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不识鬼母教,见熙娅神秘失踪,惊骇非常,只是不住口的“这、这”,手足无措,暗想这世上难道真有妖魔,一股黑风来就能把人掳走,急忙喊人追去,也不知对方往哪里逃遁,四下撒网,不多时各方庄丁回来禀报,根本没有熙娅小姐身影。
郎野这方,他自己带领花猁子和老鲁为一路,西夏三者为另一路,找了半天,也是无果而归。
这一折腾天近晌午,柳寒塘催促郎野回客栈,喜摩多吩咐,只有两日时间在此逗留,然后便回西夏。
郎野想不走留下救熙娅,这与那个香吻无关,完颜兽歹毒,可是熙娅是熙娅,并且他了解鬼母教,类如职业杀手,只为重金行事,熙娅到了她们手中,只怕凶多吉少。
再者,郎野好奇,熙娅不过小女子,鬼母教抓她,一定是冲完颜兽,那么要对付完颜兽的人究竟是谁?赵构?不可能,他此时急于溜须金国。西夏?不可能,西夏如今附属金国。一时猜不出,更加好奇。
不过,他有自知之明,凭自己,即使找到鬼母教,也根本不能保证救出人来,于是打定主意,找喜摩多,知道他厉害,软磨硬泡还是软硬兼施,总之,要他帮忙救出熙娅。
楚天阔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熙娅非同常人,她可是完颜兽的宝贝女儿,虽然自己不想与完颜**好,更不想投靠金人,但是盐帮只是生意,不想得罪任何人,就连崆峒山的姬玄子道长拜托他刺杀郎野的事情,他都迟迟不下手,若非姬玄子对他有救命之恩,只怕当时就一口回绝。此时熙娅失踪,他更无暇顾及郎野之事。
郎野推说自己事情紧急,便与楚天阔告辞。
其实,楚天阔知道郎野的这几个手下厉害,有意留下他们帮忙救人,但又难以启齿,自己私下里想杀人家,还求人家帮忙,这太不道义,于是拱手相送郎野。
单说郎野一行回到平凉镇内的客栈,喜摩多早已等候多时,也不问郎野去了哪里,只道明日黎明即起行。
“我不能走。”郎野生硬的丢下这样一句。
喜摩多抬手理理遮目长眉,也不看郎野,只问:“为何?”
“我的一个朋友,被人抓走,我得留下救她。”郎野道。
喜摩多抖动蒲扇般的大耳朵,呵呵一笑,“王爷所带之人皆在此,哪里来的朋友,老衲奉劝王爷好好配合,否则,你我同朝侍奉夏王,翻脸岂不是内讧,给人留下笑柄。”
郎野才不怕他的恫吓,早已做好打算,哪怕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手段,于是道:“孤孓山极其隐秘,这世上除我,难道还有第二人得知,法王你也好好配合本王才是,这个朋友,是我的新交,不能弃之不顾。”
“……”喜摩多抬眼看郎野,话在喉咙,却没有说出,暗自琢磨,若把他强硬带走,只怕他不肯好好绘图,再说,此人难以捉摸,说他骨头轻贱,有时又是拧的很,说他傲然,有时又那样油滑,看他眼神总是飘忽游移,时时能冒出坏点子的样子,纵然喜摩多大智大勇,也不敢轻易得罪郎野,再者,不过救人,对喜摩多来说,犹如探囊取物,于是道:“说来听听,你的朋友是谁?又是谁抓了?”
郎野见喜摩多答应,高兴道:“鬼母教,至于我的朋友,一个普通的女子。”
“鬼母教!”喜摩多惊呼出口,有些震惊之意,鬼母教虽然不是什么大帮派,但她们以术法扬名,并且很是难缠,喜摩多并不想招惹,道:“一个女子而已,王爷身边的女子何其多,少了一个,倒也清静。”
郎野见他有反悔之意,大概是忌惮鬼母教,想再用绘图逼迫,只怕惹得他动怒,狠狠心,道出真相:“若那个女子是大金国的郡主呢?”
