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空璀璨,天空中飘着几朵薄薄的云,透过云层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星星。蛐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飘荡在家里,老妈大姐都已经睡去,西屋里杨辰一人端坐在床上,闭目存思。王易没有刻意教杨辰任何坐姿,只是在跟杨辰讲解术语的时候习惯性的盘腿而坐,杨辰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
杨辰见过寺庙里的大佛,盘腿而坐甚是庄严,可是他做不到双盘,所以只是普通的双腿交叉而坐,屁股底下还垫着厚厚的垫子,这样腿不会很难受,不知坐了多长时间,最后杨辰实在困得不行了才下座睡觉,这其间没有任何效果。
一连三天杨辰都是早早的往山谷走去,奈何脚力不行,每次到了山谷差不多都已经中午了。这几天王易一直闭门不出在屋里打坐,而杨辰也没有去打搅王易,吃饭吃药都在凉亭里进行了。
每次吃了午饭吃了药休息半小时就回家,每次到家差不多已经下午六点,晚上依旧是打坐学习入静,第三天晚上比较好一些能坐住了,心中也没那么多杂念了,而且坐着的情况下感觉身体很充实。
第四天中午杨辰到山谷的时候,王易和孙石柏正在凉亭下围棋。杨辰不懂棋局便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虽然他看不懂棋局但能通过每个人的状态判断出谁优谁劣,这也是他饱受天地风火煎熬后所得到的能力,无论俩人表情动作有多自然,他都能感觉到一股气。
刚开始俩人气息持平,不到十分钟王易便落了下风,可马上王易的气息便升了起来,这俩人的气息时强时弱,分总交错,最后俩人气息同时平静,杨辰这时也愣了一下。
“和局了?”杨辰问道,王易、孙石柏同时点点头。
王易收起来棋子,孙石柏则去了屋里拿东西。片刻后,孙石柏抱着一个圆板从屋里出来,随后与杨辰一起拿出几十个袋子,打开袋子挨个放在圆板上,最后从屋里拿出一朱红色木盒,木盒上刻着符文,打开木盒放到了桌子中间,这木盒中的东西就是四天前挖到的人参。
王易坐在石凳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杨辰不知道王易要做什么,本能的离开了座位跟孙石柏站在了一起,杨辰看了看孙石柏,孙石柏示意他不要打扰王易,并小声告诉了杨辰原因。
这几天杨辰吃的药丸子都是王易每天早上为他炼制的,因为练药会耗过多的精神念力,所以前几天杨辰来到山谷中的时候王易都在屋里打坐恢复元气。前三天每天炼药也是为了练手,每次炼药几乎都故意耗尽九成法力,为的就是能知道自己的极限,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傻病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控制傻病虽容易但如果精神只在炼药上那就不一定了,这三天的练习就是为了今天。
今天王易要利用那颗快通灵的人参练成一种丹药,此丹药可以完善杨辰身体,也能让孙石柏延年益寿,但对于王易来说只能让他清醒的时间长一些。如果单吃了这颗人参太浪费药性,练成丹药效果更好,同时还能向杨辰展示道法之功,一举两得。
杨辰一脸凝重,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很不一样的气息,他现在也只能感觉到人散发出的有规律的气息还不能察觉天地间自然流动的气机。
王易睁开眼睛,手指向凉亭上空一弹,手指间一股强大的气机能量激射而出打到了凉亭顶上,这股气机能量并没有爆开,而是顺沿着凉亭摊了开来,将凉亭整个笼罩。这凉亭被王易用法术封了起来,从外看这里什么都没有,从里看外面一层朦胧,孙石柏也被王易的手法惊呆了,无口诀,无手势,挥手成阵。
杨辰屏气凝神精神专注,孙石柏则是有所思量,王易手捏剑诀,指向药材,人参慢慢的飘向空中,所有药材紧跟其后,这些药材以人参为中心旋转而上。随后王易剑指往上抬,手势由剑指变成五指分开,从左往右轻轻一挥,所有药材破碎成粉,虽然这药材成粉却没有四散开来,而是慢慢凝聚在一起,随后王易手势由掌变拳,所有粉末疯狂的旋转并往中心浓缩。
王易手势继续变化由拳变剑指,这时空气震动了一下,药粉形成的大丹丸上覆盖了一股肉眼可看到的半透明火焰,这便是御火之术,此火是精神之火也可称为真火。这时丹丸飘出淡淡的青烟,这是药中杂质被炼化所产生的,而那大药丸也在慢慢变小,最后丹丸似乎融化成水一般。
随后王易剑指再次打出,这丹丸分成三等份,三等份中其中的两份又各自分成同等的九分,另一等份是一颗大的丹丸并没有变化。最后王易伸手向前摊开手掌,三等份不同数量的丹药飘在空中,丹丸上的火焰由半透明变成透明,只能隐约看到火焰的波动,而丹丸也渐渐的凝固,最后凝固成的丸飘在王易的手掌上面提溜的旋转,那真火还在不停的淬炼,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丹药才落到王易手掌之中,此时王易已经满头大汗。相对于这次练得药,上次的给杨辰的药只能是补补身体虚弱而已,炼药过程也十分简单,没有完全的炼药手法,杨辰也学不到太多东西。
