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生命?就是活着吗?可是活着的生命却如此的卑微,陷到尘埃里。
生活给招娣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她的生命如同初春刚刚露芽的小草,经不起寒风的侵袭。
招娣已经失身的消息就像风一样刮过这个小小的村子,每个见到她的人都同情或是玩味的眼光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省城大街上那些摆着卖的东西一样,要经受人们挑拣目光的审视。
招娣过的更加小心翼翼了,她放学后就会快快的回家,不过唯一让招娣感到欣慰的是奶奶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她了,有的时候还会给她做一顿好吃的,说是给招娣补补身子。
招娣不知道村子里的人为什么会拿那样的眼光看她,她每次问爷爷的时候,爷爷也是赶紧的躲开话题,说起别的不着边的话,招娣的心里开始有了芥蒂。
生活还是要过,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招娣今年15岁了,在张大爹的严密保护下,招娣没有知道自己去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早已忘记了。
但这件事情却在张大爹的心里生了根,他每晚睡下后就会在自己的心里诅咒那个毁掉招娣清白的混蛋千八百遍,张大爹也一直在暗地里调查是谁那么没有良心,尽然会去伤害一个小女孩。
那晚做过坏事后的二柱也一直在暗地里观察有没有人发现他的罪恶行径,可是过了好几个月好像没有什么动静,他就又开始了偷鸡摸狗的生活。
偶尔有一次和别人打麻将的时候听别人说前段子村里张大爹家的大孙女被人给强奸了,张大爹说谁要是知道是谁干的就给他一半的家财,可是没有人知道啊。
这个二柱听到这样的话他终于知道那天那个小女孩就是张大爹的大孙女,他突然又害怕了,万一有人知道了那他就得做牢了,可转念一想,自己不就是为了做牢才做那样的事情的吗?现在怎么反倒害怕起来了?于是就不在害怕了。接着和那些人凑热闹去了。
招娣15岁了,她生的越来越水灵,村子里的任何人看见她都会说这个妮子怎么长的跟画上的人物似的。但知道招娣遭遇的人看见招娣,就会不住的摇头嘴里说着:“可惜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胚子怎么会遭遇那样恐怖的事情呢?”
招娣现在在上初二了,张大爹害怕村子里的流言蜚语会让招娣呆不住,于是不顾自己老伴和儿媳妇们的反对,硬是把招娣送到了省城的中学里上学,大爹说:“我一定要让招娣考上大学,只有考上大学了,招娣以后的命运才会发生变化,”大爹知道,如果招娣继续呆在这个村子里,那么等待她的就是找个二手的男人嫁了,然后一辈子就像这个乡村其他的女人一样过着被丈夫打骂,被婆家欺负,生不出儿子还要被看不起的生活,他不要招娣过这样的生活。
招娣转学后住校了,村里的流言她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可她不相信自己会遭遇那样离谱那样糟糕的事情,所以她以为只是那些人看不起她,因为她从小就没有父母疼爱,在乡村里,没有父母的孩子是最可怜的孩子,因为一切的矛头都会指向你。
招娣知道爷爷为了让她能够受最好的教育已经和叔叔婶婶还有奶奶闹翻,她知道现在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爷爷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在辜负爷爷的期望,好好上学,就像爷爷说的那样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爷爷说那就是对他最大的报答了。
招娣在新的学校有了新的朋友,那就是家在省城的城里女孩子小雯,小雯是一个非常爱笑的女孩子,招娣每次看到小雯脸上露出的微笑她就觉得好羡慕,小雯有一个和睦完整的家,有一个很爱她的哥哥,还有一大堆女孩子喜欢的衣服和娃娃,这些都是招娣没有的。
招娣和小雯成为朋友也是一个很偶然的事情,小雯一直看不习惯招娣的穿着,因为15岁的招娣身子骨已经开始发育了,可她还穿着13,14岁时爷爷给她买的衣服,因为身高的急剧增高,衣服穿在身上已经显小了,有时弯腰的时候就露出后背一大片白白的肌肤。
小雯觉得招娣很不正经,居然穿那么短小的衣服,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招娣的爷爷为了给招娣转学,已经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现在张大爹为了凑齐招娣下一学期的学费,快八十岁的老人了,还会下地干活,种一些蔬菜拉到县上的早市去卖掉。爷爷已经没有钱给招娣买新衣服了,招娣也很懂事,从不在爷爷的面前抱怨。
那是上一节体育课的时候,招娣站在小雯的身后,她们在练习抬腿跳。体育老师就在队伍的旁边打着拍子:“一二,一二。。。。”
小雯觉得自己的下腹一阵疼痛,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暖流就从下身里流出来了,她害怕的不知所措,就开始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在做动作。体育老师看见竟然有人不听他的拍子做,就有点生气,快步走到小雯面前站下:“我说佟小雯,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跟着拍子做呢?”
