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只见空中一黑点朝他俯冲下来,扇了两下翅膀,没一会儿,就停在他的肩膀上。
那是一只比鸽子略大些的猛禽,喙间带勾,姬华从它脚处取下一卷秘信,看了眼,脸色略变。
白徵夺过一看,眉微皱,“那些狼子的鼻子真灵,这么快就怀疑上你了,可是我们才刚寻到湉兮,这次事情有些棘手了。”
“我即刻便离开,你暗中护着便好。”
“你这么快就要走?”
“嗯!她如此甚是安全,如今形势将她带在身边也太危险,万一……我们输不起,你一切小心……”说罢,姬华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溪边,甜汐二人正欢快的戏着水,又歇息了阵后,她们相携着走进城门。
仰望着高大威武的城门,边上的城墙均是用块块巨大的石头砌起,厚实无比。城门上中央有三个金色大字“柳界城”,这里便是燕瑕国与西羽国交界了。
进了城,入眼是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因为是边界,各色打扮的人都有,时而也看见一两个奇装异服的人经过,人们均习以为常,也不多看。
路边的小贩摆着各色的物品叫卖,甜汐和艾儿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景象,兴奋不已。她们一个摊位接一个摊位地逛着,巴巴地望着那些小玩意儿,只是苦了兜中一个铜子也没有。
今后要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呢?甜汐边逛边想着,作为现代人她心里并不赞同她们去大户人家当丫环的想法,要真做了丫环就失去了人身自由。但如今自己孤零零的没有依靠,身无分文,又该怎么办呢。
她想着,停在了一处卖草鞋的摊子前,一位老人正低头编着鞋子,木架上挂着一双双大小各异的草鞋,甜汐看着他手中正在编织的草绳发呆。
听远处一片喜庆的敲锣打鼓混着锁呐声传来,街上人们纷纷探头往前望去。没一会儿,锣鼓声近了,原来是一队迎亲的队伍,后面还抬着个大花轿。
街上人们纷纷往旁边让,许多妇人婆子们边看边议论着。甜汐她们也夹在人群中看热闹,听着旁边妇人们说的八卦新闻。
“今天听说又是城内那个周大户娶亲,听说他家的银子多得数都数不完,西郊外那千亩良田也都是他家的。”
“那老头都快入土了,娶那么多老婆不是害了人家嘛,钱再多生不出个男丁有个屁用!”
“就是,”旁边一个尖酸的妇人又道,“听说新娶的这房小妾比他女儿年纪还小一岁呢,听说是要冲喜的。”
“……”众人七七八八的小声议论着。
这时,“咣——”地一声锣响,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了,迎亲队前的一个周府的家丁执着锣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是我们周府大喜的日子,周老爷将在府门前设上百桌免费晚宴摆至城门,届时请各位乡亲们赏脸光临!”
话音刚落,众人一听有免费晚宴,“哗——哗——”地掌声如雷鸣般响起。方才那些说八卦地妇人也一个劲儿地说起周大户的好,说他有善心,造福一方百姓,直说得和活神仙一般。甜汐在一旁听着,暗暗好笑。
心里开始盘算着,这个周大富人好大的手笔,从府前摆到城门口?那我们今晚不是可以饱餐一顿。
这么大场面的酒宴不知要不要请帮工?甜汐想到此,立即眉开眼笑起来,拉着艾儿道:“跟我走,我有办法了。”
两人找到正坐在路边台阶上休息的苫儿,把想法一说,苫儿也觉得可行,于是三人在城南找到一处破庙作为落脚点后,甜汐携着艾儿她们一路打听到了周府。
周府一管事的正在门口张罗着,正缺人手帮忙,见她们还算机灵,便同意留下,管吃住每日仅三文钱,三日晚宴结束后便走。
甜汐开心地应承下来,接着有人过来领着她们入府做事。
周府对面不远处一家酒楼的二楼上,靠窗处坐着一个白衣少年,白色的面纱遮住了他的俊儒的脸庞。
面纱里长长的睫毛轻扇,在脸上投下两道优雅的淡影。他看着她进入了周府大门。刚才周府门前的谈话他都听到了,轻叹了叹,举起桌边的一杯清茶,仰头饮下。
方才他入城后,便吩咐随后赶来的老仆盘下南郊的一处空置的院子,她如今不会轻易接受陌生人的帮助,还是得想想办法如何接近她才好。
周府内,左右来往的下人们都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走着,领着他们的是一个看似很有权力的婆子,身上穿着的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她睨了眼甜汐和艾儿一身穷人的布衫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脸的不屑。用尖锐的嗓门道:
“入了我们周府,就要守规矩,我们是大户人家,不像你们这种没见识的穷人,别把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习惯都带进来,要是让我瞧见了你们就立即滚出去!”
甜汐听了心里一极反感,低头不言,艾儿第一次进到大户人家里,紧张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婆子又看了艾儿一眼,极鄙夷道:“就你们这样儿,当我们周府最低级的仆人,我看也不够格。”
说罢,到了厨房,调开了三个原本在做事的丫头,那三丫头一脸欢喜地跑了。于是甜汐被安排在灶台下烧火,艾儿她们去外面洗菜。
周家的厨房极宽阔,甜汐嘟着嘴,一脸郁闷地在灶台一个角落里蹲下,拿起根柴火往炉里添。谁叫自己现在要混口饭吃呢。
周围的灶台下也有几个烧火的小丫头,正好奇地看着她。待那婆子一走,众女孩便七嘴八舌地问她:
“你是刚来的?”
甜汐点头。
“凡是被派到这里来做活的,都是没有出头之日的。我都在灶台下呆了几年了。”一个女孩同情地说道。
另一女孩回道:“小月,其实烧火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无聊了些,总比在外面被老爷看上,去做通房好。下个月我就要回家了,我爹娘为我选了门亲事,也不知对方长得啥样,”脸红着低下头,“要是模样有当朝的墨桓太子十分之一好看,我就知足了,嘻嘻!”
“小玉,你就知足了吧,墨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物,想都别想了,此生要是能让我见上一眼就足够了。”小月一脸痴迷向往地说道。
“听我在城门外做事的二哥偷偷地说,因为这次燕瑕国与我们西羽国立盟的事,或许过两天墨桓太子就要经过我们这里,”小玉满脸崇拜道,“如果运气好,我们还可以偷偷出府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