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尼玛,搞什么飞机!!!”
看着自杀而死的主公廉颇,扮演忠臣的胡宪无语了,这把又莫名其妙的输了——这直接导致他又刷新了他在英雄杀里的连败纪录——已经是第十九场了,不怕如狼的对手,就怕如猪的队友呀。刚刚十八场的时候已经输到他没脾气骂人了,而现在,胡宪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像他这种宅男,哪怕是功夫了得,生气了也顶多就是摔摔鼠标罢了。“胡宪,男,28岁。”这是他今年的QQ签名,去年的是“胡宪,男,27岁。”,前年的内容丰富些,“胡宪,男,26岁,求肤白、貌美女友一起做运动。”。
在同事眼里,对他的印象是,胡宪,宅男,技术能手,二十来岁没女朋友。在舅舅和舅母眼里,对他的印象就是,胡家长子,孝顺,节约,成熟,平时有点不修边幅。而在标准90后的表妹眼里,对他的印象是,胡子拉喳,宅闷到死,死抠,大叔样,活该没女友。在软妹子眼里,胡宪的印象是,好吧,我承认,像胡宪这样身高173公分,身体略显单薄,肤色偏黑,长相没特色,没房、没车、存款少的大龄青年,多半的软妹子是无视的,顶多派一张好人卡。
所以没有软妹子的胡宪,对游戏多少有点执着,试问玩英雄杀的人不少吧,有几个能记住自己连败和连胜纪录的?
就在胡宪意图将自己的那只狂蛇鼠同电脑桌进行极其紧密而且热烈接触的时候,表妹清脆的声音响起。
“哥,别发神经了,该吃早饭了。”
好吧,吃完早饭必定是负责安全的把表妹送去上体操课,有空的话顺便赶一赶那个总是在表妹身边转悠的小屁孩。现在小孩子泡妞的牛皮糖精神真的让胡宪佩服,却也让他烦不胜烦,赶不胜赶。故此虽然胡宪一脸不爽的,但是看在保住了鼠标的份上,对于周末当临时奶爸已经没那么多怨念了。
当然,腹诽还是有的,舅舅也真是的,小孩子谈恋爱很正常的嘛,干嘛非让我出面做恶人?借口还特别烂,保护表妹的安全。天可见怜,岛城又不是伊拉克。
“啊啊啊,舅母,为啥又是蒸米饺,咱来点油饼小米粥不行么?要不油条玉米糊糊也不错呀。”
这话音才刚落下,脑袋上就挨了一筷子。
“不许装乖卖萌,赶紧吃,吃完了送妹妹去上课。”
好吧,装乖卖萌这词儿一准儿是表妹教的,趁着舅母转身的时候,胡宪冲着表妹做了个巨丑的鬼脸,而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的表妹只是很淑女很矜持的一笑,让胡宪大大的讨了个没趣。于是标准的北方人胡宪不情不愿的吃过标准的客家蒸米饺后,带着表妹搭公交就奔体操班去了。
别看胡宪宅,干瘦干瘦的,脾气好到连着吃了几年不喜欢的客家风味早点也就口头上牢骚牢骚,人家可有正儿八经的家传功夫,勉强算是练家子,等闲三个五个的都能轻松打发。不过要是七八个,胡宪同学就很难对付的了,再多,只能撒丫子跑球子了。
今天岛城的天气不错,春日里的暖阳晒在身上,让人有点懒洋洋的。只是原本以为会是那个锲而不舍的小屁孩黏上来讨好表妹的情形变成了一堆不那么友好的人围上来——看着七、八个就差脸上写着“我是坏人”的家伙围上来,胡宪同学二话不说,拽起表妹就跑。
这年头,不打勤的,不打懒的,活该打了不长眼的。这个体操班位置比较偏,在一个不那么景气的建材市场里。而这群似乎是半路杀出来的家伙选的点很巧妙,就选在这条穿过无数建材堆垛,连接东区和北区的差不多80米的狭长小路中段。
其实从东门进入建材市场去北区的那个体操班,正常的走法应该是顺着大路先由东向西,再由南向北走个直角,经过建材市场的中央小广场。不应当在建材堆垛里穿行,抄近道的,只是话又说回来,有近道为啥不抄呢?
