寿回道。
“逆子!”北山晟猛拍御座扶手,站了起来!
“皇上息怒!”朝臣们皆跪倒在地。
“申云铖乃朕亲封三品武将,镇守边关要塞,你有何资格私自将他圈禁问罪!”北山晟伸出手臂,食指指住北山寿:“朕知他在你权辖之下,可即便他有何异常,你应该将他解往国都,今时今日,若不是卢景逸面奏于朕,你还想瞒朕到什么时候?”
“看来父皇的确不知,”北山寿语带嘲讽,冷笑道:“申云铖所犯,乃里通关外,谋逆之罪!”
“儿臣不过就地取证,绝无半点僭越之意!”北山寿盯住北山晟苍白绝望的神色,语气甚为轻松地补充道。
太子府
馨竹苑
“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申云凤看着跪在眼前,泪流满面的家奴,颤声道。
“五小姐,千真万确,皇上已经定了二少爷的罪,择日处斩!”申吉抱住申云凤的腿,泣不成声:“老爷和大少爷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二少爷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救救他,救救他啊……”
“我这就去求太子爷,这就去……”申云凤浑身发抖,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
陪嫁丫鬟雪梅赶忙去扶她,申云凤大脑一片空白,走了没几步便狠狠地跌倒在地!
“小姐,小姐!……”雪梅跪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落,想扶起申云凤。
盈福阁
“冬喜,这朵花就不要戴了,好不好?”尔朱福心看着铜镜,“又热,又没看出来好看到哪里去?”
“不行!”冬喜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仔细地将绸缎金线镶边,紫水晶密嵌花蕊的艳红山茶花发簪别进尔朱福心浓密紧实的发髻里,“太子妃身份尊贵,这发饰可马虎不得,得高贵,富雅,厚重,饱满!”
“你还是饶了我吧!”尔朱福心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样下去,我的脑袋会坠到脖子里去的!”
说完,便和冬喜笑成了一团!
婉香提着食盒走进来,“公主,您做的金银茯苓玫瑰糕出锅了,奴婢已依着您的吩咐将它们收进食盒里了!”
“好!”尔朱福心道:“我们现在就走!”
凤姐姐教了她一早晨的家传枪法,她该好好的“登门拜谢”呢!
申云凤在雪梅的扶持下,勉强站起来,继续疾步向前走。
“咦?那不是凤姐姐吗?怎么走那么快?她要出府吗?”走到半路的尔朱福心望着申云凤的背影奇怪道。
四抬红色多宝镶嵌金顶,黄色绣龙纹帷幔的奢华大轿,稳妥地停落在太子府门前。
北山晋神色沉重地在太监的搀扶下出了轿,再由家奴引入府中。
申云凤一看见北山晋回来,伸出一双小手儿抹了把眼泪,疾跑过去,扑跪到北山晋的面前,抱住北山晋的腿泣不成声:“太子爷,求您救救臣妾的哥哥……他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
北山晋扶起申云凤,柔声道:“云凤,来,起来!”
仿佛已有心里准备,北山晋将申云凤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纤弱颤抖的脊背,红了眼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