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崔帅哥请来的外国友人便如约而至,崔家派了三辆马车护送,宁文则派三狗子在门外侯着,咱好歹也是天朝上国,接见这些落后地区的群众怎么也得保持一种气势。
魏管家就跟送货一般,将这三名外国友人送到门口跟三狗子做了交接便很快的离开了,就跟车子上装着炸弹一般,三狗子很不解,正撩开门帘便被里面传出的一阵非常恶心的味道给熏了出来。
“我的妈呀,这都是什么味儿啊!”
三狗子大呼一声,这才了解了魏管家为啥一溜烟的跑掉,三狗心里狠狠的暗骂了魏管家几句,这老东西,也不提前说一声,估计这会儿正在半道上乐了。
“喂,管事的,你家主人为啥不来迎接?”
前面下来的两个人四处张望着,嘴里嘀咕半天,三狗一句也没听到,倒是最后下来的那个说着一口非常顺溜的汉语,有些埋怨道。
“我家爵爷正在前厅等候几位,咱也不耽搁了,这就请进吧!”
三狗子离得远远的,生怕被这几个长相险恶,浑身散发出一阵浓郁膻味的大汉给那啥了,于是三人便跟在三狗身后,四处张望着进了宁家院子,三狗只听见三人叽叽喳喳的就跟麻雀一般,好像对宁家的各种陈设以及各种植物非常感兴趣。
刚进大厅,不等三狗子通报,宁文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走向三位大汉,刚到三人面前便被那种气息给逼退半步,只感觉三人好强的内力!
宁文也很自觉地跟三位外国人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拱了拱手,朗声道:
“本人便是宁文,三位一路颠簸,受累了!”
前面两人嘀咕几句,拍了拍胸口,同时哪位会说汉语的大汉则是拱了拱手,说道:
“瓦根部族首领突勒脱,邪果部族首领瓦达阬,拓古斯罗部族勇士邪谷图鲁见过大唐神泉县子!”
宁文哈哈一笑,总算有个翻译,刚才宁文还担心没有通译不知道怎么交流,这位邪谷图鲁勇士不光生得孔武有力,脑子也算机灵,居然会一门外语。
“突勒脱首领,瓦达阬首领,不知二位几月从部族出发的?”
宁文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水,这些都是宁文准备的,示意两人喝茶,茶叶在靺鞨也只有贵族才有资格跟能力享用。
“道路漫漫,我等年后便出发,除了在营州停留了半月,这一路上也足足走了三月有余!”
很夸张,居然走了三个月,宁文不知道这条道路的险恶,不光是冰雪,越走越是泥泞,三月也算得上神速了。
“真是幸苦三位了,宁某已经备下午膳,三狗,吩咐下去,准备开席!”
中午的饭食宁文也是用心准备的,杀了猪,杀了鸡,鸡鸭鱼肉都是现成的,招呼着三位味道巨大的仁兄坐下,三狗端上四坛窖藏的白酒,这可是从岭南搬过来的,整整窖藏了两年了。
三狗子打开酒坛,一阵浓郁的酒香便飘了出来,突勒脱首领眯着眼,用力的嗅了嗅,叽里呱啦说了一阵,邪谷图鲁勇士站起身,颇为吃惊道:
“县子,这,这可是天朝新出的白酒?”
宁文似乎看到三人嘴角的唾沫,微微一笑,心头非常之满足,亲手给三位满满斟上,然后举起酒埆道:
“此乃两年的窖藏白酒,如今在大唐也算的上琼浆玉露了,来,宁某敬三位一埆!”
“好酒,好酒!”
三位大汉一口气干了,砸巴咂吧嘴唇,颇有些意犹未尽之感,连声称赞道。
其中瓦达阬首领有些埋怨的叽咕两声,邪谷图鲁勇士则用汉话道:
“县子,可否换大碗,要不咱就直接用酒坛?”
宁文笑了笑,摆摆手道:
“呵呵,此酒应小口慢饮,方能品出酒香,大口牛饮恐暴殄天物啊!”