喜摩多眉毛蹙起,西夏如今巴结金国,若郎野所言是实,还真不能不管,问,“当真?”
郎野点头,“那姑娘就是金国兽王的女儿,熙娅郡主。”
“你怎会知道?”
“呵呵,你别忘了,我还是大金国的飞骥大将军,最初认识的人,便是完颜兽,他对我说起他的女儿,就叫熙娅。”
“容贫僧想想。”
郎野不再多言,他说想想,就应该会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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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风止,廖红云带领众弟子,把熙娅放入一顶小轿,想离开平凉。
究竟,她为何抓了熙娅?她与熙娅,实际毫无交集,说起来都是因为那个赛清照。
按穆白风的指点,她们星夜狂奔,会术法的人,完全可以借助术法的力量疾速行进,于是不多日来到金国,也得知赛清照果然就在,然而,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未把赛清照抓住,原因是完颜兽把赛清照藏的太隐秘。
正在此时,她几个负责去苏州交接方老爷所托调查方少艾被谁所侮的弟子返回,说方老爷付清酬金的另一半,还有,方少艾执意认定侮辱她的人是郎野,已经偷跑去找郎野。
而廖红云得知郎野已经赶往西夏,她见此地离西夏不远,忽然心生一计,不如就抓了方少艾或是郎野,抓方少艾可以要挟郎野帮着抓赛清照,廖红云知道郎野在金国的身份,并且此人素有谋略,抓郎野当然更加省事。于是,她才来一路追踪郎野来到平凉,没料想偶然得知熙娅竟然是完颜兽的女儿,抓了她岂不是更加有利。
鬼母教是个游走在诸国之外的帮派,按她们的意思,她们不属于任何一国,无君无主,只为重金办事,所以,也就不在乎什么西夏和金国,更不惧怕完颜兽。
然而廖红云知道,要想离开平凉,也非易事,熙娅失踪,她的人不会不理,只不过,廖红云没有想到会引出喜摩多。
天没黑透,廖红云带着熙娅轻松出了平凉,这让她喜出望外,就想立即赶赴金国,用熙娅来交换赛清照。
“加紧赶路,天亮再行歇息。”廖红云吩咐。
平凉镇外,乡路之上,赫赫然而立一人,高大魁硕,暮色里杏红的袈裟格外瞩目。
“阿弥陀佛,放了那个姑娘。”喜摩多也不废话。
廖红云虽然不知喜摩多,但看他一副奇异的相貌,说话瓮声瓮气,知道此人功力非凡,不敢激怒,就先君子后小人,道:“但不知大师与这位姑娘有何渊源,若也为了钱财,就请放本座一马,这里有黄金千两,大师拿去便可。”
她给弟子使个眼色,弟子明白,赶紧把身上的金子近前奉上。
啪!只听一声掌音,那捧着金子的女弟子就被喜摩多打的飞了出去,犹如一枚羽箭,都不知落在哪里。
廖红云大惊失色,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和尚对熙娅志在必得,多说无益,口中默念咒语,只见她,犹如齐天大圣,瞬间变化出无数个廖红云来,然后一起攻向喜摩多。
喜摩多却立在当地动也不动,任凭廖红云隔空掌击,如山般傲然而立。
廖红云知道老和尚内功厉害,于是拿出利刃去刺,谁知,她的刀刺去,却刺空,老和尚的身体不过是个影像,真实的肉身根本不存在。她惊慌失措,猜想这大概就是江湖上传说的虚相神功,也忽然知道了这个老和尚是谁。反身去找人,却听见喜摩多哈哈一声大笑。
原来,喜摩多早就窜到那顶小轿旁,看熙娅就在轿子里面,也不多说,直接打飞鬼母教看护熙娅的那几个女弟子,然后单手举起轿子,呼啦啦御风而去。
后面,是看呆的廖红云,只听说过喜摩多的威名,今日一见,只觉此人如神灵下界,自己的术法,根本奈何他不得,虽然不知他为何救熙娅,但是,廖红云暗自琢磨,既然抓不着熙娅,就抓方少艾,好歹也算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