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就帮帮我吧!”王志仁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拿着电话恳求对方。“哎,哎,小……”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撂下了。
王志仁懊恼地揉着头发,眼睛余光瞥向桌子上那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娇小玲珑面容清秀,一头过肩长发,脸上是温柔的笑容,笑起时一对酒窝显得格外甜。照片里的人叫林雅,是他的妻子。
自从五年前妻子林雅死于难产,她妹妹自己的小姑子,就一直未曾正眼瞧过他。也难怪人家不待见自己,谁让当时年少轻狂,天天只知道加班加班,留下那个看着很坚强却心里脆弱的小雅。
一想到小雅生产那天,自己还被叫回队里忙工作,以至于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自己都没在小雅身边。那天当自己赶到医院时,小雅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带着儿子一起离开了。
许是温柔如水的她到死也没原谅自己吧!要不她为什么脸上都是不甘心的神情呢?可多想她还活着,那自己一定会好好珍惜,不再错过和她相聚的每分每秒。
叶子浩透过未关好的门,看着一向冷静的王志仁正垂头丧气,盯着林雅的照片发愣,心里就猜到七八分,这小子一准又受什么刺激了,才会这么颓败。
“咳咳!”叶子浩故意咳嗽两声,想引起王志仁注意。
王志仁听到咳嗽声立马清醒过来,从抽屉里拿出眼镜布,摘下眼镜从容的擦了擦。叶子浩就趁这个时候,敲敲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叶子浩一点不客气地坐下来,先前特意打过电话问王志仁有没有做报纸行业的朋友。
“嗯?”王志仁愣了一下,但看到叶子浩变冷的眼神,才恍然大悟,苦笑着摇了摇头。“人家可不答应我,连我话都没说完就给我撂了电话。”
“还有敢撂了你电话的?就你那柔情攻势?”叶子浩挑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确实,每次王志仁都会说“哎呀,不行啊”或者“办不成了”之类的话,但实际上每次都可以搞定,只是借故要敲他一笔竹杠。
“嘿嘿,这次是真的不行。”王志仁羞涩地笑了笑,挠挠头继续说着:“这次是我小姑子,你也知道,自从小雅我老婆去世,我和她妹妹就相处的不是很好。”
“你小姑子是做报纸这行的?”叶子浩倒是对此有所耳闻,但从没真的问过王志仁家里那些事情,毕竟这是私事,就算关系再要好,他不说,他也就不问。
“不是,她的同学有些是做报纸、杂志行业的,我本来想拜托她的,但是她压根不听我说啊!”王志仁摇摇头又点点头,慢慢解释起来。
“那怎么办?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叶子浩皱着眉头。
“我和我岳母关系不错,可是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她们母女感情。”王志仁摸摸下巴,眼睛一转奸诈着笑出来。“不过嘛——”
“不过什么?你快说!”叶子浩就知道他有办法,见他现在明知可行而不为的神气样子,就想抄起什么东西朝他砸下去。
“你可以去亲自拜托我小姑子。”王志仁不时拿眼角扫他,一边说一边扭捏着,这副举动真让叶子浩有抓狂的冲动。
“我又不认识她!”叶子浩最怕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不认识的女人,那脸绝对会红成一个大番茄。
“咦?”王志仁突然疑惑着说:“你不知道我小姑子是林玥吗?”
这次换叶子浩疑惑了,他眼睛睁得流圆,他还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不假思索就说:“她是你小姑子吗?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王志仁无奈地笑笑,林玥自从她姐姐林雅去世就几乎和他没有任何往来,他知道她是怪他,怪他疏忽了对林雅的照顾,要不林雅身体虚弱不适合要孩子的事情,他怎么会一无所知呢?
“咳咳,那我去找她?”叶子浩一想起林玥就头疼,自从上次的事情他一直没见过林玥,甚至路过档案室他都是绕着道走,生怕被林玥发现似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没做什么对不起林玥的事情,可心里就跟做错事心虚似的。
王志仁白了一眼叶子浩,他就不明白挺大一男人怎么就那么怕林玥,不就上次林玥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吗?这家伙怎么一提起林玥就这么扭捏啊?
“我说,你怎么比我还怕我那个小姑子啊?她是母老虎不成?”王志仁打趣道。
“前几天我不是去相亲了吗?”叶子浩哭丧着一张脸。
“不会是小玥吧?”王志仁立马把话抢了过来,结果他就看见叶子浩黑着一张脸点点头。
之后叶子浩告诉了王志仁那天相亲的全过程,以及今天早上被母亲大人追问相亲结果。
“哈哈哈……”王志仁光是听完相亲那天的事情,就已经捧腹大笑止不住了。“你真那么跟小玥说?”
叶子浩点点头,他不明白自己拒绝林玥是那么让人好笑的一件事情吗?为什么王志仁一直在那里笑个不停啊?
“小玥自小就出落的标致,常常有男生追到家里。我听小雅说过,不止一次男生为她倾倒,成天耍赖跑她们家求着林妈妈嫁女儿,可都被小玥凶悍地赶走了。她还从来没被男生拒绝过吧?”提起这个小姑子,小雅以前就常在他们面前打趣,说小玥的风光史。
“不是吧?”叶子浩傻了眼,上次还那么傻不啦叽的跟林玥说那些话,该不会严重打击了她内心吧?
想到这里叶子浩一点不带犹豫的掏出电话,接通之后说道:“车越,你先去拜托档案部新来的林玥帮忙打听报纸上是谁写得那两篇报道。……呃,就说是她姐夫拜托她的。……今天你就办妥这件事情就好,下午我会带人去杜晴川家里取证的。……嗯,好,我等你消息。”
王志仁在一旁听到中间那一句话,立马白了他一眼,刚想抢电话,叶子浩那边就收了线,一脸奸诈地看着他。
“你干嘛啊?明知道她都不待见我,你还非说是我让去的。”王志仁真是要哭出来了,林玥五年没怎么搭理过自己了,现在非要把这事跟他扯上关系,他又要被林玥鄙视以及无视了。
“你想啊,我要是求着她,她一准不摆我。但是呢,挂上你姐夫的名头,没准还会给那么一点点情面啦!”叶子浩安慰着一脸郁闷的王志仁。
“可是,是你想调查那写报道的人啊!”王志仁真是要被气得吐血了,他只是区区法医一名,干嘛要为这个死小子冒这么个险去出头啊?
“咱们是好兄弟嘛!”叶子浩挤眉弄眼的,随后板起脸来一本正经说:“我一直怀疑,这个写报道的人,会不会是这件案子的嫌疑犯或者根本是这个案子的主谋。所以,我一定要查出他是谁,他在哪,是以什么心态来写这两篇报道,他想怎么样呢?”
“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错,但现在主要疑犯还是杜晴川吧?赵艳家里沙发上还有杜晴川的头发,你认为他和赵艳的死就没有关系了吗?”王志仁虽然是法医,但是对于分析案情还是给叶子浩起到一定的帮助。
“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杜晴川的头发出现在赵艳家里呢?你认为那么干净的现场,真的会被忘记了那几根头发?”叶子浩眨着眼睛不解地看着王志仁,王志仁一时哑然。
“几点了?”沉默之后叶子浩突然问了一句。
“快十二点了。”王志仁看眼墙上滴答滴答的钟。
“我……”叶子浩委屈地看了一眼王志仁,王志仁疑惑着怎么了,就被叶子浩下一句话雷得外焦里嫩。他说:“人家饿了,人家要吃饭饭,志仁我们去吃饭饭吧!”
有时候,王志仁真的很想一脚把这家伙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