邪谷图鲁勇士急了,感觉两位首领有些怒气冲冲,急忙又道:
“县子,此话不妥,我等威武汉子,这般小口浅饮如女儿家,县子快快换来大碗!”
宁文见勇士着急,也只好吩咐三狗子换上大碗,见到大碗,瓦达阬首领又嘀咕两句,邪谷图鲁勇士便道:
“如若县子酒量浅,不妨用酒埆吧,只有我草原上的勇士才能这般大口喝酒,哈哈哈!”
宁文一听有些不悦,但来的都是客,宁文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将这两个什么劳什子的首领给灌趴下,看看咱们大唐儿女的本事。
“呵呵,客人换了大碗,宁某如何能用酒埆,如此,咱们先干三碗再说!”
宁文一口气干了三碗,擦了擦嘴,看着眼前的这三位草原上的勇士,三人有些惊异,感觉宁文斯斯文文的,不像是个豪爽之人,于是也跟着宁文干了三碗。
“哈哈哈,来,请吃菜,三位首领豪爽,宁某佩服,这样,来的都是客,宁某再敬三位!”
等三人吃了几口菜,便端起酒碗,又是连干了三碗,一时间三位首领傻眼了,这样的喝法在部落里也算得上人物了,不光是能够得到首领的青睐,在部族少女眼中也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于是三位跟着宁文又干了三碗。
突勒脱首领首先感觉不适,眼前的景物不光模糊,脑子一阵眩晕,晃晃悠悠的想站起身来却被邪谷图鲁扶住,叽里咕噜几句,突勒脱一下子有些发怒,对邪谷图鲁怒斥几句,邪谷图鲁脸色尴尬,不停的点头,不停的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宁文见状连忙打了个圆场,呵呵一笑道:
“无妨,喝酒不喝醉方才是饮酒之道,如今突勒脱首领不胜酒力,三狗,扶突勒脱到客房歇息。”
三狗子暗暗皱了皱眉,犹豫一下还是伸出手,作势要扶着突勒脱,这时突勒脱大喝一声,挥挥手,指着邪谷图鲁大声说话,邪谷图鲁不断点头,待突勒脱言毕,这才转过身,对宁文道:
“瓦根部族不惧饮酒,但突勒脱首领说了,今日得蒙宁县子款待,怎么说也要不醉无归,此间只有宁县子方能有资格跟草原上的雄鹰对饮,首领愿跟县子再次对饮三碗!县子请!”
估计刚才宁文的轻笑惹恼了突勒脱,这厮扒开上衣,拍了拍胸口浓密的胸毛,言道:
“县子,好酒量,突勒脱醉了,醉了也要陪县子饮酒,来,突勒脱敬县子!”
这厮的汉语确实说的难听,宁文支起耳朵好不容易才理解明白过来,主要是发音完全不着调。
宁文端起酒碗,昂头便一口气接着灌到肚子里,然后抬起头,看着突勒脱也将一碗白酒给灌到肚子里,这货虽说有些微酣,但好歹也是一爷们,喝酒如同喝水一般随意。
“哈哈哈!”一旁的瓦达阬哈哈大笑,也站起身来,端着酒碗指着宁文叽里咕噜一阵,宁文也是满脸的笑意,等着邪谷图鲁的翻译。
“县子豪爽,瓦达阬首领愿意跟县子交朋友,愿县子的官越做越大!”
谁他妈说化外人士脑子不好使,看看,人家瓦达阬也知道拍宁文的马屁,当官的谁不想做大官,谁也不想头顶上有人管着。
宁文也是故作受用,哈哈大笑一声,便连着将三碗白酒给给干了,这会儿便足足喝了一斤多白酒,宁文觉得有些醉意了,见眼前的瓦达阬,突勒脱,甚至是邪谷图鲁喝得也有七八分醉意,于是宁文放下酒碗,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一手握着瓦根部族首领,一手握着邪果部族首领,望着拓古斯罗部族勇士言道:
“如今酒足饭饱,咱们该谈谈正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