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都爱八卦,尤其是床帏秘事。
云悠缠着张远程夫妻去了靖北侯府,张大奶奶借口替云悠探看李悦然也出了门。去李府的路上,却转到了长宁侯府上。
“四姐说说,定国公可不可恶?他与咱们小九本就是夫妻,咱们张氏也确实是她们俞家的恩人,小九既是夫人也是恩人,为何要白白分开?是恩人就不能言情,是夫人就不可言恩,天下间哪有这样霸王一样的道理?可怜咱们小九年幼,才被他吃的死死的!”
长宁侯夫人却另有心思:“本也没什么难选,不过是怕小九日后仗恩跋扈罢了。他倒真是精乖,把朝堂上那一套也搬回了内宅。小九若选做了恩人,日后就不可插手内宅,若只愿做夫妻,日后就不能恃恩横行。说到底,这定国公是防着我们张氏!”
“可不是么!都说他立身谨慎,谁承想谨慎到咱们小九身上了!”
长宁侯夫人只低头品茶,道:“那小九选了么?按说小九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岁,怕是只羡鸳鸯的!”
张大奶奶叹了口气:“还好小九这次没犯傻,并未答他。”
长宁侯夫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小九没答,怕是对东宫那位还没放下。只不知眼前这位,到底知不知道小九的那段纠缠?遂试探道:“为何没答呢?莫不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顾虑?说出来咱们也好帮帮她。”
“小九也不傻,未必看不出来定国公的好算盘!这丫头打小生病,心思都藏在心里,怕是看出来了也不愿意说。不过昨晚……我看小九也撑不了多久,终是要便宜他的。”
长宁侯夫人心中一紧:“昨晚?昨晚怎的?”
张大奶奶把从云悠嘴里套出的话说了,又道:“我看小九虽是抱怨他凶,倒没真恼他。现如今只怕他,嚷嚷着要做恩人,看他敢不敢对恩人也这么凶。”
长宁侯夫人笑笑,故意道:“真想做恩人话,何必纠结到现在?小女孩,又天天守着那么一个英朗夫君,哪有不动心的?”
张大奶奶神秘一笑:“她若想日后鸳鸯共枕,也早就答了,何必纠结到现在?”
长宁侯夫人显然被勾起了兴致:“你知道?”
“你忘了咱们前几次去沐恩堂,见到的那位眼高于顶的姨奶奶了?说是与定国公青梅竹马的表妹,情分非同一般,还有长子在手!真没了恩情,小九日后岂不是要任她拿捏?堂堂清河张氏嫡女,陪嫁千万,却要日日看一个偏房的脸色,这夫妻之情啊有了也是白有!还不如做个恩人,让他们日日供着,省的看那些个糟心事!”
长宁侯夫人蹙眉:“就为了她?”
张大奶奶不解:“不然呢?”
长宁侯夫人释然:“可能真是为了她吧。这话你跟小九说了?”
“倒也没直说。我只劝她,无论选哪一样,自己过得舒心自在才是顶要紧的!”
这也说得很直白了!真以正房夫人的身份搅进定国公的内宅中,哪还有舒心自在而言?
长宁侯夫人笑得真心:“亏得有你这位嫂嫂在,免了小九多少弯路。定国公府的情形,的确是做个高高在上的恩人才自在!”
“你也这么觉得?这就好了!我啊,就怕一不小心害了小九!毕竟谁不想跟自己的夫君做恩爱夫妻?相敬如宾有什么意思?”
长宁侯夫人开慰她:“你做的很对。相敬如宾也没什么不好,多少恩爱都是转瞬即逝的!像你和云起这般好的能有几对?”
张大奶奶啐道:“又扯我做什么!我不过是出嫁从夫,都听他的罢了!哪里比得上侯爷对你?”
长宁侯夫人也脸红:“好没意思!这般互相吹捧,让人听到还以为咱俩多没臊呢!天晚了,留饭吧?”
“不了,我一会还得去趟李府。倒是有些事要问你呢!”
“你问就是了!”长宁侯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派人去跟侯爷说,让他把成皓那小子今晚带回来。昨儿喝了那么多酒,回去定是不知道保养!今晚给他养养脾胃。”
张大奶奶道:“你对他,倒比二姐对他还好几分!”
“二姐的性子你还不知?成皓这个庶长子,说是她的眼中钉也不为过!就是她亲女儿绾姐儿,也是这些年才得了她的好的!夫妻间不和,何苦连累孩子?”
对于正国公府的事,张大奶奶只点到为止,并不把话往深了引:“我今儿主要是想问你。清王的婚事,皇后娘娘是怎么打算的?”
长宁侯夫人撇撇嘴:“这是她心尖上的老幺,当然要挑全京城最好的姑娘来配了!怎么,李阁老有意?”
“说实话,我问这个倒不全是为了悦姐儿。悦姐儿是我叔叔心尖上宠的,她要嫁到哪家,日后必偏帮哪家!如今看来,我叔叔还是偏着咱们四房的,可若是悦姐儿嫁给了清王,叔叔他……”
“难免会转向长房!你顾虑的没错。”长宁侯夫人正了颜色,也沉思起来。
“大爷还没入仕,父亲却眼看要致仕了。若再少了李阁老这么个助力,岂不是举步维艰?”
“没错,此事咱们真该计议计议!云起是什么意思?”
“大爷浑不在意,还让我也莫管此事!”
“云起性子狂傲,必然不屑于这些个。我却不想看着他走弯路。这次张阁老和皇后娘娘能骤然对定国公出手,下次未必不敢动云起!他是清河张氏下任族长,前程绝不能有失!你只说说,李阁老对这桩婚事有何主张?”
“我叔叔婶婶和父亲母亲一样,对幺女疼的很。倒不指望能大富大贵,安安稳稳平平淡淡过日子最好!唉,所以我才担心。若悦姐儿和清王真成了,今日咱们清河张氏能为定国公做到什么地步,他日我叔叔婶婶定也能为清王做到什么地步!”
长宁侯夫人一惊,杯里的茶倾洒了出来也不知。
婢女们忙上前细细收拾了,长宁侯夫人用干干的巾帕净了手:“眼前朝野为贤德王一案动荡,清王的婚事也不能说成就成。而且清王为人轻狂,也不见得能给悦姐儿安稳日子,李阁老那你上点心。”
“我叔叔婶婶好说,主要还是怕皇后娘娘一旨赐了婚,就什么余地都没了!”
“皇后娘娘和李阁老那,咱们不能轻举妄动。郑氏族里适婚的小姐也不少。我回头走一趟正国公府,再让成皓跟正国公上上劲,二姐和正国公在长房跟前说话,也很有分量!”
张大奶奶眼前一亮:“皇后娘娘要能改主意,再好不过了!”
长宁侯夫人故作神秘地一笑:“其实李阁老若是能在皇后娘娘决定之前,先相中一个女婿,双方就更没话说了!”
“哪里这么简单了?”
“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前几****父亲传信给我,说清河邵氏的嫡长公子,已启程赴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