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岭镇的几大家族子弟定时的会进行武技切磋,美其名曰以武会友,促进各族的交流。实则是看各家子弟的天赋,也是这些家族另一番的较量。年轻的子弟慢慢会撑起一个家族,如果没有天赋较强的子弟来传承,家族也会慢慢的衰落。
方家可谓是人才辈出,自三百年前方家来到寒岭,在每五年一届的比试中均是震惊全场。方家这一辈子弟,也没有落了祖先的名头。上一届比试方少天又是夺得了第一名,而今在外游历。这几年方少云几人在同陈家等小辈私下争斗中也是名声渐响。
而今年过十八的方少云已经在负责一些家族事务,今日正是寒岭集市,方少云来集市采办,正好遇到了方家子弟同别人争斗,他才对陈志昌出手。方少清本来欢喜的同周如风来集市游玩,但遇到了那个声名狼藉的未婚夫就一直满脸愁容。几人再也没有游玩的兴致,方少云就嘱咐几人最近少出门,如何应对今日之事云云。
同方少云告辞一声,就回到方家庄。可谓是盛兴而来,败兴而归。对于方少清有婚约一事,周如风二人全不知情,一路旁敲侧击,方少清却是守口如瓶。
回到方家庄,几人便散开了。周如风心中一阵烦闷,他隐隐觉得少清的婚事不是那么简单。如果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方少清嫁给那个声名狼藉的寒开,他肯定于心不忍。可是他又毫无办法,不由得哀叹不已。
前面是一个有些破旧的柴房,推开院门,只是一个冷清的独家小院。院中两颗枯树迎风摇曳,破旧的木格窗檐,灌入冷风吱呀作响。周如风心神恍惚的推门而入。
“砰!”一声闷响,周如风只觉得胸口一股大力传遍全身,接着就是一阵剧痛。周如风犹如断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在雪地里,他缓缓的爬起来,胸口一痛,又险些栽倒。
“华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有话好说!”周如风虽心有怨恨,奈何寄人篱下,又实力不济,所以只能服软。方少华尚未答话,方少强收回拳头,戏笑道:“这一拳滋味如何?哼哼!方少峰不是很强吗,怎么不来保护你!”
方少东也揶揄道:“是啊!方少峰好强大,我们好怕!别仗着有人撑腰你就如此放肆!”
“强少,东少!我怎么敢放肆,我们可能有些误会!同在屋檐下,你们也别和我计较!”不能习武,成为别人眼中的废物。这些年,周如风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冷嘲热讽。
“嘿嘿,还不敢放肆,连少强的东西你也敢偷!”方少华冷哼一声,对着周如风就是狠狠的一脚。
“哼,竟然做出偷窃之事,有辱我方家门楣。还不快把偷的东西交出来。!”方少华脸色阴沉,又是一脚直踢得周如风整个人都成了弓行。
周如风吐出几口鲜血,嘿嘿惨笑一声:“我周如风虽然愚钝,穷苦,但绝不会做那等下作之事!嘿嘿,你们想污蔑我,却是要失望了!”
周如风虽然一直忍辱负重的在人前陪笑,可是内心生出却又有一种倔强和傲骨。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容人污蔑与侵犯。
方少华眉头紧紧的扭在一起,望向一旁的方少强道:“他说没有偷你的东西,我看他不像撒谎,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方少强不由分说对着地上的周如风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脸上闪过轻蔑的笑容:“怎么会弄错!这废物嘴巴可是紧得很,不见棺材是不掉泪的!”
