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盐帮对垒,皆因为郎野,一个想杀,一个要救,张氏兄弟欲霸平凉,却没有扳倒楚天阔的能力,忽然来了汪泊雁,又让张氏兄弟看到了契机,这可是朝廷的大官,虽然远离平凉,但就像一棵大树,关系盘根错节,庞大繁复,只怕人家一声咳嗽,平凉就得地震,于是张氏兄弟受宠若惊,答应汪泊雁,但凡他在平凉,有求必应,而汪泊雁,要把他们拔出楚天阔在平凉的根基,换他们兄弟统治整个平凉地区的盐帮,日后盐帮所得的利益,张氏兄弟与汪泊雁,二一添作五,各持一半。
汪泊雁乐的屁颠,没想到张氏兄弟在帮自己除掉郎野的同时,自己还有这样大的好处可捞,拔了楚天阔不难,盐帮生意算是走私,只需让当地官府出面稽查即可。
于是,两下里交换,张氏兄弟替汪泊雁除掉郎野,汪泊雁替张氏兄弟灭了楚家帮。
张氏兄弟来闹,郎野已然感觉到什么,而楚天阔为何要来?最初,他也是欲杀郎野之人。
楚天阔本无意杀郎野,都是受姬玄子所托,然郎野不仅仅救过他,楚天阔统领一个偌大的盐帮,不说是看人一眼便洞悉他的全部,那也是八九不离十,他感觉郎野非大恶大奸之人,是以迟迟没有动手,但是,让他完全改变,来救郎野,还是因为两个人,一,是熙娅,二,却是老道李轻云。
熙娅和郎野一夜温存,她口说不在乎,心里却是再也放不下。
楚天阔的夫人那日听熙娅说与郎野相好,心里高兴,她担心已久的楚天阔和熙娅的绯闻终于放下,郎野来楚家庄做客,她猜想丈夫和郎野的关系非同一般,不如就从中再使把劲,让熙娅和郎野成了婚,她也就彻底轻松,于是把熙娅和郎野的事告诉了楚天阔,让他做媒。
楚天阔半信半疑,而儿女情事,他这个大男人也不好开口,于是,楚夫人自告奋勇,去找熙娅,再问起时,熙娅却面现羞色,当日就是为了哄骗楚夫人,谁知自己和郎野真的有了肌肤之亲,却不知怎样回答了,她越是这样,楚夫人是过来人,越是明白,随即把熙娅的态度告诉了楚天阔,为了能杜绝丈夫对熙娅动心,她又添枝加叶的大肆渲染一番,把熙娅和郎野说的,一个非她不娶,一个非他不嫁,感情深似海。
楚天阔虽然明知熙娅是金人,对他也是怀有目的,但是,两个人却是非常谈得来,堪称异性之莫逆,既如此,为了熙娅,楚天阔更加不想害郎野。
再说李轻云,一直想杀郎野而绝了女儿的心思,谁知那日杜十七酒醉,他的忏悔被花猁子听到不说,他守在女儿床头,一会儿水一会儿茶的侍候,天蒙蒙亮,他也昏昏沉沉的打着瞌睡,忽然,杜十七嗷的一声喊,坐起,大汗淋漓,张着嘴巴瞪着眼睛,非常惊恐的样子。
李轻云被惊醒,知道女儿做恶梦,赶紧安慰,杜十七却趴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道长,我梦见郎野被人杀了,他浑身都是血,好可怕,他要是死了,我不会多活一日。”哭的竟然浑身颤抖。
这一句,没把李轻云吓死,他冒着冷汗,心想,我的无上天尊啊,多亏没把郎野杀了,他真死了,女儿也没了,我怎能饶恕自己。
于是,李轻云对郎野的态度,突然来个大转弯,既然不能阻止,那就一力成全,于是,找到姬玄子,告诉他,当初自己要杀郎野,其实是因为误会,如今误会消除,要他告诉楚天阔,不能再对郎野动手。
楚天阔得到这个消息,如释重负,自己本无杀郎野的意思。
楚天阔知道张氏兄弟意欲害他,既然对方在注意他,他当然也在注意对方,于是,得知张家帮来找郎野的麻烦,他才赶过来相助。
两方面气势汹汹,各亮兵器,郎野几步跨过来,拦住,这样因为自己而打起来,刀剑无眼,难免死伤,无论楚家帮还是张家帮,帮众无非都是混口饭吃,也许家里还有父母妻儿等着,谁家没了顶梁柱,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他拉过楚天阔,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心里想着,今日心情好,那个被他自取名字为“平凉条约”的东西一旦送到赵构手里,陈幽儿就会被送来,许久不见,日日思念,索性就把今天当个节日过,拿张氏兄弟耍耍玩,开心一番。
他喊过汪泊雁道:“老汪,你过来。”
汪泊雁愣了一下,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唤自己,老汪,听着别扭,心下不悦,但是,顾及郎野是郡王身份,也就颠着小跑到郎野身边,“郡王吩咐。”
郎野揽住他的肩膀道:“你是朝廷官员,现在这两个民间帮派要火拼,你得管不是。”
汪泊雁点头,“那是。”突然厉声对楚天阔和张氏兄弟道:“对都不准动,谁敢动,官兵马上就到,格杀勿论!”
