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你帮霁儿找好别院了吗?住在山脚那边太危险了,皇兄现在还有派人去找呢,相信很快就会找到了。所以得赶紧把霁儿送到比较偏僻的别院去,这样也方便养伤嘛。”刘忆诗说道。为了沈霁宁的事情她真的费了不少的心思呢。
刘瑾悉点了点头:“前年皇兄送我的那座西郊别院一直空着呢,明天我派人过去收拾一下,明天傍晚时分就可以接她过去了。”
“好。哎!好像有人来了耶。”刘忆诗伸长了耳朵听到然后说道:“二皇兄,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傍晚山脚草屋见!快从那边走!”
刘忆诗指了指旁边的那条小径,刘瑾悉点了下头然后就迅速地消失在了那条小径的转弯处。
“这御花园里的花本宫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看呢。”秋悦看着御花园里一路的姹紫鄢红,看起来倒是挺愉悦的。
她旁边的宫女雪燕说道:“这花确实生得不错,可是较之贵人的花容月貌,这些花也略显得黯然失色了。”
刘忆诗听到雪燕的话心里不禁有些作呕,她从小径里走了出去,然后横在了秋悦的面前,可是她的眼神却没有落在这两主仆的脸上,而是看着枝头上妖冶绽放的花:“这年头,宫女真是越来越会奉承了,可是要奉承也要找对主人才是啊。”
刘忆诗的话分明就是在说秋悦靠不住,并不是牢靠的后台。即使秋悦听出了刘忆诗话里的讽刺之意,可是碍于身份,她根本就不能对皇上的妹妹发脾气。
秋悦干干的扯起了一抹笑容:“臣妾叩见公主殿下。”
雪燕也赶紧施了个礼,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尴尬:“奴婢叩见公主殿下。”
刘忆诗不屑地看着主仆二人,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无需多礼。”
“谢公主殿下。”主仆二人齐声说道。
“刚才我说的话你可听懂了,小宫女?”刘忆诗就是打心眼儿里讨厌这对主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她得给这对主仆点颜色看看。不然秋悦还真的以为这**是她的天下而恣意妄为了。
雪燕为难地瞥了眼秋悦,确实,她的脸色也不好看,刚才赏花时的好心情恐怕也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公主给弄没了。现在可好,她该怎么回答刘忆诗的问题啊?
秋悦余角扫了眼雪燕,她连雪燕额头上的水珠都清晰地看见了,想必雪燕正在烦恼着该怎么回答呢。
刘忆诗看着此时汗如雨下的雪燕不禁满意地笑了下:“刚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这会儿怎么象是吃了哑巴亏一样呢?难道你觉得本公主是在故意为难你吗?”
雪燕此刻真是欲哭无泪啊,她向秋悦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嘴里喃喃地说道:“奴婢,奴婢只是……”
“是什么?”刘忆诗并没有给她任何喘息和停顿的时间又继续逼问道。
秋悦见状赶紧说道:“贱婢向来嘴拙,所以面对公主殿下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还望公主殿下见谅才是。”
刘忆诗把目光从雪燕身上收了回来然后看着秋悦:“本公主问你的话了吗?谁允许你替她回答了?谁借你的胆子?”
秋悦抬眼看了下满眼挑衅的刘忆诗随即又低下了头,她在心里思忖道:现在我才刚刚封了个贵人而已,地位还不够稳。而且刘忆诗被太后视为明珠珍宝一样,如果和她对着干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现在还是服软比较好,硬碰硬受伤的一定是我自己。
秋悦思忖了会儿然后就双膝跪下了,雪燕也跟着跪了下来:“公主殿下恕罪,臣妾刚封为贵人,很多宫里的规矩还不清楚,如有做的不对或者冒犯之处,还请公主殿下包涵。”
刘忆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算你还有点见识,还知道什么情况下该说些什么。”
“公主殿下贵为千金之躯,臣妾自然冒犯不得。”秋悦把头微微低下说道,可是她的神色看过去又是多么地不情愿啊。
刘忆诗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现在在我面前怎么知道说这些话呢?前些时间在未沁宫里不是挺能狗仗人势的吗?我看你根本就是狐假虎威,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秋悦心里觉得委屈极了,也很气恼,刘忆诗竟然拐弯抹角地骂她是狗。可是她能怎么样呢,只能忍了。
刘忆诗见她不言语便继续说道:“你还真别把自己太当人看了。你不过是妍贵人身边的一个侍婢罢了,虽然母后为了做了新的家世背景,可是关于你的过去我可是了如指掌,你最好不要让我起了让你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念头。以后不要让我听到任何风吹草动,不然……”
刘忆诗俯下身然后托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正视着自己:“你信不信,我只要稍微地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让你的脑袋落地。你要清楚,皇兄他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说完就收回了手。
秋悦心里又何尝不知道皇上对她的厌恶。刘忆诗说的话她自然相信,刘忆诗轻松地动动嘴皮子一定可以让她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或者让她的脑袋落地。
秋悦隐忍着心里的委屈和怨怒说道:“臣妾明白。臣妾哪有兴风作浪的胆子啊?”
