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新学期开学，高一四班又有几个学生退学没来。几个班级都有这么个情况，从一开始每个班级辉煌时期的爆满人数，逐渐减少。莫汶的前桌有一个男生也没来上学。看着空置出来的座位和宿舍里的床位，有时候莫汶会想，他们为什么会退学，退学之后又会去做什么，有什么出路吗？又或者，她为什么继续上学？自己这不疼不痒的学习态度，能学出个什么来？没有付出过多足够的努力，成绩就在班级的中上游逛荡着。作业她会按时完成，英语一知半解，也没多努力的背过单词钻研过语法，语文一直依靠着初中的高水准维持着目前还算可以的成绩，数学和化学就是个半吊子，物理就更别说了，而专业课是莫汶最讨厌学得。一开始就没喜欢过的专业，能指望学出个什么来？高职，说好听了是高级职业中学，说难听点或许还没有中专用处大。对于未来，莫汶还无法产生过多想法，只感觉茫然一片，不知所然。
张春瑞间或会给莫汶写几封情书让曹衣林送来，他甚至问莫汶是不是喜欢其他人。莫汶偶尔回复一封信直接说自己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她是要独善其身的人！莫汶更加的苦恼，怎么自己无论和张春瑞怎么好说歹说，他都油盐不进，听不进去她的话呢？这可要让她烦死愁死了。
莫汶会和曹衣林或者安辰羽说说自己的烦躁和苦恼，大多时候还是会找曹衣林出出主意。毕竟安辰羽曾经喜欢过她，这个话题对他来说过于敏感了些，如果莫汶频频找他诉苦，恐怕会让他有种被无视和被瞧不起的感觉。
无论冬天的脚步再怎么滞留，当地球转动到另一边，它终究只得离去。春风送暖进入北方的角角落落，呼呼的北风将冬的脚步拖离。
冬末春初的某一天下午的课间，曹衣林跑到莫汶的后桌来和莫汶聊天。
曹衣林神秘地对莫汶说：“唉，跟你说个事，你都不会相信！”
莫汶的好奇心被调起来：“什么事啊？还我不会相信？”
曹衣林用自己的下巴往南排教室方向点点：“那里，一班有个男的，长得跟你可像了。我和安辰羽特意去看过，还真是和你挺像！要是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过去还以为你俩双胞胎呢！那家伙现在也成了我的哥们儿！”曹衣林得意地用小眼神直瞟着莫汶。
“真的假的？这会儿该上课了，你先回去上课。一会儿课下你把他喊过来给我看看！”莫汶说完转身去拿课本。
“行啊，没问题。您老人家发话，哪敢不从啊！”曹衣林滑稽地做了个作揖的动作回到自己位置去。
本来要上化学课的，结果老师有事上不了。化学老师来了布置了作业，要求大家写完作业自习就离开了教室。莫汶写完作业，忍不住给安辰羽写了个纸条，向他求证一下，曹衣林说得是真是假。结果莫汶还没等来安辰羽的回答，反倒是曹衣林写来了纸条：“你也太不相信same了，你忘了？我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我骗别人还可能，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那谁说得准，没准你天天逗我呢，都没说过实话！”莫汶如实把自己的想法写在回复的纸条上。
“哪能呢？你靠山那么多！哪敢逗你玩啊！别的男生都不敢和你说话，也就我厚着脸皮和你做朋友，要不然你得多孤单！”莫汶收到曹衣林传来的纸条打开后看到他写得这些话。她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女生里交心的朋友基本很少，也就和高一二班的初三时同桌过一段时间的女生走得比较近关系比较好，但也不是无话不说。其他女生少有和莫汶走得比较热络的。男生里，还真没有几个经常说话的，除了安辰羽、林子明、曹衣林，就是和后桌喜欢刘德华的那个长得过于急切的男生说得话多一些。能和曹衣林成为朋友，也是莫汶从没想到过的。曹衣林长得不好看，一看就带着一副奸诈猥琐的样子。回想起来，其实莫汶也想不清楚什么时候和曹衣林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友。是一开始帮张春瑞传情书的时候？还是后来讨论喜欢谁的时候？还是讨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分的时候？
在莫汶没回复纸条还在思索的时候，又收到了曹衣林的另一张纸条：“其实我也一直奇怪，女生们看见我，都躲的远远的，怎么你就敢和我做朋友呢？”
莫汶笑出声，回复他：“其实我也不清楚，可能你长得看着挺坏，不过我相信，你的内心还是个好人。你看，我一直都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没多久，莫汶收到曹衣林的纸条：“其实我可坏了！我和男生们玩扑克，出老千赢了他们不少饭票。我住上铺时，晚上直接往窗外撒尿，结果下铺的以为下雨呢，他起来一抹脸，闻着有尿味赶紧洗脸去了。”
莫汶被曹衣林弄得哭笑不得，做人怎么能这么绝呢？拿出纸笔给他回复：“是够坏的！也忒缺德了！”
很快曹衣林回复的纸条传过来：“你知不知道，咱们班有个女生给咱们98-4班排了一个十大孬人榜。我居榜首！你也榜上有名！”
莫汶感到莫名其妙，怎么自己老老实实的也能榜上有名呢？她没做过什么坏事啊？莫汶提笔给曹衣林的纸条上写道：“啊？真的假的？你能排上孬人榜第一，这个可以理解，咱们班里除了你别人都不够格。可我为什么在这个十大孬人的排行榜里？我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曹衣林的纸条很快传过来，莫汶打开能让自己解惑的这一小张纸，却见只有一句话：“这就得问你自己了，我哪懂你的心啊！”
莫汶郁闷了立即回道：“我真没干过坏事啊，顶多就是和班里女生们关系一般，然后有一两个男生追求，没事和你传传纸条。这也叫孬吗？”
曹衣林很快回复：“那谁知道呢，在就在榜上呗，没什么大不了的！跟你一说，你知道就行，别太放心上，别想多了！”
说是这样说，莫汶心里始终和有个疙瘩一样，谁排得这个榜曹衣林也不告诉她。于是她写纸条转过来问安辰羽知不知道这回事，安辰羽说他也在榜单上，没什么大不了，也没有告诉莫汶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