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中午回来,短短时间,就死了十五个人,云河如果没有胡乐施救,也要命丧黄泉,生命在这个地方太脆弱了。
胡乐一直听说大周皇朝的边界荒州很危险,妖兽横行,魔道猖獗,在这块土地上生活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云河被抬回家里,把云双三姐妹吓得不轻,看到老人身上的伤口,吓得哭了出来,胡乐急忙安慰她们。
云大婶负责照顾老人,受了轻伤的五个人,由其他人照看。
白马帮的人半路拦截,全都蒙着面,把很快就要收进自己腰包的月钱抢走了,这事透着诡异,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
云五紧急找到村子里的长辈,商议如何解决这事情,直接找白马帮,把蒙着面的凶手指出来,这肯定不行,白马帮不认这事,谁也奈何不了,更何况这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这是一个讲拳头的世界,谁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是真理。
吃了大亏,死了十五个人,云河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也只能和着血往肚子里吞,要在乱世里生存,只能选择这个方法。
胡乐没办法认同,血债血偿,白马帮杀人了,那他们就必须付出代价。
云五急忙阻止,不让他冲动,这位大叔压下心中滔滔怒火,沉痛道:“你不要乱来,我知道你实力很强,但你有把握打赢白马帮的大当家?那是能一拳粉碎万斤巨石的凶人,杀过人,搏杀经验丰富,你连一头野兽都没杀死过,拿什么打赢他?”
胡乐没杀过人,也没有与人搏杀的经验,这是他的弱点。
白马帮的大当家白战,曾经名扬荒州,一手快刀凌厉莫测,在荒州闯下诺大名头,如果不是十年前被正道弟子围攻,受到重伤,实力大损,他也不会躲在这个偏僻地方。
跟这种人物交手,经验不足,杀意不够,就算武功能胜过他,关键时刻,下杀手的时候,说不定会有瞬间迟疑,被他抓住机会,一招反杀,那就太冤了。
胡乐道:“我没杀过人,这是我最自豪的地方,但必要时候,我也不会迟疑,该杀的时候绝不会留情。而且,我修炼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那是世上最可怕最邪门的武学,最适合用来杀人。”
云五哪里会听他的话,大声道:“白马帮上上下下有五百帮众,你就算再厉害,也杀不了那么多人,听我的话,不要想着去报仇。”
两人争执不下,这时,村子里一位长辈提醒他们,这个月的月钱被抢了,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钱财,肯定没办法上缴给白马帮,按照白马帮的规矩,今天交不了,明天加倍,三天交不了,那就要屠村。
云五道:“我去附近村子借,借到了钱,今天晚上就赶到白马帮。”
这个大汉匆匆离开,要到附近村子里借钱,但这个时候,附近村子都要缴纳月钱,有的要交给白马帮,有的要交给血刀帮,根本不会有多少余钱。
村子里的人也认为借到钱的希望不大,今天无法缴纳,明天就要翻倍,三天后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已经有不少人准备战斗,拿出长枪,拿出弓箭,涂上自制的毒药,誓死保护自己的家乡。
天空阴云密布,空气非常闷热,到了下午,一场大雨席卷而来,一直下到晚上,雨势才逐渐减弱。
云五冒雨回来,浑身都已湿透,仿佛从那水里捞出来似的。
胡乐一直在等他,看到他时,只见他面色苍白,颓然坐下,两只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没有借到钱,白马帮没有收到这笔月钱,三天后就会派人过来屠村,将村子里的男人杀干净,将女人抢回寨子里凌辱。
附近村子知道云家村的处境,想要帮助,却是有心无力。
胡乐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从今天起,云家村进入战时状态,凡是有力量战斗的人,全都要参加战斗,我们要准备更多的弓箭,制作更歹毒的毒药,白马帮若是来犯,我们就让他们吃一个大亏,唯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活下去。”
白马帮与血刀帮两强对峙,彼此半斤八两,谁也没把握干掉谁,假如屠杀一个云家村很简单,不用花费多少力气,白马帮肯定很乐意,但如果云家村非常强势,你敢来犯,我就跟你拼命,让你损兵折将,白马帮肯定要考虑一下得失。
云五知道云家村没有选择,不战斗,那就死,一咬牙,站起身来,立即动员村子里的力量,云家村最有威望的云河受伤昏迷,如今只有他能扛起反抗的大旗,让全村的人拼命一战。
第二天,天还未亮,笼子里的大公鸡还没啼叫,云家村的人就已全部起来,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就连云双三姐妹都爬起床,为云家村贡献微薄力量。
准备强弓,准备利箭,涂上见血封喉的毒药,村子里不少人都是箭术高手,让他们站在高处射箭,肯定能杀死白马帮不少匪徒。
村子四周还要布设陷阱,云五最擅长做这事,以往都是坑杀老虎野猪,现在用来杀人,效果一样显著。
就在云家村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时,有十五骑飞奔而来,蹄声如雷,扬尘漫天,背负长刀,杀气弥漫。
村子里响起刺耳锣声,云五面色一变,放下手中的工作,急忙奔到大门处,所有人拿起武器。
云家村只有两个人是武者,就是云河与云五,其他人还是普通人,白马帮却是有五十个,双方的力量完全不能相比。
白马帮来犯,就像是用石头砸鸡蛋,云家村肯定要被他们砸碎。
胡乐急忙来到高处,观察白马帮的匪徒,虽然只有十五骑,但狂奔呼啸,杀气腾腾,声势夺人,还未出手,就已让人快要窒息。
十数息后,十五骑来到村子大门前方,竟是没有停下,其中一人从马上一跃而出,长刀出鞘,真气激荡,如一道雷霆划过,一刀就将大门劈开。
轰!