这个建材市场由于不太景气,里面冷冷清清的没啥人,而且就算有人,以这帮人的人数和彪悍程度,那真是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而且这帮人还做了两手准备,但凡胡宪兄妹能跑出去的建材堆垛空隙、岔路上都出现了阻截的。
胡宪郁闷了,哥们就是一平常人,表妹虽然是美女也不算是倾国倾城,犯得上来这么些个人来堵俺俩么?想归想,胡宪可没兴趣和这些家伙叨叨,问问看为啥拦住俺。看到连堆垛间隙和岔路都被堵住,胡宪倒也干脆,立刻跳到建材堆垛上,向东南方向跑。
围堵胡宪的这帮人原先的计划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来按住目标,但是由于胡宪的机警,发觉情况不妙居然抢先跑了,而且身手好像还不错,在建材堆垛上速度并不慢,这些家伙的围堵计划一下就被打乱了,有的上了建材堆垛跟着,有的从那些不那么规则的各种建材堆垛间隙中跟住堆垛上跳跃的人,意图在前方拦截。
胡宪是山里娃,小时候整天上串下跳的,打架也是老手,跑路经验也极其丰富,加上自小习武,虽然没有大成,但是也气脉悠长,应付这点场面还是够的。表妹年纪不大,但是小姑娘从小爱运动,又练体操,跟住表哥也不吃力。于是在这个春天的一个极其平凡的上午,在一个不那么景气的建材市场里,上演了这样一幕——两兄妹在建材堆垛上奋力奔跑跳跃着,极力躲避七、八个大汉的追逐。
胡宪的斗殴经验极其丰富,一般情况来说,嘴巴不干不净、咋咋呼呼的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样一言不发,直接行动的。因为你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不知道对方的行为底线。真不知道今天犯了什么冲,莫名奇妙的被人撵的跟猴子似的乱蹦乱跳。好彩这些人目的似乎是要抓住他俩,否则随便抄起点散落的小瓷砖、马赛克什么的砸他俩,都够他俩受的。
连跳了十几个堆垛之后,下到了建材中心的中间小广场,情形也由围追堵截变成了一追一逃。现在胡宪没时间郁闷自己抄近道的错误选择了,摆在他面前的貌似有三个选择,一是往体操班方向跑,一是往来的路跑,再就是往建材中心另一个进出口南门跑。
看起来很多选择,其实没得选择,胡宪不敢赌他进来的东门和体操班所在的北区没人等着他们兄妹两个,而且就算北区哪儿没人等着他们,也没出路出去,去了只会被堵。看来只能往另一个进出口南门跑了,胡宪立刻大吼一声,小燕,咱往回跑。
胡宪拽着表妹小燕向东一折,果然身后的追兵刻意放慢了一点脚步,散成半弧形呈包抄状紧跟,这样一调整就和胡宪兄妹俩拉开了一点距离,明显的要把他们往东门赶。胡宪心说这才对嘛,立刻拉着小燕往南,向南门跑去。
南面等着他的只有两个刚刚包抄到位的汉子,胡宪冲上去一拳放倒了一个,拼着挨了一脚又放倒另一个。就这么会子耽误,身后那些人已经冲过来,离得最近也就七八米远。胡宪顾不得其他,赶紧撒丫子跑,透过眼角余光,他发现东面似乎也有人正赶过来。他不由得暗骂,真看得起咱呀,找了十四、五个大汉来就为了堵一个半大丫头一个单薄小子。
好彩在小道堵路那些人被他唬住了,分散开来要重新包围他,而东门过来的人还有点距离,可以赌赌运气了——其实不赌运气也不行了,他宅了这许多年,体力已经不如刚毕业那会子了,再这么跑下去体力不够的时候一样****翻——现在的可趁之机就在于对手不再是比较整齐的上来了,这十来个人彼此之间已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而小燕已经快跑出南门了。
于是再跑了十几米,妹妹完全跑出南门之后,胡宪霍然转身猛的扑向追他最近的两人,这两人离他差不多五米左右,完全没反应过来胡宪的突然转身,一个想刹住前冲的势头,一个则更凶狠的扑向胡宪。胡宪见状,立刻一个侧身让过猛冲的那人,措手成刀顺势在那人耳后一斩,同时借力猛的一个头槌顶上另一人的顶门,把刚刚停住身体,重心还不稳的他顶翻在地。
这两人被重击后,华丽的倒地不起。后面的人看胡宪已经放倒了四人,出手如此凶狠,明显被低估了。于是也不敢贸然扑击,免得被胡宪个个击破,很有默契的收齐人手保持距离向胡宪压过来。胡宪看没机会,先是缓步后退,压住这帮人的追逐步伐,看他们人齐了自己有被围殴的危险,于是扭头接着再跑。
而跑出南门的小妹难得靠谱了一回,胡宪不过耽搁了身后追兵一分钟的样子,她居然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过来。那出租车司机也是个妙人,眼见这种情况居然玩了个高难度,减速靠近路边并探身打开右前车门,等胡宪冲上副驾驶位子后,这位的哥立刻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岛城人民有着北方人共有的豪爽与热情,这位的哥也不例外,一路吹嘘着自己年轻时混道上的时候见过的大场面。全然不顾那个干瘦的男孩似乎正在思索什么,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他的话头,而那个女孩惊魂甫定,又坐在后座,完全没理他。
回到家里,舅舅听完事情的始末,出奇的平静,问过了兄妹俩当时没报警后,只是吩咐别再报警了,而小燕就别再上那个体操班了,也不要到处乱跑。倒是舅母,很是担心,拉着小燕问长问短,好一通安慰。
胡宪心里虽然迷惑,但是没多嘴,此后的三个月风平浪静,要不是胡宪挨的那一脚让他疼了一段时间,这件莫名其妙的事儿似乎就对他的生活完全没影响。之所以说似乎,就是从这事儿以后,胡宪晨练时,屁股后面多了个曾经最爱睡懒觉的拖油瓶——齐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