周如风虽和方家沾亲带故,但这几人平常从没有对他好脸色。同是方家子弟,关系也有远近。几百年发展下来,每一代的亲情就淡了些。这还只是像方家这些小世家,如果是寒岭寒家这种上千年的家族,恐怕除了族长那一支,其余的慢慢都会沦为旁系。到后来,除了大家都是一个姓,都是一个老祖宗外,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方少华几人可是方家最直系的子弟。这几人的爷爷方敖天可是当代族长,地位超然。方少华虽然能严于律己,可方少强二人早已把家训忘在了一边,平常仗势着身负和武艺也欺负同族子弟,更何况被视为废物的周如风。
方少强眼神阴狠,下手全不顾轻重。周如风的脸上早已红肿,可谓面目全非,身上都是一处处的青肿,很多地方都是渗血。此刻他躺在地上,全身瘫软,只是稍稍一动都是钻心的疼痛。他咧着嘴,愣是一声不吭。方少东又走上前一脚踩在他脸上,方少强蹲在地上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方少强心中一喜,摇了摇手中的瓷瓶道:“找到了!哼,看你还敢来偷我的丹药!”
早上练武场上,方少强已经远远注意道方振声给周如风的瓷瓶。然后正遇上方少华受气,便慌称自己东西被盗,邀约他来做个见证。方少华也没多想,一受挑拨便来为方少强出头。几人已经在这柴房守候了几个时辰,早已不耐烦的时候,才看到了周如风的身影。
周如风挣扎着,却没有力气抢回。犹自辩解道:“我没有偷你的东西,这是方叔早上给我的!”方少强打开一看竟然是几粒火灵丹,砸吧着嘴:“你不但是废物练武不成,脑袋也是笨。还以为你躲到远处悄悄用完这些灵丹才出现呢。哼哼!”
方少东凑了过来,看见那灵丹,眼中狂喜,笑道:“啧啧,火灵丹呢!方叔对你这废物还是恨不错嘛!呵呵,这么严寒的天气吃一颗火灵丹简直太好了!”
方少华眉头一皱,不悦道:“他不是偷的,你们来要他的丹药?”
方少强恼怒的看了方少东一眼。知道已经说漏嘴,索性也不隐瞒:“火灵丹给这种废物用也是浪费,还不如我们自己食用!再说他又不是我方家子弟,哪能享受这等待遇?!”
方少华一向不认为周如风是方家的子弟,那方家的东西也不需要给一个外人享用。他看了看几人,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抢别人的东西,传出去也不好!”
方少东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冷哼道:“他敢!哼,有本事他就试一试!”
方少强见方少华神色不悦,又害怕他说出去激道:“哼,我们可不怕方少峰!看他能猖狂多久。”
方少华今天刚和方少峰起了冲突,如果他在开口倒显得他怕了方少峰。索性闭口不言,只是心中恼怒。
方少东接口道:“听说当年他母亲可是个狐媚。全族的青年都对其垂涎,而方振声也是其裙下之臣,对其爱慕不已。他母亲后也是未婚先孕才嫁于周家,嘿嘿,他都不知道是谁的种呢?不知道方叔有没有一份呢?”
方少强嘿嘿一笑道:“肯定有啦!你看他时时对周如风如此照顾,说不定就是他的种呢!我还听说以方振声的天赋早该踏入灵境了,只是时常为这废物疗伤,导致功元大损,迟迟不能突破!啧啧,灵境啊,整个寒岭一个灵境也没有啊!如果方振声成功进阶,寒岭还不是我方家的天下!哼,什么寒家,贺家,陈家,什么震天镖局全是狗屁!”
“哼,也是他母亲导致方家兄弟不和。更是未婚先孕让我方家蒙羞!哼,好在那贱人没有好下场!”
“不但克死了丈夫,儿子也是个废物!真是活该!”
两人狂笑不已,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如风脸色狰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手一探狠狠的向二人下体击去。方少强两人虽然习武,但本来年纪尚轻没有什么经验,又对周如风完全没有防备。大意之下,被击中要害,顿时一阵惨叫。
“啊!放手!”
“啊!好痛!******放手!”
要害骤然被袭,方少强二人早已痛得撕心裂肺,脸上也成了猪肝色。
“啊……,去死!死!”
