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潮水一点点的褪去,幼熹的心情也一点点好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远远的望去,海天一色,海水上方的薄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迸发出来。
幼熹完全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努力搜索着记忆,关于蓝色魅海的故事都很遥远,这里可是帝都的北方啊。
随着一缕晨熹浮水面来,奇特的蓝色潮汐挥霍了最后一丝灿烂,在一点点的变浅,变淡。不经意间快速褪去的潮水留下大片大片的蓝色乌贼。因为来不及撤退的被留在了沙滩上顷刻死去。幼熹心里一丝疼痛。他们如此美丽,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她慌忙帮助着周围一片片的乌贼,将它们推回海里,可潮汐褪去的很快,她根本赶不上海浪的脚步。只能一路小跑着,追着潮汐,与岸边渐行渐远。
一公里,两公里,就在潮水及腰的一瞬,突然身后一个有力的熊抱,将幼熹钉在了海岸上。
“不要,我承认我昨天错了,不要离开,我再也不碰你了。“沙哑颤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痛苦。
幼熹脑回路很快,自己明明是在救乌贼嘛,难道他以为??????我在跳海自杀?情商拉低了智商。幼熹没有想到她的举动会造成虞衡这么大的误会,她怎么会寻死呢,刚刚夭折的初恋是纠结是心疼,可自己还有你啊,一份滚烫炙热的感情,让多年孤独的她有多么的珍惜。不仅如此,至少她还有爸爸,还有失踪的妈妈,死离她太远了吧。但既然虞衡认定,少不了要捉弄他一番
幼熹脑子里瞬间形成了一个绝好的报仇计划。
她强忍内心发笑,故意把声音放的冷冷的憋着不说话。俗话说以不变应万变。她到要看看,这冷傲的三公子,肚子里还藏了平时不能说的话。
虞衡将幼熹嵌入他并不宽厚的胸膛里,用自己也从未听过的深沉沙哑的语调,在幼熹耳边喃喃盘旋,像是认错像是讨饶。
“求你了,不要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折磨我。我错了,我再也不冒犯你了好吗。求你了。”
这是幼熹第一次听到虞衡如此卑微的乞求。她脑子乱了,该如何面对他?久久不得回音,虞衡焦急的额头滚下一滴滴热汗,顺着脸颊烫伤了幼熹白皙的肩颈,也敲打在她烦乱的心门上。
“你??????哭了?”幼熹心里一惊,很是不确定。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别走,好不好~~~“虞衡第一次用这么傲娇的口气哄人,脸热的红红的,还好没人看见,遂将怀里的人握的更紧。
“我没走,我只是很喜欢这片海,舍不得这些即将逝去的生命。”
幼熹缓缓的把手里的乌贼摊给他看。
“真的吗?就知道你会喜欢。你总是内心柔软。嘴上不饶人。”
“所以你才敢欺负我。”
“是喜欢你,呵护你,一时冲动罢了。我从来没发现和女孩子相处这么难,我是过分了吗?“
虞衡的声音委屈,听的幼熹心里更加茫然,摇摇头,有点点头。
”是很过分。“
”我会改的。“
良久俩人都不在说话,静静的潮水退去很快。岸边的萤蓝渐渐消散。
“这片海很美,只可惜付出了这么多生命,好好的都去了“
“这是它们的宿命,人和动物都一样,就像我也有一样的宿命,或生或死。“
“胡说什么,你要给我好好的,和我一起看这片海,“
“好,这是我们的海,“
虞衡的怀抱又加了几分力气。呼吸间喷洒在幼熹脖颈上又灼热了几分。幼熹脸色一红,想到了昨晚的一慕慕,也是同出一辙的灼热。
