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剑指漠北的骠骑将军

霍去病少年从军，任气敢行，屡次率领精锐部众深入匈奴腹地，为汉朝夺取匈奴祁连山、焉支山地区立下了不世战功。在漠北战役后，霍去病登狼居胥山纪功，“封狼居胥”从此成了中国典故中建功塞外的代名词。

少年将军

当卫青在中国北方的大漠中纵横驰骋、叱咤风云的时候，他的外甥霍去病也长大了。霍去病从小受卫青影响，精于骑马射箭，他不甘和普通纨绔子弟一样安居长安，享受声色犬马的生活，做个昏昏噩噩的浪荡子，而是渴望着如同卫青一般长驱大漠建功立业。激越的理想和高昂的斗志使霍去病成天坐立不安，等待着驰骋沙场的机会。

元朔六年（前123），机会终于来了，卫青率领六将军出塞。年仅18岁的霍去病被武帝任命为剽姚校尉，让他带领着800骑兵跟随卫青出战。霍去病把骑兵战“迅捷如风，刚烈如火”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以800骑兵越过边境几百里突袭匈奴人，结果所斩杀的敌兵数量超过了自己损失的两三倍。消息传回长安，汉武帝看着“剽姚校尉霍去病杀敌二千零二十八人，其中包括匈奴相国和当户，杀死单于祖父一辈的籍若侯产，活捉单于叔父罗姑比”的战报而眉开眼笑，下令封霍去病为冠军侯，食邑1600户。本来这一战因为赵信叛变，卫青麾下的6位将军多数都进展不顺，重者全军覆灭，轻者也是无功而返，只有霍去病大获全胜而归，这也算这场战斗中西汉唯一的收获吧。

河西大战

光彩夺目的首战让每个汉朝人都意识到一颗将星已经冉冉升起，但这对于霍去病辉煌的一生来说，还只是个开始。元狩二年（前121）春，霍去病再次出征。年仅20的他这时已经是独立的大军统帅了。霍去病再次率领精锐深入敌人腹地，在大漠中长途奔袭6天，转战5个匈奴部落，从焉支山长驱千里直到皋兰山下，杀折兰王，斩卢侯王，活捉浑邪王子，斩首俘虏8960级，连休屠王祭天用的金人都成了汉军的战利品。

同年夏天，霍去病在祁连山一带再次大败匈奴军队，斩首3万余级，俘虏匈奴王5人。面对霍去病的迅猛攻势，匈奴西方诸王无力抵御，连连丧师失地。匈奴人垂头丧气，他们唱歌感叹说：“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匈奴单于对西方诸王的连续失利大为震怒，准备将他们召集到王庭他们处死以儆效尤。可匈奴单于的行动步骤尚未展开，计划就泄露到了浑邪王和休屠王耳里，他们知道单于杀机已动，只好派遣使者和汉朝联络，表示愿意投降。武帝并不能确定两王的投降是真是假，又害怕中途生变，于是派遣霍去病率领大军前往迎接两王入汉。

果然，霍去病刚过黄河，前来投降的匈奴部众就发生哗变，休屠王改变了主意，想带领部众离开。霍去病当机立断，率军驰入匈奴营中，斩杀休屠王以下哗变的士兵8000多人，稳定了军心。为了防止再出什么变故，霍去病将浑邪王先行送往长安见武帝，自己率军监护其他数万部众缓缓南行。九月，浑邪王部众安全抵达长安，向汉朝投降。从此，从敦煌西行直至盐泽，都没有匈奴部落的身影，汉王朝的版图上从此多了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河西走廊正式进入汉王朝的掌控之中。

封狼居胥

元狩四年（前119），经过周详的策划，武帝发起了规模空前的“漠北之战”。这时的霍去病虽然年仅22岁，但已经以其出色的长途奔袭能力成为汉军中首屈一指的将领。他和大将军卫青各率5万骑兵分头行动，卫青出定襄寻找单于主力决战；霍去病则出代郡，负责歼灭匈奴左贤王部。这场大战是霍去病长途奔袭的经典之战。在深入漠北寻找左贤王的过程中，霍去病率部奔袭2000多里，以1.5万名士兵的伤亡，歼敌7万多人，俘虏匈奴王3人，以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83人。霍去病一路追杀，来到了今内蒙古肯特山一带，搜查数天，不见匈奴人迹。在归国之前，霍去病雄姿英发，登上狼居胥山，南面中原，设坛拜祭，并立战胜碑于山上。经此一役，匈奴破走，大漠以南再也没有匈奴部落了，中国的历史典故里也多了一条“封狼居胥”。

年仅22岁的霍去病完成了许多人毕生都没能完成的辉煌事业，仿佛天妒英才一般，他的生命也随之走到了尽头。元狩六年，年仅24岁的霍去病病死。武帝对此非常悲伤，他调来曾跟随霍去病无数次出入沙场的铁甲军，列成军阵沿长安一直排到茂陵，陪着霍去病走完了人世间的最后一段路。霍去病死后葬在了茂陵（武帝陵寝）旁，坟上封土修成祁连山的形势，以表彰他夺取祁连山的赫赫战功，遗址至今尚在。

处世风格

霍去病长于罗绮之中，却从来不曾沉溺于富贵豪华，他将建功立业放在一切之前。武帝曾经为霍去病修建过一座豪华的府第，霍去病却拒绝收下，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短短的八个字，因为出自霍去病之口而掷地有声、震撼人心，刻在历朝历代保家卫国将士们的心里。霍去病少言多行，从不说空话。武帝曾经想亲自教他孙吴兵法，他却回答道：“打仗应该随机应变，而且时势变易，古代的兵法已不合适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霍去病的建树甚至超过了他的舅舅卫青。但在接人待物上，霍去病与仁让谦退的卫青相比却是远远不如。霍去病生长于富贵之中，并不知道体恤将士的艰辛。他奉命出征时，武帝常调拨给他数十辆车的食物作为犒劳，但他却留着自己食用，宁肯腐烂掉，也不分给将士，往往直到战胜班师时，车中还留有犒劳品，而部下将士多有饿着肚子的。有时他远征塞外，粮食供应困难，士卒愁苦，他却在踢球作乐，不去抚慰。他对人也并不像卫青一样仁让谦退，常常以富贵凌人。诸此种种，都不能不算是霍去病的缺点。可毕竟瑕不掩瑜，霍去病的赫赫战功和他“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豪言已足以彪炳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