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终曲
沙柳镇,沙柳镇,黄沙铺地,却连一棵柳树也看不到。放眼望去,一片荒凉,但这小镇当年也曾兴旺过一段时期。那时候即便是入了夜,也是个热闹之地。它的衰败,一半是因为水源的渐渐枯竭,一半也是因为日渐兴盛的风家堡。现在整个沙柳镇大半的房屋已经荒废,再来这个地方的外来人也越来越少。难怪绑匪回旋着这个地方作为藏匿人质、人钱交易的场所。
风正策马缓缓入镇。信上说让他到沙柳镇的客店里等着,自然有人再跟他联络。沙柳镇的客店,绑匪没有明确说是哪一家,也不用绑匪说明,因为现在的整个沙柳镇就只有一家客店而已。
走进沙柳镇唯一的客店,风正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要了一壶酒,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这已经占据了客店能向客人提供的食物的近一半。其它的还有粗茶,白水,米饭,鸡蛋汤,这鸡蛋汤还得要指望圈笼里的鸡。风正要的东西很快上了桌,但他根本没心情吃东西,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他强忍心中的急切,一边仔细观察着店里的客人。店里带他也只有四个客人。两个坐在一起,一个似他单独坐着。风正越看越觉得那三个人就是绑匪,现在正在暗暗地观察着他。特别那个单独坐着的人,一脸凶相,肯定是绑匪无疑!风正自己心里越想越觉得对,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抓住那个人的衣领质问他究竟将婠婠藏在哪了,但在最后时刻他还是忍住了一时的冲动。因为他触碰到了那枚他收于袖口内的耳钉,这个耳钉是他买来送给婠婠并亲手给婠婠戴上的。它提醒着他,婠婠的性命此时此刻就在绑匪手里攥着,如果他惹怒了绑匪……他便成了真正伤害婠婠的人。这,绝不是他想要的!
就在这时,风正特别注意的那个人站了起来,他叫过伙计结账,然后走向门外。风正的心猛跳起来。他要走了!他要走了!他要回去通风报信,他要到关押婠婠的地方去!此时的风正正面临两难的选择——悄悄跟上,还是继续在客店里等。而另两个人这时也站了起来。风正的心砰砰跳的打鼓一般。他们也要走了,他们都走了!这三个人果然是一伙的,再过会他们便会聚在一起商量派谁来带自己去他们的秘密所在地,又是谁守着婠婠,然后……然后……风正猛地低下头,痛苦地叹息一声。他不能再看了绝对不能再看,一眼都不行!
但风正虽然强迫自己不再去看,耳朵里却仍可以听到这一行人走出店门的声音。他们的脚步声落在他的耳里就像雷声一样引得他耳膜发疼。他用手紧紧握着他买送给婠婠的耳钉,极力忍耐着。这么一段短短的出店的路程就是如此漫长,长得他都觉得将要到永远。但最终,这三个人还是走出去了。风正舒一口气,摸摸衣袖,五十万两还在,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当他一壶酒下肚,有人进来了。风正忙抬头,盼望见到刚才三个人中的一个,眼前却是个拿着酒瓶的小女孩。风正仍殷切地望着小女孩,只要她说一声他立刻会站起来跟她走。小女孩却只是在进店时胆怯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便直接到柜台打了酒又出去了。风正失望地坐着,按捺着自己地坐着继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