幼熹刻意的想要和虞衡分开一点距离,可虞衡的内心是那么的恐惧,生怕一眨眼这个女孩就又不见了,天知道,刚刚起来的那一刻,看她浸在水里一步步走远自己有多害怕,此刻再也不肯松手。
“如果哪一天你找不着我了,记得来这里。化成眼泪我也不离开这里。“
虞衡的自叹与卑微,一字字敲打着幼熹的心间,是吧,这就应该是他最真心的告白。即便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份爱,可自己也不该如此伤害一个爱自己的人,即便他蛮横的夺走了初吻,即便他霸道的撕烂了自己的衣服,可这一刻他的真心,是不能忽视的。
谁说爱就一定是付出?在幼熹的爱情字典里这一刻她承载了满满的收获。这份感情是从什么时刻开始?五年?三年?惋惜,他那一树的姹紫嫣红自己竟从未细心浏览。也许这就是宿命的释然,上天为你关上一扇窗,总会再为你打开一扇门。
幼熹的心中还在百转千回,虞衡发烫的脸颊突然沉沉的压在了她的肩头,她滕然的发觉不对,慌忙用瘦弱的肩膀抗住虞衡的身体。虞衡疲惫的眼里泛出一丝笑意,漆黑的瞳孔里映衬出幼熹焦虑的眼神。
“虞衡,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烧了”
“你好紧张我啊”璀璨的眼底,泛起一层纱雾。透着欢愉。
“快说,你怎么样了?“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马上就好了。”“好,我不离开。”
得到这句承诺,虞衡双目一沉,双腿一软,深深跪倒向海里。惊吓一片海浪慌乱退却,连带着幼熹也险些跌倒。
“虞衡,别吓我,虞衡,快抓住我起来”
虞衡的体重惊起一圈圈波浪的涟漪。连同幼熹的呼唤一同淹没,荡入深海。
幼熹死死的抓住虞衡的头,不让海水淹没他的口鼻,还好虞衡185CM的个头,即便栽倒在海水里,肩膀还是能露出水面,潮汐已经在她们说话间分分秒秒的急速退却,如今海水只能没过幼熹的膝盖骨了。
幼熹费了多少力气把虞衡从海里拖到岸边,她已经计算不出来了。当她还来不及打电话通知虞家,德叔已经带着车队赶来。从昨夜俩人消失在宴会中,虞夫人已然发怒。当德叔再一次在幼熹身边看到虞衡发红发烫的脸颊,担忧焦虑的目光已经无法掩饰。
回去的途中,虞衡有片刻的清醒,挣扎着喊着幼熹的名字。德叔不得不将两人安排在一辆车上。虞衡看到幼熹紧张的发白的笑脸,勾着唇角露出一丝苦笑,随后抓紧幼熹的手腕,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口叼住狠狠的咬下去,那皮肤真嫩啊,不知道这一口的力气有多大,手腕上登时血流入注。幼熹只是皱眉,却不挣扎。德叔被吓的不轻,三少爷这是怎么了?很痛,可幼熹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脸上保持着镇定的笑容。从小到大,自己从未好好和虞衡相处过,而细想起来虞衡看似无情又处处维护自己,这一口是他应得的。
虞衡咬下去,一种骨血相溶的快感,”给你盖个戳,以后你就是我的。“说完虞衡缓缓闭上眼睛,终于疲惫将自己推进沉睡的深渊。而幼熹在他松开自己后,也晕倒在他身旁,德叔此刻才看到娇气的小七呀,脚踝肿的老高,皮肤上带着青紫和砂砾的血痕,德叔摇着头,抬手示意几个医生帮忙,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抢救。
回到虞家的以是傍晚,两个淘气离家的孩子状态都不好,要不是虞倾南努力的劝着,虞夫人真要动家法了。好在都回来了。幼熹在第二天的早上,捂着欲裂的头,坐了起来。可她看到的虞倾南确实一团糟糕。
静静躺着的虞衡比王子还要迷人,几个医生轮番施救,可病房里不断传来的消息时好时坏。
陈医生拿着化验单,眉头紧皱。方医生叹了口气。18年了,终究还是会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