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家的二小姐。就是翊贵人的妹妹。”刘瑾悉很小声的说,生怕不小心就触及刘溆风的伤心往事了。
沈翊宁是沈霁宁的孪生姐姐,是之前皇上最宠幸的妃子,只不过身染疾病过世了。刘瑾悉也只是耳闻沈翊宁生得倾国倾城,但却从未遇见过,所以他也不知道,沈翊宁和沈霁宁是孪生姐妹。而沈老爷也深知**险恶,所以在沈霁宁很小的时候就把她送去承德。因为不想沈霁宁过得不快乐,他也没有告知沈霁宁她还有一个孪生姐姐,只不过很早过世了。因此这也就成了沈府的秘密。那天沈霁宁看见的墙上的那副画象便是她的姐姐,沈翊宁。
听到翊贵人的时候,很明显地可以看见刘溆风眼里一闪而过的忧伤:“原来是翊贵人的妹妹。怎么我之前没有见过她呢?”
“沈老爷去年才将她接回来的,皇兄这一年也都没有去过沈府了,所以,还未见过她吧。说起这个沈霁宁,还真是古灵精怪的很。”提到她的时候,刘瑾悉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是吗?真没想到皇弟你还会喜欢古灵精怪的女子?”
“她很不同,很单纯,她的眼眸就像是湖水澈蓝的颜色,总是惹得我不忍把视线脱离她的眼眸。或许此生我都只为这个女子心动了吧?”刘瑾悉想着两个月后他们就要成亲了,心里就涌上一种幸福的感觉。
“真羡慕你,一生可以得一知己红颜相伴相随。”刘溆风饶有感触地说道。
刘瑾悉笑了笑:“我记得再过几日便是翊贵人的忌日了,不如皇兄就去沈府看看吧,你也许久没去了。”
刘溆风想了想:“朕或许也该从翊贵人的殁逝中走出来了……”
刘瑾悉看看他然后淡淡地笑了。
沈霁宁从外面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地望着桌上的一盆石景发呆。
霏羽看着她嘟着小嘴,满脸的不开心。她就走了过去然后轻声地问道:“怎么了?小姐?”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个下人的声音:“老爷到。”霏羽轻轻地笑了笑:“小姐,您看老爷多关心你呢。你才刚醒,他就过来看你了。”
沈霁宁闹情绪地别过头去,她觉得此刻真是心酸极了,就连自己被那个混蛋男朋友甩了她也没有这么难过。她想或许她的新婚之日就会是她的忌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霏羽已经退下去了。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关切的声音:“霁宁?醒了?觉得怎么样?”
她把头埋在桌子上不去理他,她怕自己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会忍不住哭出来。
“是不是还感觉头沉沉的?要不要爹给你把宫里的御医请过来?”见她没有回答,沈老爷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
沈霁宁听到他略微有些焦虑的声音,心不禁软下来了,她抬起头看着沈老爷:“爹……我必须要嫁给悉王爷吗?”
沈老爷听到她的话不禁有些惊诧和疑惑:“怎么会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是不是悉王爷今天没有过来看你所以生气了?悉王爷今天是进宫去见皇上了,所以才没能过来看看你的。”
什么!难道,难道说刚才大堂里的人不是悉王爷?沈霁宁突然感觉自己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她泪光闪闪地看着沈老爷说道:“悉王爷是真心爱女儿的吗?”
沈老爷笑了笑然后在她旁边坐下:“傻孩子,你们就是两情相悦,而且还定下了山盟海誓,所以才会成亲的啊。现在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
是吗?两情相悦?而且还有山盟海誓?那这悉王爷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沈霁宁垂下长长的睫毛。暗然无声,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愁忧。
沈老爷看着她说道:“是不是成亲之期将近,所以心里有点紧张了?”沈霁宁暗想到:现在就算我说我不是他的女儿沈霁宁,他恐怕也不会相信了吧?或许还觉得我是摔坏了脑袋,所以才会胡言乱语的。而且他看到自己的女儿醒过来了这么开心,我怎么忍心告诉他真相呢?算了,还是等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后再说吧。
她淡淡地笑了笑:“或许是吧……”
沈老爷笑得很温暖,很祥和:“爹呢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听了一定会开心的。”
“什么好消息啊?”对她来讲,现在可以回到现代就是好消息。
“悉王爷现在正在湖心亭那边等你。他说想见见你。”
沈霁宁顿时睁大了眼睛:“什么?!湖心亭?想见我?!”开什么国际玩笑呢!我见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让我过去和他大眼瞪小眼啊?
