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3点,在某市儿童医院的急诊科,依然十分忙碌,各种病人和家属堆积在过道里,诊断室和抢救室也站满的人,一片嘈杂和混乱,这个夜晚,异常的忙碌。
林若新是这个医院急诊科的一名护士,她已经工作5年了,从21岁大专毕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5年时光,5年足够磨平一个人的棱角和激情了。今天她上夜班,负责抢救室。
抢救室一共有5张病床,三张大人的,两个婴幼儿的。现在5张床上都有病人了。有一个是过敏性紫癜的,胃肠道出血,一个怀疑是白血病,正在等检查结果,还有两个新生儿肺炎,缺氧的,一个小儿高热惊厥的。他们都是暂时必须呆在抢救室,等待收住入院,或者进一步处理的。
若新现在有点疲惫了,一晚上她都没停过,现在5个孩子都基本处理了,她就坐下来写病历,趁机缓缓神。
医生哇,医生,赶快来看一下我孩子,好几个家属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了。孩子面色苍白,鼻翼煽动,若新赶快让一张大床上的家属让一下,给这个孩子腾出空间放在上面。抢救室的医生也赶紧来看病人。若新在这个时候给孩子吸氧,心电监护,并准备给他开放静脉通道。
几分钟后,医生判断,孩子脱水,电解质紊乱,已经有休克征兆。这个时候,孩子的血管已经很难找了,若新打了两针才给他扎上。家属在旁边看得心痛,埋怨若新。"其他家属都出去,现在抢救病人,不能再抢救室里待"。“病人心率加快,有室颤,准备利多卡因,除颤仪,加快输液速度,改头罩吸氧,加大氧流量”。“利多卡因2ml静脉推注”。“利多卡因2ml,对吗”。若新重复了一次。“对”。利多卡因推注进去了,可是病人仍然没有好转,呼吸心跳仍旧不佳,“再静脉推注利多卡因2ml,准备电除颤”“呼吸暂停,球囊给氧”“电除颤,一次,20J”“除颤二次”心率仍没回复。人工心脏按压,球囊加压给氧。30分钟后······孩子没有心跳······一小时后,宣告死亡。
现判决如下,被告护士林若新因在当班时间,执行医生临时医嘱二次静脉推注利多卡因2ml时,未考虑患儿年龄,未尽到提醒医生的义务造成患儿陈敏枫之之子过敏死亡,因负20%责任。现判决林若新赔偿陈敏枫各项损失费10万,吊销护士执照,监禁3年。
被告台上,若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面容苍白憔悴,平时挽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无力的散乱在两颊,唇无血色,颤抖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会···,不该是这样啊,不该啊!”
庭下,充斥着哭声和叫骂声,而其中,没有她的丈夫。
“若新,哎······”“领导,为什么?”“若新,事已至此,想开点吧”领导,慢慢的走了。
泪水不知不觉爬满了脸庞,那蜿蜒的曲折的弧度仿佛在嘲笑若新的可怜。原来,自己是随时可以践踏的杂草,原来,我一直付出热血和青春的地方根本没有我的位置,呵呵,自己真是可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啊,没权没势,谁会在意呢,即使不是我该负担的,也会随意的砸在我的身上吧,呵呵,若新你真可怜,你不过就是个可怜虫而已,你当时选择当护士,不是一直在担心着这一天吗,不管多么小心,多么努力也很难避免的是不是,呵呵。
“若新,我们离婚吧”
“好,如你所愿”
高大的背影渐渐远去。又一次,她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远离。不过,这次,他再也不会回来,而他们隔着的,不仅仅是监狱,是两个世界。
不知道她喜欢他喜欢了多少年了,从最青涩的花季,也许,当初在课堂上看见他那腼腆的微笑时,她变从此中了毒,一见误终身。
曾经,她站在教学楼上,默默看下面他离去的背影,曾经,她隔着无数张课桌偷偷看他和其他人说笑,曾经,她喜欢微笑的兴奋的和他讨论人生,讨论梦想。曾经,她来到他的城市,只为能和他近一点。曾经无数次幻想和他的未来,又曾经无数次在深夜为他流泪。
那么多的曾经,就像掌间的沙,被时间的风慢慢吹散,他们就像飞鸟和鱼,可以钦慕,却无法相处。努力了那么久,终于,被冠上了韩太太之名,哪怕所有的亲属反对,哪怕他无法给她一个婚礼,哪怕他们那时一无所有,可是,那时,她坚信,有他,就有了整个世间。
还是不行啊,爱情的天平,当一边太重时,另一边就会飞吧,他们之间越来越沉默,他忙着他的工作,四处奔波,男性的自尊不容许他比不过她,她也很忙,经常倒夜班,空余的时间业务学习,常常,一周难见两次,她休息的时候他不在,他在的时候,她上班。各自的烦恼在心中酝酿。他偶尔的尖锐和愤怒,是在表达他的烦躁吧,他本来就应该是随意的风啊,家庭的束缚,不适合他。
还有什么不可以承受的呢,被背叛,失去工作,名誉,爱情,家庭,还有自由,她的心和身,在这个牢笼中,被狠狠的碾碎。
从那个夜晚之后,自己就没有睡过了吧,今天是圣诞节,可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没人关心自己的吧,不,父母会为自己担心伤心,那死去的两个孩子,愿你们来世有个健康的身体吧,如果重来一次,那么我绝对绝对不要做护士了,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脸上干涸的泪水,伴着她入睡。
若新走在街上,一个人,在这繁华的城市,如此的渺小。圣诞了,街上到处都充满了节日的气氛,街边商店的橱窗里装饰着漂亮的雪花,和圣诞老人的的贴画,情侣们相携着在身边走过,有的一家人带着孩子在街上愉快的散步,孩子们蹦蹦跳跳的,顽皮的会让大人担心的呵斥,孩子传来顽皮的笑声,人流如此匆匆,世间如此繁华,而她,茫然无措。
“MerryChristmas”,一个圣诞老人打扮的人递给了她一个小礼物。“谢谢”“姑娘,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不需要,谢谢,你帮不了我的”“今天圣诞节,你可以许个愿望哦”“是吗,那我想重新再来一次人生,你能做到吗”圣诞老人呵呵笑了一下,若新转身便走,不想被别人恶作剧。在她身后,圣诞老人一脸神秘的微笑,“呵呵,不相信我啊,那可不行哦,看你以前救了不少人的份上,帮帮你吧,呵呵世上又会有一个人信我主了!”
若新拿着手里的礼物想,算了,还是看看是什么东西吧,要是巧克力还可以填肚子,反正就算死了也不怕,自己也不想活了。打开精美的包装,你们躺着一块奇怪的东西,看样子是巧克力,可又有点奇怪的感觉,好像微微发着光。若新拿着这个巧克力看了一会,有点犹豫,吃不吃呢,好像有点饿了,可是没钱了啊,好久没吃过东西了,算了,大不了死吧,总比饿死强,把巧克力吞了下去。吃下去的一瞬间,她想起,我应该在监狱睡觉啊,怎么了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