厚重大门倒下,那人一声长笑,刀光挥洒,一招逼退云五,冲入人群,将躲闪不及的云蝶抓住,退回原处。
他速度极快,破门,逼退云五,抓住云蝶,退回原处,一气呵成,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云家村最美的姑娘已经成了他的盾牌,谁也不敢放箭射人。
白马帮其余匪徒发出狂笑,纵马疾驰,如一道洪流,轰然冲入云家村,停在那人身后。
云蝶哪里受过这等惊吓,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云五颤声道:“三当家赫山。”
云家村的人已是胆寒,谁也没想到白马帮三当家会出手,而且实力恐怖如斯。
十五骑冲入云家村,后面还有一群人出现,都是白马帮的匪徒,一下子将云家村的人团团围住。
赫山大笑道:“云家村的人听着,立即将这个月的月钱拿出来,而且是双倍月钱,少一枚铜钱都不行,如果敢迟疑片刻,我就带走这个小妞,让帮里的众兄弟享用,三天后再来血洗你们村子。”
云五咬牙道:“我们这个月的月钱被蒙面人抢走,村子里已经没有钱了,还请三当家宽限一段时间,等我们筹到钱,一定双手奉上。”
赫山狞声道:“没钱?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兄弟们,我们回去,先享用这个小妞,三天后我们再来屠村。”
白马帮的人桀桀怪笑,云蝶落在他们手里,肯定要受尽凌辱生不如死。
云家村人数众多,手挽强弓,长枪高举,竟是没有一人敢出手。
突然,一个青年站出来,指着白马帮其中一人道:“我认得你,昨天就是你蒙着面,打伤了云河爷爷。”
青年是昨天幸存的一员,名叫云深,他认得打死云河的人。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我白马帮,小心我把你的头砍下来。”
云家村的人全都沉默,他们就算能拿出证据,又能如何,这是一个不讲证据的世道,证据再多,还不如一把刀有分量。
此时,云家村里面,走出一人,笑道:“我就是证据。”
所有人都看着他。
胡乐站了出来,杀人就要偿命,云家村死了十五个人,这里起码有五十个人,足够还债了,但毕竟是第一次杀人,要做好心理准备,所以花了一点时间。
赫山冷笑道:“小子,你再说一遍。”
云五看到赫山眼神,知道他已动了杀心,急忙走到胡乐前方,要用自己微薄之力守护胡乐。
他不能眼看着一个小娃子为云家村拼命,没错,胡乐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娃子,刚来到云家村时,胡乐连一头猪都不会杀,一双手就杀过鸡,而且数量能用十个手指头数出来。
这样一个双手只沾染过鸡血的人,在乱世里就是小娃子,天真无邪,人畜无害。
胡乐道:“既然你想听,我就再说一遍,我就是证据。他杀了人,杀人偿命,今天就是他们偿命的日子。”
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打伤云河的人。
赫山桀桀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他们偿命。”
能在白马帮坐稳三当家位子的人,岂是等闲,刀法莫测,轻功迅疾无伦,体内真气浑厚无匹,如果他走出荒州,进入江湖,肯定能成为名动一地的凶人。
胡乐扬起眉头,道:“我要他死,他敢不听?”
话音一落,那人猛地发出凄厉惨叫,全身枯萎,不出三个呼吸,就变成一具干尸。
白马帮的人露出恐惧之色,就连赫山,也是冷汗冒出,头皮发麻。
胡乐对云深道:“昨天出手的人,你给我指出来,血债血偿,我们云家村死了多少兄弟,白马帮就必须要死多少人。”
云深听到胡乐的话,见识到胡乐神秘莫测的手段,顿时振奋起来,立即伸出手,指向白马帮其中一人。
“还有他,他昨天也出手了,杀害了我们三个兄弟。”
胡乐点了点头,不见他任何动作,被云深指着的人发出凄厉惨叫,也变成一具干尸,倒在地上。
这就是《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被称为世上最可怕最邪门的武功,杀人于无形之间,其中的天绝地灭大搜魂手,能分解人体水分,将一个大活人瞬间变成一具干尸。
赫山目露凶光,杀气激荡,握紧长刀,鼓动体内全部真气,要用最强一招,将胡乐斩成两半。
但他还未出手,胡乐一个眼神,就让他如堕冰窖,再也不敢出手。
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赫山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敢出手,立即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胡乐冷冷道:“不想死,就站着别动,我只杀十五个人,十五个罪有应得的人。”
云深又指了一个人,那个人顿时惨叫,又变成一具干尸。
白马帮的人恐惧之极,此时此刻,胡乐就是地狱判官,断定谁有罪,谁就要命丧黄泉,他们再也承受不住,心灵崩溃,勇气尽丧,哪里敢留在这里,转身就逃。
胡乐一声大喝:“没有我的允许,谁能活着离开云家村?”
《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被称为世上最可怕最邪门的武功,诡秘莫测,杀人无形,看似妖术,但这个世界的武功都逃不出科学的范畴。
胡乐能在动念之间,就将大活人变成干尸,是因为他运用体内真气,凝练阴阳符,无声无息射入白马帮众人体内,心念一动,就能将他们体内的水分分解。
第一个逃走的人,刚逃出云家村大门,就变成一具干尸,从马上摔下,被马一脚踏碎胸口。
后面五人也是同样下场,也被变成干尸,有的倒在地上,有的被胯下骏马带走,不多时,就逃出众人视线。
白马帮剩余的人都被吓住,再也不敢踏出云家村大门。
胡乐淡然一笑,道:“站好,别动,我只杀十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