周如风怒目圆瞪,状若疯狂,嘶声力竭的嚎叫着。因为红肿,因为疯狂,他整个脸都显得几分狰狞。这一击宣泄的不是这些年压抑的愤怒,而是仇恨,辱及父母则死。
看着平常低声下气的周如风突然展现出如此的疯狂,方少华在一旁竟然楞了半响,才一脚把他远远踢开。
“老子不打死你!哎呦,哎呦!”方少强两人在地上直跳,疼得撕心裂肺。周如风犹如一阵疯狂的野兽,死死盯着二人。周如风向来和气,自己受辱他能坦然受之。但父母早逝还要被人言语侮辱,早触犯了他的逆鳞。
好半响方少强二人才恢复过来,二人一阵拳脚毫无留手。周如风跌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全身早已青肿,不时的咳出一个鲜血。他头发飘散,棉衣也早被扯得破碎,只是他那双眼睛仍然死死的盯着二人,一双拳头捏得噼啪着响。
方少华见二人毫不留手,也不禁喝道:“够了,你们想打死他吗!”
方少东回头狞笑一声:“哼,这种废物打死了又怎么样!”
方少华一直以兄长自居,爷爷是族长,自己也立志成为方家下任族长,对自己要求严格。闻言不悦道:“方家家训,方家子弟当友爱互助,一禁同门相残,二禁以武凌人。”
方少强的父亲是方少华的亲大伯,他的哥哥可是方家四杰之一的方少石,有父亲和哥哥撑腰,他又岂会被方少华的家训吓到。闻言撇撇嘴,冷笑道:“你是怕了方少峰吧!哼哼,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狗屁!他敢来我们三个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方少华本身天赋极高,也有几分傲气又极好面子,被这么一激,话到嘴边只变成了气呼呼的哼声。方少强二人打累了便把周如风整个埋在雪地里,只露出一个头来。
周如风面色狰狞在雪地瑟瑟发抖,眉毛,头发上都起了一层白霜。方少强嘿嘿笑道:“嘿嘿,这是我堆得最满意的雪人!”
方少华心有不忍,蹙眉道:“你们够了吧!快把他放出来!”
“先让他享受一番!”
“如风哥,如风哥!”一声叫声从外传来,方少清拿着一见新棉衣,一进门看到方少华几人她就颇感诧异,还以为这么快集市的事情已经传回方家了。当看到了远处埋在雪地中,已经快要晕厥的周如风,她才惊叫起来。扔下棉衣飞奔过去把周如风弄出来,她一边抽泣一边擦去了身上的雪迹,又把他挪在床上。
“如风哥,如风哥,你会没事的,我去叫爹爹过来。你要撑住啊,你别吓我!”方少清一边哭一边给他盖好被子。就赶紧往外冲出去!
方少清咬着嘴唇,怒视着几人:“方少华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方少清急匆匆离去,方少华面色难看对方少强道:“拿一颗火灵丹来!”
方少华快速走近屋子,看着周如风浑身颤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整个脸上都凝成了一层寒霜。方少华赶紧叩开牙门,把一颗火灵丹灌了进去。他又试着运功驱寒,以他的寒力刚一接触那股寒气,就浑身颤抖。方少华摇摇头只能作罢。
方振声急速赶来,把已经有些神智不清的周如风扶正,自己也盘膝而坐。玄功全力运转,手掌上青色雾气蒸腾。一双厚实的手掌重重的印在周如风后背。周如风后背不由一挺,那青色雾气在体内经脉游走,配合着火灵丹的药用,他身上的寒霜慢慢消减。化成白色雾气,整个房间都雾气缭绕。
方少清站在门口把风,以防有人打扰。原本担忧的脸上也慢慢放下心来。方振声毫无保留的催动功元,额头上早是汗如雨下。待他收工起身,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方少清赶紧扶住道,关切道:“爹爹,没事吧!”
方振声轻咳一声道:“能有什么事?爹爹只是坐久了,脚抽筋!”
方少清又问道:“如风哥哥呢,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今晚好好睡一晚,明天就能醒过来了!”
方少清闻言点点头,又理了理被子和父亲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