张氏兄弟和汪泊雁狼狈为奸,当然听他的,手脚安分,只用眼神和楚家帮的人较量。
楚天阔意为救郎野,张家帮的人不动手,他当然不会动手,更何况郎野阻止了他。
郎野朝汪泊雁竖起大拇指,“汪大人果然厉害。”他又朝张氏兄弟道:“你们要打我杀我,现在,我就成全你们,说吧,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对一,总之,我的手下谁都不准动,我单挑。”
众人愣,大多数人都知道郎野不会武功,单挑?这不是找死吗?
张一偷觑汪泊雁,请求他的示下,汪泊雁挺直了身子,那意思是——随便。
张一精明,一下子领会了汪泊雁的意思,心里哈哈狞笑,郎野这个傻叉,自己送死,怨不得我们心狠,等下就一拳打他个脑浆迸裂,看他还得瑟。
“你此言当真?”张一问。
“你敢动郡王,罪当诛九族。”老鲁急的在一边威吓。
郎野一摆手,“无罪,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若张氏兄弟任何一个把我打败,我郎野的命就随便取走,这现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喜摩多、李乾昆、完颜宗悍、风舞、秦桧、汪泊雁、魏庆等,都不明白郎野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但是,这些人都明白,郎野绝不是一个傻到自己找死的人,汪泊雁突然有些害怕,不知他又有什么坏点子使出,急忙给张一使眼色,想告诉他不要和郎野比试,谁知,张一只顾着高兴,根本没有再看汪泊雁。
“好,你身份高贵,此一言就当是立了军令状,在场的人都要作证,等下动手比试,死伤难免,责任自负。”
张肆听了早已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看郎野的骨头是不是铁石铸就,居然狗屁功夫没有,就要跟他们兄弟较量。
“我先来。”张肆喊道。
郎野一摆手,“等着,我的话还没说完,若是你们输了呢?”
他这一问,汪泊雁和秦桧心里都咯噔一下,知道郎野定有所图谋。
张一也是心里一震,思忖半天,不敢轻易搭言。
张肆火爆莽撞,他替大哥张一发言道:“我们输了,随你处置。”
郎野用手一指张肆,“好,就按你说的,若是你们输了就个个都从我的胯下钻过去。”
“你!”张肆被他激怒,“来来来,四爷我先陪你过几招。”说着,朝郎野冲来,就要动手。
老鲁急的喊着:“老大小心!”
郎野呵呵一笑,稳稳站着,双臂环抱在前,非常淡定,道:“我现在是大夏国的平骁王,平骁,闻其名知其意,何等神勇,若这个民间小小帮派的人都打不过,就把大夏国的脸丢尽了。”
这时,张肆已经一拳打来,直奔郎野的面门,眼看就要打到。
郎野依旧不动,楚天阔不禁为他捏把汗。
秦桧、汪泊雁,心里偷乐,看郎野没有反应,只要这一拳打上,他脑袋不开花也得眼珠子飞出。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张肆手腕一抖,哎呀一声叫,被风舞弄伤的手腕没有好,另外一只又断了似的痛,他耷拉着手臂,奇怪的看着郎野,他纹丝不动,如何弄伤我?
张伍见哥哥受伤,恼羞成怒,亮出大刀砍向郎野。
众人在一边看的傻眼,但是完颜宗悍皆魏庆之流,都知道有人在替郎野出手。
当然,这个暗里出手帮郎野的人,就是喜摩多,喜摩多的虚相神功,登峰造极,看似毫无动作,其实他的指气已经袭去。
张伍咬牙切齿,一副狠相,使出浑身的力气,就想把郎野一刀劈开。
“我是大金国的飞骥大将军,焉能怕你!”郎野高声一喊,迎着张伍怒视。
就听嘡啷一声响,张伍手中的刀突然被什么震飞,他只觉虎口发麻,沿着胳膊一直麻到胳肢窝处,看郎野还是未动,他四下瞅,是不是有人在帮郎野,各位都是看客模样,没有谁出手,刀没了,他就一脚踹去,突然膝盖被什么打中似的,腿一弯,噗通跪在郎野面前。
郎野呵呵一笑,知道是完颜宗悍或风舞出手相助,打趣道:“还没打完,现在不能钻,你爹老张种子个个货真价实,你娘那块地土质好,高产出你们这些兄弟,来来,我们接着来。”
张氏兄弟听郎野羞辱他们,大哥一声令下,几个人一起来打郎野,顾不得形象,之前在楚家庄,张陆被熙娅打废了命根,新仇旧恨,就想把郎野杀了解气。
郎野再次高喊:“我是大宋的福安郡王,杀了我,恕你们无罪。”他心里有数,地图没绘制成,喜摩多是绝对不会让他死的,是以不怕。
只是,忽然一阵清凉之气扑来,仿佛冷水泼面,他为之一振,心里惊呼,这应该是李轻云,曾见他用此招对付过鬼母教,他不是一直想杀我吗?因何要救我?只因为不想给大宋丢脸吗?还是另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