王易把药递给孙石柏并说明食药期间可不吃五谷,随后自己拿了那颗最大的,一口吞下,原地闭目静思。杨辰看到王易一口吞下那么大的丹丸,不由咽了一口唾液。
孙石柏自己吃了一颗又递给杨辰一颗便打起坐来,杨辰接过丹丸放入嘴里还没来的及嚼就化成汁液流入喉咙,杨辰也盘腿而坐准备闭目存思,结果被王易一脚踹出了凉亭,留下两句话“还没功夫怎能炼化药,打坐没用。”“给我往家跑,马不停蹄的跑。”
杨辰一下子就明白了,王易和孙石柏俩人是有功夫在身的,孙石柏已经到了静定的功夫,可以引发身体生机能把药物炼化,而王易的境界更高,孙石柏也无法摸清楚王易到底是什么境界,这一等份的药对于王易来说只能让他清醒的时间长些。但这药对于孙石柏和杨辰来说可是大补的,如果杨辰不能让药融入其身,他很可能会中丹毒,到时候就另一说了。
杨辰拿起带过来的木棍,就开始往家跑,原本以为自己跑到一半会废掉,没想到中间没有停过一次,药物在杨辰体内不停的循环,如同兴奋剂一样驱动淬炼着他那弱小的身板。
山中树林里,一个男孩手拿个木棒不停的奔跑着,上上下下竟然没有能阻挡他的障碍,杨辰第一次走山路的时候时常绊脚还会摔跤,走过这么几次之后他发现一个规律,眼睛看到什么地方就踩什么地方,踩到之后不用太着力,直接送身体就行,随其心动其身,方能在山中奔走如履平地。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山里跑,但确是他第一次在山里跑这么远的路。
半道上奔跑的杨辰看到一只白色的动物在不远处张望他,杨辰没有在乎是什么,继续往前奔跑一直到家。这一次他到家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虽然有药在体内,但回到家中还是休息了半小时才缓过劲来。
此时的杨辰脑海里一直闪烁着王易的演法场景,他并不知道这种手法到底有多高明,只知道这种东西他估计一辈子都做不来。休息罢了他便到院子里手捏成剑诀试图控制地上的杂草,手一指一指的跟个神经病似的。
王易或孙石柏如果看到此时的杨辰,恐怕会笑掉大牙的,王易为杨辰和孙石柏演法,是为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有限的时间里让这俩人了解更多的东西,虽然孙石柏跟王易没有师徒关系,但王易还是希望这孙石柏能从中了解些东西的,毕竟王易也不知道他自己境界还能不能再恢复到原先的状态。
这次演法所用的手段已经超出杨辰的见知,杨辰心想着自己也能通过某种途径获得这种能力所以开始学习王易的外形试图去做些什么,但杨辰却不知道他与王易的境界差了太远。
今天回到家他的腿没有前几天那么疼了,但还是会酸,普通人走完一次差不多得休息三天,而杨辰已经连续坚持了四天,这其中除了药物作用外还有杨辰的意志力及精神力的催动,每次感觉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似乎就能看到自己快要死亡的样子,每次被这种莫名的恐惧激发着一次又一次的精神意志,这应该是一个人求生的本能吧。
吃了晚饭,跟老妈老姐聊着天看着电视,因为白天比较大强度锻炼,晚上九点杨辰就回自己屋里“睡觉“了。夜晚,一轮弦月挂空,夜空朦朦胧胧看不清星辰,偶尔一颗闪亮的星辰透过云层显露出来。
静坐中,四周沉寂如渊,时而有些响动,杨辰对周围的噏动的响声充耳不闻。此时杨辰的意识中只有微弱的呼吸声,渐渐的连呼吸声也变得缥缈了,正当杨辰觉得心要定下来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显现出曾经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的跟看电影一般,随着这些画面的变化杨辰的心也慢慢的变得躁动了,他不能控制这些景象的出现,也控制不了心对这些事的悸动。慢慢的杨辰眼前的画面越来越真实,突然杨辰似乎要进入了眼前的场景去,就在杨辰感觉要挣脱了某种束缚的时候,一个危险信号从杨辰内心响起,杨辰立马定神不动,按照王易给予的经文摒除欲念,保持心中清静,眼前画面消失睁开眼睛,天地还是那一份天地。
此时杨辰整个后背都已经湿了,不停的喘着粗气,不是因为累,而是吓得,那种危险的感觉极其真实,这恐惧的感觉只有在杨辰掉下山时候才遇到过。
‘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感觉?’杨辰心里嘀咕着,下床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凉水,擦了一下出汗的身体。此时杨辰心里才完全平静了下来,杨辰弄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杨辰思来想去想到了自己灵魂遁出体外时的感觉,他才明白刚才如果不能定住心神会发生什么。
梦里,杨辰在家乡上空飞来飞去,自由自在的感觉简直爽爆了,直到第二天醒来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也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