面对体育老师的询问,小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能把这么难堪的事情告诉一个男老师,所以就紧紧的夹着大腿,不回答体育老师的问话。
“哎,我说佟小雯,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话啊。”体育老师有点急了,他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学生呢,老师问话竟然不带搭理的。
“问你话呢,快回答,你到底怎么了?”体育老师再次的问道。
小雯快要哭了,她的身体开始微微的发抖。
站在小雯身后的招娣突然看见小雯的裤子上有一团血渍,她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她悄悄的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他们班的班长,班长是一个剪着学生头的女孩子,平时大大咧咧的就跟个男孩子一样。
班长听说后就快步的走到体育老师面前冲着他耳语了一番,体育老师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于是尴尬的挥了挥手,叫围着看热闹的同学散开。大声的说:“佟小雯同学,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去教室休息吧,那个张招娣,你去把佟小雯同学扶到教室里去。”
听着体育老师这样的安排,招娣也吓了一跳,竟然让她把小雯扶着,她回头偷偷的看看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小雯,小雯竟然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
她顿时明白了,没有她的阻挡,那么小雯身后的秘密很快就会被班上的其他人发现,对于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来会说,让人发现她来月事了,并且还弄到裤子上了,这是多丢人的一件事情啊?
看着小雯恳求的目光,招娣对体育老师说了一声好,就默默的走到小雯的身后,用自己的身子挡着小雯的裤子,然后装作在扶她,就这样两个女孩子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慢慢的走回了教室。
教室里没有人,大家都在操场上上课,小雯一回到教室就趴在课桌上哭了起来,弄得招娣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站在小雯课桌旁边看着哭泣的小雯。
过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小雯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她抬起泪蒙的双眼,看见招娣还站在她旁边,就对招娣露出了一个苦笑。
“张招娣,你能不能帮帮我啊?”小雯问道。
招娣不知道小雯要她帮什么,就说道:“你说,是什么忙啊?我要是能够办到就帮你,要是办不到我也没有办法了。”
“你一定能够办到的,”小雯睁着大大的眼睛恳求的说道。
“好吧,那你说是什么啊?”招娣拗不过。
“你能不能帮我去买包卫生巾呢?”小雯说道。
听着小雯的话,招娣有点蒙了:“什么是卫生巾啊?”
听到招娣竟然为自己这样的问题,小雯的眼睛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不会吧,张招娣你竟然连什么是卫生巾都不知道?难道你还没有来月事啊?”
“我来了,去年就来了,可我一直用的是姑姑给我缝的月经带子啊,就是那种用白色的布缝起来的带子。我每次一完就把带子洗干净下次的时候再用。”招娣回答。
听着招娣的回答,小雯的的眼睛睁的更大了,她张着嘴,惊讶的不知所措,在她的世界里,那样的事情只局限于妈妈他们那个年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来月事用布带子的人。好半天她都没有能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看着小雯惊讶的表情,招娣也知道她是为什么惊讶了,可是她没有多于的钱买那么贵的东西,她只知道一包卫生纸的钱可以够她吃好几天的饭了。
“你把钱拿来吧,我去给你买。”招娣低下头轻声的说道。
小雯才如梦初醒,她呆呆的把一张十块的钞票递给招娣,看着招娣跑出教室的门,她才坐下来:“真不可思议啊,我们班竟然有个史前人类。”
招娣快速的从商店那里买了一包卫生巾,她是女孩子,看着上面的说明,她终于知道卫生巾就是来月事的时候用的东西,作为女孩子当然也想用这么舒服不硌皮肤的东西,每次她来完的时候,大腿根娇嫩的皮肤就会被硬邦邦的布带子磨出血痕来。可是她用不起,就连卫生纸她都很少用。实在磨的受不了了才会买上一点卫生纸,小心翼翼的省着用,她好羡慕小雯她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