沈霁宁的一颗心就像被悬在半空中一样,她拍了下桌子然后站了起来:“我不去!”
“女儿啊,很快你就要嫁为人妻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呢?悉王爷说了要见你,你就要去。”
最后终于因为受不了沈老爷的训导,她还是去了。
不过初来乍到这南晋朝,她哪里会认得什么湖心亭?所以只好叫霏羽带着她去了。
湖心亭四面环湖,平日里经常会有一些富家子弟来此饮酒作诗,自然还免不了听听小曲了。
站在湖心亭的台阶上,沈霁宁便望见了站在这条走廊尽头的一个男子。落日的霞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让人心疼。他的衣角在微风中时不时地飘起又落下。
沈霁宁微微地皱起眉头,她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奇怪?我在不安什么啊?沈霁宁暗想到。
她站立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高俊的背影轻轻地唤了声:“瑾悉。”第一次叫一个古代男子的名字,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刘瑾悉闻声淡淡地笑了笑,他转过身看着眼前的沈霁宁:“你来了?”他的眼里是化解不开的温柔。
沈霁宁觉得自己在看见他的面庞的时候,心里有一阵的晕眩,她羞涩地低垂下头,脸颊飞上了两朵娇悄的红云。
“恩。”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大清楚。傍晚清凉的风拂起沈霁宁柔滑的发丝。暗黄色日光下的她清丽地象朵初开绽放的花,美艳却又脱俗。
刘瑾悉走上前去,轻轻地拉起她的手:“听岳父说,你昨日才醒来是吗?”
“恩。”沈霁宁把头埋得低低地,不敢去看他。
刘瑾悉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然后轻声责备道:“你看看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一定要去学骑马,还说你要跟着我一起上战场,你要一直伴着我,不离不弃。可是傻瓜霁宁,你知不知道我并没有奢求过能和你一辈子相伴相随,我只想你过得好好就够了。你明白吗?”他的眼里满是心疼和温柔。
她的眼睛在他俊秀的脸上逡视着,然后说道:“我们都要成亲了,霁宁自然会伴着你一生一世了。”
“恩。一生一世。”刘瑾悉把她拥入怀中,温暖的笑意荡漾在他的嘴角边。
沈霁宁也慢慢地伸出手抱住了他:有他在身边心里一定会很踏实。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想要永远呆在他身边的感觉呢?可是我和他终究是不同时代的人,这爱会有结果吗?还是会无果而终呢?
刘溆风站在那里,眼神有些空空的。太后看着他,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人都下去。
等所有人都退下了之后,太后说道:“溆儿,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来陪母后谈谈心的吗?现在怎么一言不发了?”
刘溆风眼里拂过一丝感伤:“只是朕想起翊贵人的忌日就要就要到了,所以……”
太后一听到翊贵人三个字脸就沉了下来:“她都过世那么久了,溆儿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呢?看来还真是妖孽转世呢。”
“母后,朕知道你一直不喜欢翊宁,可是至少在朕面前,朕不想听到任何人说翊宁的不是。”刘溆风脸上也浮起了一丝不悦。
“既然她都已经过世那么久了,溆儿,你的心也该收一收了吧?”太后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再过几月,就要进行今年的秀女选秀了。对于此时你可有何想法?”
“朕没有想法,一切母后安排便是。”刘溆风从未召幸过任何的妃子,所以近年来的新选秀女也不过都只是虚有其号。就算是被封上了小主,贵人,那也只是等于戴着封号耗费青春罢了。
“溆儿,你知道一个女人的青春是很短暂的,很多女子进宫,就是为了得到你的召幸,而你却象不识人间烟火一般,对她们看都不看一眼……”
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溆风打断了:“母后,关于选秀之事就交由你来安排了。儿臣明日还要上早朝,所以恐怕不能陪母后谈心了。儿臣告退。”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御花园里。
赵心妍轻轻地用纤细的手指拈起一朵粉红色的花放在鼻间。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轻幽的花香。
秋悦使了个颜色然后身边跟从的那些丫环就都退了下去。
“妍贵人,您难道真的甘心于这般无聊的生活吗?每天躲在宫里面抚琴,偶尔出来散散心?这就是您最初进宫的目的吗?”秋悦皱着眉头。
赵心妍则一脸的云淡风轻,她眨了眨炯神的双眼:“进宫只是出于家里的逼迫。我向往的是无忧无虑,游戏山水间的生活。**的这座与世隔绝的高墙把我向往的世界永远地隔绝了……此生,我再也没有权利去向往那种生活了。”眼里浮荡着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