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瑜褪了她的衣衫,目光里没有一丝波澜,拔掉头上的束发的玉簪,那乌黑如鸦羽的长发,平日里那雌雄莫辨的容颜,此刻却是娟好入骨。
他的眼中,却仿若镜湖冰封,不动声色,将她抱起,解开胸前的裹胸长布。
刹那间,那美好的胸前绽放一朵令他窒息的诱惑!
鲜红如血的蔷薇盛开在胸前!
那蔷薇的每片花瓣都有描金的边!
他冷冽的眸子眯了起来,当初派去北陆的暗影带回来的纸上如出一辙的蔷薇!这朵金色描边的蔷薇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让他久久挪不开眼,花无……
她的美丽如一道谶语,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她的身份不简单,美好如同罂粟,妖冶藏毒。
他终是垂目,移开目光,平复气息。
他停了停双手,却并未颤抖,将她的人静静的放入在木桶里,抬起热水替她冲洗,她一头黑发湿润得像海藻,见她脸色稍稍见好,再从木桶里抱出,用纱衣与锦裳将她重重叠叠围裹,满头檀乌发丝亦被他细细挽起,放在塌上,盖上被子。
恭敬的叩门声响起,郎中煎了药,低声道:“主上,药好了。”
南宫瑾瑜,开门接过药,“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句。”
郎中立刻低头行礼,“属下遵命。”
“下去吧。”南宫瑾瑜端着药,轻轻掩上门,缓步走上塌,将花无抱在怀里,温暖微烫的药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了下去。
他修长轻柔的手指触着她脸颊,稳健温暖,他今后身侧之人,他是多么怜惜,多么心疼她,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次任务,都派着人跟踪她,生怕她走丢了,受伤了,即便知道她刻苦修炼的武功极好,仍旧忍不住担忧。
如今,他都做了什么?
三年了,他还是原地踏步,窦宜天未除,太子未倒,若是只做个闲散王爷多好?可惜,若太子南宫瑾华登基,窦氏一族必将他赶尽杀绝。
他的姐姐,南宫傲雪,至今还在佛寺为诵经祈福,为的是什么?
他出事的时候,长姐哭着对他说,若能换的他平安,愿意一声青灯古佛,自此便以为母亲超度亡魂为由,遁入宏觉寺修行。
她为了避开窦家对她的利用,生怕成为他的软肋,成了他的把柄,那样倾国倾城的容颜无人疼惜,只是灰暗安静的耗着人生最美好的年华。
他喜欢花无,却不能光明正大表达他的情感,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们,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争取努力,改变。
除掉窦宜天,并非易事,需要同党。
上官鹰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他是太子的岳父,如今被拜为左相,又一直保持中立,曾经向他示好,他若愿意结盟除去窦宜天,朝中便要清净许多。
窦宜天除去再将太子储君之位夺下,他便可以得到江山,他就可以将姐姐光明正大的接出宏觉寺,可以娶花无为妻,可以接师傅安度晚年……
正是夜色深重至极的时辰,他再转回头来的时候,分明是个冷漠铁血的模样,目光冽如寒霜,再无分毫缱绻。
花无喝了药,脸色红润许多,皱眉口中喃喃低语:“十一……,十一……,活着……,活着……”
花无梦里感觉有只大手安抚着她,轻轻的拍在她侧身而睡的后背,南宫瑾瑜撑着腮,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舒展的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极微弱的笑,立刻又淡下来。
半夜,花无醒来的时候,南宫瑾瑜正闭目养神,她低头看看衣物,一动不动……回忆起,她昨日似乎是喝醉的不清,然后……,下雨了,暴雨如注,她去了十一的墓前,哭的伤心……再然后……
她好像突然累的不行,好像肚子很痛……
眼珠子转了半圈,扫视屋里的摆设,这里是黑夜?!
黑夜无女子,她的衣服是他换的?!
他……
她抿唇,目光始终不离他的脸,他没有戴面具,原来是这样好看?刀刻斧雕的面冠如玉,却望着一片清冷,似是无情无欲的谪仙。
南宫瑾瑜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漫不经意道:“花无,你醒了。”
花无就这么望着他,眼眶微润:“主上。”
夜极静,前山不知何处传来鸟鸣清脆入耳,隐隐绰绰,颇渺茫。
南宫瑾瑜开口时声音极低,她却听得真切。
“你是女子了,每月会有葵水,记得隐藏好身份。”他说:“等三日后,出发去瑞利国,这次的任务时杀了‘陆苍镖局’的押镖之人,劫镖。”
花无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记在心上,悠的坐起身子,“属下遵命。”说完,又低头咬唇道,“主上,可知男女有别。”
南宫瑾瑜突然俯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剑眉英挺,脸庞削瘦,暮然睁开的眼底有火流过,“完成任务后,本王要你侍奉在侧。”
下巴微痛,只见他眼底深意层层覆上来,可她却不解:“侍奉在侧?”
他用力捏住她的尖下巴:“随时,贴身侍奉在侧!怎么,你不愿意?”
他的那句“随时侍奉在侧”说的轻佻霸气,她好似被浇了一桶热水,然后又被丢去万丈寒渊之底,浑身上下刺烈的痛,却被冻住,一点都动不了。
她曾经那么渴望他能够像她看他那样来看她一眼,她曾是那么渴望得到他弥足珍贵的笑容,却听见他的说出如此露骨的话,声声将她幻想的美好全部毁灭。
她紧紧咬住嘴唇,撑在被子里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
但她要他。
无论如何,她都要他。
“为什么不愿意!只是,这次任务,属下想要先预支主上的赏赐!”她抬头,一路望进他瞳底,那片冰寒的眸底,到底有无温存她不知,她只觉得他与她仿佛是同类,一样似兽似魔。
大红色的烛液滴了下来,火一样的色泽,血一样的触目。
她忽然凑近,偏头吻了他的眉心。
“你……”他皱眉欲言,可下一瞬她又凑了上来,轻轻衔住他的下唇。
他额角一跳,垂眸,见她一脸倔强,便准确地吻住了他。
她的舌尖湿漉漉的,小心翼翼地划过他唇间,试着向里面探了点。
他的身子僵着,没有动,也没有推开她,可盯着她的目光却如剑似火,生生劈进她眼底,只是他的眸底渐渐转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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