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丰港东岸,宽阔的碣石湾里,密密麻麻的新船,停靠在一起。几乎挤满了整个海湾!
水寨连绵到了岸上,两万水军加上一万骑兵,三万人马的大营从西岸的田寮湖围绕着碣石湾一直连绵到东岸的碣石镇。
岭南的冬天虽然没有漫天的大雪,但是连日的阴雨,也颇有些凉意。呼啸的北风撕扯着遇到的一切,水兵们的操练也没有往日勤勉了。
水寨的中军帐里,董先看了看哨船刚刚传回的消息。然后随手递给了身边的斯钦巴日。
“董帅既有情报,何不派出水军以逸待劳?如此可白得无数马匹!此弱敌强己的美事何乐而不为?”
斯钦巴日看了看情报,脸上也只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是翻腾着震惊。这董先年纪轻轻就能得大汗如此器重,委派南下,主持南征事宜,连父帅在名义上都要归其节制。看来并非没有道理。单单是情报一项,就能看出不凡!
至于水军,更是不到半年就征兆。训练了两万渔民子弟。自己虽不同水战,但是观其水军训练与水寨的调度,严整有序。繁而不乱!心中暗自佩服。所以诸事配合,两人到是相安无事。
“少将军,何故有此问?想我北凉,自入主中原以来,广开牧场,牛马繁衍日盛!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战马!区区几千匹熟马,怎能入得了我军法眼。
此次琼州船队北上,半月往返,按日程计算,应是在到达泉州路沿岸而返。而泉州路近海附近,又能拿出大量马匹的部族,就那么几个!此事当立即报与王庭得知!自有王庭出面解决。我等且静观其变就好。
琼州缺马,赵崇小儿竟然还想组建骑兵!当真可笑,就让他先折腾一阵,汉家有句民谚,猪养肥了才好杀!此话用在琼州身上正好合适!”
董先看着年轻的斯钦巴日,解说了一通,最好冒出这一句民间俚语。说的斯钦巴日一愣,良久才拍手笑道:“董帅,此言绝妙无比!这汉家文化当真博大精深!”
这斯钦巴日也是熟知兵法之辈,那里猜不透董先这一招先骄其心的用意。出言相问,不过是藏拙而已。这董先有董家千里驹之称,自然也是看的明白透亮。
“前日本将所言之事,少将军准备的如何了?”说笑完后,董先正色问道!
“一万铁骑,随时可拔营出发!只是末将又一事不明,请董帅解惑。此次乃是水战,为何弃水军不用,反而要用骑兵?”斯钦巴日回答的斩荆截铁,但心中有所疑惑,还是没有忍住,于是开口询问一句。
心中对于董先仅仅是根据对方的往返时间,就大致推理出暗中与琼州私通的的北凉部族来,更是叹服其心思缜密。果然不愧千里驹之名!
“少将军有所不知,我这水寨之中,虽有战船千余艘,但是多为小船,楼船不过百余搜。人空有两万之众,但是成军不过半年,训练日短,难以担当水战之用。此次调用骑兵也是迫不得已!
琼州目前拥兵十万,半数为熟悉水战的水军,大型的楼船数倍于我。所以此次不可与敌正面水战。本将欲以一万水军,当水手使用,渡我骑兵过海。
我军哨探早已探明,琼州岛上空有五万步军,但是四万乃是少年新军,战力几乎为零。只有一万多老兵,但是都集中在南渡江口大营之中,日夜防备雷州。
我军可迂回向南登陆,一旦登岸,一万铁骑,足以横扫琼州南北!想那琼州目前骑兵不过四千,如何能挡少将军兵峰?此次若是顺利,当可一战而定,就是生擒赵崇,也不是没有可能。”
董先将探知的琼州军情,稍加分析道。
“但是如此规模的大军登岸,岂能瞒过那赵崇小儿?董帅可有万全之法?”斯钦巴日听的热血沸腾,但是转念一想,那琼州岛上难道全是庸碌之辈,任凭己方大军登岸,而无所作为!
就是上次从自己手上逃脱的宋,戴二将就已是不凡了!还有前来接应的老帅魏世杰,已是和北凉打了半辈子的仗了!
更何况还有那位以身为饵,拼掉范弘阳水师的小皇帝赵崇!北凉骑兵虽是精锐无双,但是一旦放到海上,哪里是对方水军的对手!想到这里,还是不放心的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少将军,也是沙场宿将。应该明白战阵之事从来都没有万全之说?本将以为临战能有六成胜算,就可一战!其他全靠主将临阵应变。
此次琼州岛上的情况,我军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琼州虽也是人才济济,但是兵力不足。又要分兵把守各地。那琼州虽说不大,可南北也有八百里,岛岸近两千里。如何照顾的过来!
况且一旦骑兵上岸,赵崇就算发现,也为时晚矣!到时候一万骑兵,半日就可抵达赵崇小儿所谓的大婚现场!到时候赵崇脸上的表情,我到是期待一观!
我军只要仔细探查,就可以避过对方海上的哨船。本将已经派出哨船,沿琼州岛岸,探查其布防情况,相信不日就有消息!本将看来胜算已有八成,少将军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若是担心自身安全,本将虽擅长水战,但是骑兵作战亦有所涉猎,可亲提铁骑上岸,少将军留在楼船之上就是!”
董先见斯钦巴日还是有点担心,只好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末了还翘了翘嘴角,激了一将。想了想又叮嘱道:“整顿人马,不可大张旗鼓,这海丰附近定然有琼州的探子,小心走漏了消息。”
“董帅何必即将,末将岂是那等胆小之人!如此,末将这就回营,静待董帅号令!”斯钦巴日听到董先所言,心内苦笑不已。
连激将法都用出来了,难道我在其心中就是如此无胆之辈吗!罢了,且随他拼这一回罢!自己也想在会一会那些琼州的人杰!随即告辞,返回骑兵大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