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璇也有些意外,从老太太踏进涵府大门来,还真从来没有看见她对自己笑过,一时之间有些晃神,仿佛真是自己的亲祖母一般,也仿佛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璇儿妹妹?”薛凝馨微笑地看了看薛凝璇,把薛凝璇从恍惚中拉回来,“宫嬷嬷今日辛苦了,接下来的练习——”
“不用了,”老太太看了眼薛凝馨,再看向宫嬷嬷道:“嬷嬷今日劳累就先歇息去吧,今日的练习就先到这里。”
宫嬷嬷有些意外,但却违拗不得,“既然老太太这么说那奴婢也只好听从,奴婢明日再来,先退下了。”宫嬷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僵硬地退开。
薛凝馨微微有些诧异,但反过来面对薛凝璇的脸时只是温和的笑。
“你们几个陪我一道去院子里逛逛,今日想必都累着了,我们到院子里找个地方乘乘凉。”老太太笑着,拉过薛凝璇的手,一只手又拉着薛凝馨,几人一道离开,薛凝馨只是淡笑,薛凝娇一脸的愤怒,而薛凝雪则是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家这个园子设计得也是巧妙,只是来了许久了有些地方还是没去过,丫鬟不识路,带着我绕来绕去的,总没意思,这好了,你熟悉,今日你来领路!”
薛凝璇笑着:“园子里免不了总是假山池塘的,老太太看了也许没什么意思,我们到前面瀑布亭那儿去乘凉,更有一番滋味呢!”
“哦?还有瀑布?”老太太来了兴致,急切地看向前面,没走多时还真看见一条如银带般水泻的小型瀑布,击打在假山旁的光滑的石头上,轻快地溅起水花,蓬得一池清凉。
几人依着一旁的水亭坐下,薛凝璇微微感觉到几次有人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但总不知是谁,也懒得多想。
“老太太要不要吃点水果?”薛凝璇来了兴趣,带着老太太一起吃喝玩乐感觉也不错。
“不用了,就此坐坐一会便离开。”老太太否决了薛凝璇的点子,其实是怕脏,在这样的地方吃水果的确解暑,但临着一旁的水池太过不干净。
“妹妹若是想吃可以自己点一些。”薛凝馨一边帮着莱太太扇风,一边看着薛凝璇。
薛凝璇没做他想,以为这是薛凝馨含蓄表达自己想吃的方法,况且自己也馋了,便吩咐丫鬟去准备点自己平常爱吃的水果拼盘。
“一定要这会子吃不可?”老太太微微有些不乐意,刚才看薛凝璇的步姿还觉得她有点前途,如今在这样的地方吃东西不顾身份不说,还撇下自己,不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瓜果等最好在房中或是正院乘凉的地方摆好桌椅再食,这样的地方岂不尽是尘屑?”
薛凝璇不以为然,她奉行的一向是“民以食为天”,“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么多年早就是这样自由自在的习惯了,哪里吃出过什么病症来?!
“老太太放心,吃不出毛病来的!”
“那你一个人吃!我们绝不在这样的地方吃东西!”薛凝娇瞪了薛凝璇一眼。
“你爱吃不吃!”薛凝璇同样板了薛凝娇一眼,等着丫鬟将拼盘送到自己身边,看了眼薛凝馨,薛凝馨笑着摇摇头,又看向薛凝雪,薛凝雪尴尬地摇摇头,见没什么人吃,便一个人自顾自地吃起来,她就想不通了,怎么这些人都这么死板!
老太太看着薛凝璇,越看越没有耐心,心中气愤一分增至一分,最后竟生气地离开,薛凝馨跟上前去,最后只剩下薛凝璇,身旁的丫鬟实在看不过去,对着薛凝璇耳边准备嚼舌根,薛凝璇却抢先说道:“老太太实在是太难伺候了,我决定了,不想再伪装着和气了,就算她的地位权利再高又怎么样!我做我的,懒得再去搭理她!”
“小姐说得对!我也都看不下去了!一定不能再这么委屈求全,小姐应该拿出昔日的威风来!”
而另一边,同样是生气的人,老太太看着薛凝馨又是气别人又是气自己。
“老太太不要为璇儿妹妹的不懂事伤了身,璇儿妹妹也只是太小不懂——”
“不懂事?”老太太冷笑着,“我有时看着她还算机灵,今日见着她练习一时竟觉还不错,本想来好好培养她,谁知这人竟是个顽劣的性子!和凝娇一个性子!我——哎——”
“璇儿妹妹怎么也比娇儿好些——”
“好些?”老太太觉得嘲讽,“好些有什么用!”
薛凝馨一丝苦笑,“今日老太太看了璇儿妹妹的步姿后来那番态度,是不是有想过让璇儿妹妹也进宫——”
“罢了——也就是一时想想!可你看她那个吃相——哪有一点像个大家小姐——”老太太听着薛凝馨的音儿似乎不对,看向薛凝馨时带着一丝歉疚:“你也别怪老祖宗不疼惜你,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老祖宗也想着给你找一个帮手,所以才会——你别介意,哎——今日一看以后我都不必再操那份心了,除了你哪里还能再挑出第二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