刘忆诗站直了身子鄙夷地看着她:“明天可是省亲的日子,你可有地方去?”
秋悦的心抽痛了一下,刘忆诗语气里的鄙夷已经不言而喻了,秋悦拿着手帕的手紧紧地攥紧了帕子,手心的汗水已经把巾帕给弄湿了:“臣妾家中之事不便与人说起,还望公主殿下见谅。”
刘忆诗也知道秋悦的身世凄凉,所以也没有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缠,不然岂不是显得她太歹毒了,竟然往人家的伤疤上洒盐。刘忆诗看着跪着的秋悦心里竟然有些同情。
刘忆诗随即又因为自己同情的感情而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没什么好值得我同情的!当日就是这个女人射伤了霁儿的!
“今天我说的话可给我记住了,不要让我真的下心思去除掉你,不过除掉你应该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吧?呵!”说完刘忆诗就绕过秋悦的旁边心情大好地离开了。
等到刘忆诗走远了,秋悦竟还跪在原地。
雪燕跪地双腿有些麻了,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刘忆诗的胳膊说道:“贵人…贵人……公主殿下已经走远了……可以起来了。”
秋悦这才微微地抬起了眼眸,她的眼里似有泪珠闪烁,可是坚强如她,她的眼泪是不会让任何人看见的。她没有去应雪燕的话,而是徐徐地站了起来。
因为跪地有些久了,所以腿有些麻了,多亏了雪燕在后面拉住了她,秋悦才没摔了下去。
秋悦动了动胳膊然后就自己一个人率先走在了前面,步履很慢很缓。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坐到了贵人的位置,却还是会受到今天这样的屈辱呢?为什么这才仅是自己步入新生活的开始,自己就弄得如此狼狈了?看来这**的斗争并没有在沈霁宁落崖的那一刻结束,而是一切斗争的一个小小的前奏。宫里的争斗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如果她不能全面地武装自己,总有一天她会输得一无所有。
雪燕看着秋悦的背影,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的主人,究竟面对着怎样的未来呢?现在有个刘忆诗如此排斥她,她一定不会过得太平静。
不过秋悦所受的,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等到沈霁宁回宫之后,她的生活才真正地被阴霾所吞噬,所笼罩。
花荣族宫殿。
临近傍晚时分乌羽澜才苏醒了过来,她已经昏迷一天了。现在虽然醒来了,可是脸色还是很苍白。
“哥……”无力而虚弱的声音从乌羽澜的嘴里缓缓吐出。
乌尤特因为守了她一天一夜,所以因为犯困而把手肘撑在桌子打起了瞌睡,被乌羽澜这么一叫他才回过神来,看到乌羽澜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他便激动地站了起来,困意也瞬间散去了:“醒了?”
乌羽澜点了点头,全身都被无力感给充斥着,可能是失血过多了。
乌尤特走近她的床榻看着她苍白的面色说道:“澜澜,你昨天的做法太冲动了,不仅差点亲手把自己推到了鬼门关,你也害的父王一直自责。”
乌羽澜转了转头然后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头顶之上的某个点:“哥,经过昨天那件事,我真的懂了很多,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突然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不顾一切说说笑笑的乌羽澜了。”女子精致的侧脸上蒙着浓浓的伤感。
乌尤特以为乌羽澜只是因为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所以对于乌羽澜反常的言语和表情也没有多去在意:“澜澜……你生病了,好好休息两天吧。不要想太多了。”
乌羽澜微微转过脸看着乌尤特关切的双眼:“哥……让我去中原吧。帮我说服父王吧。哥,求你了……”翦水双瞳仿佛可以瞬间落出梨花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