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男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黄泉客栈,表面上只有两层,其实有三层,还有一层在地底下。”
“就是说‘上天堂’住上面一层,‘下地狱’住下层,把黑白两道分开,对吧?”莫希说完,那白衣男子朝他点了点头,“上一层的房子是你订的?”
“上面的第一间就是我订的。”
“其它的呢?”莫希继续追问下去,那白衣男子似乎有点不耐烦,把那招牌式的微笑收回,冷冷地说:“这不关我的事,莫公子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先上去了。”说完便拿起桌子上的蓝色包袱,走上楼去。莫希也相当无趣地坐回来,像泄了气的气球,对我们说道:“那个人真小气,问一下都不行。”
“人家凭什么要告诉你?”我没好气的说。
“早知道让你们两个去好了,用美人计套他的话,都怪我太帅了吓跑人家。”
“你还好意思说,明明就是个黑炭头……”小梨说到莫希的痛处了,他很介意别人说他黑,一说他就不高兴了,摆着一副臭脸。
“咚咚咚”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没等孟婆过来开门,那门就“砰”的一声被踢开了,进来了四个穿黑斗篷的人,脸上还用黑布蒙着,无法辨清长相,全身都是黑色的,让人感觉很压抑。
“跟我来。”孟婆这次并没有问那句话,而是直接带他们去右边的那个门,那个走在孟婆后面的人突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跟他后面的人说了什么,距离太远,我们一点都听不到。
那个通往‘地狱’的门终于开了,里面一片漆黑,他们走了进去,与黑暗融为一体。过了一会儿,才现出忽明忽暗的烛光。
就在我们望着他们进去的时候,门外又有人进来了,首先进来的是几个穿着汉服的男子,他们的服饰几乎一模一样,神情严肃,紧跟着的是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而他身后的女子却十分令人瞩目,头披一条粉色蝶纹的丝巾,身穿一件淡黄色缕金花纹的衣衫,最特别的是她穿着那条碎花裙子,颇有波西米亚风,身上还有一些少数民族的挂饰,长着一张外国美人的脸,让人眼前一亮。后面还有几个与前面服饰一样的男子,估计是那中年男人的保镖之类的,他们一行人加起来一共有十五人,这里的几张桌子几乎都被他们坐满了,而我们刚好坐在中间那张桌子,四面都投来他们异样的目光,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们坐下不久,那个西域美女就说话了,声音悦耳动听,可惜她说的我们都听不懂。谁知,柳子悠竟翻译出来了,“她说我们着装怪异,不黑不白,最好找人盯着我们。”
“你能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语言?”
“嗯,但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语言……”
“你没学过?”
“嗯。”
莫希刚问完他,我们便向他投去惊讶的目光,我记得他曾说过他是‘混血儿’,父亲是汉族的,母亲是维吾尔族的,他说过他只学过汉语和维吾尔族语,可他不仅能听懂罗布语,还能听懂古西域人的语言……
“天快黑了,几位请上楼吧。”我们还想再听听他们的对话,谁知那小二就叫我们上楼了,直到我们上到二楼,才躲开他们的目光。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二楼内只有第一间房亮起来烛光,在走廊里的其它房间,都是一片黑暗,而我们要走到尽头,突然想起我们谁也没带手电,因为刚刚下来时这里还有阳光照进来,现在我们只能摸黑走过去了。
莫希和班勇走在前头,中间是柳子悠和阿呆还有那哑巴,我和小梨则殿后,这种感觉好像我以前跟同学一起进鬼屋一样,害怕前面冒出个东西又怕后面有人跟着,时不时向后看看,却只见一片黑暗。短短的一条走廊,我们足足走了十几分钟,莫希回到房间里把蜡烛找出来点着了,我和小梨才敢进来。
这是我们知道是回到了古代的第一晚,小厅里很静,谁也没有说话,不用露宿沙漠又如何?这已经不是我们原来来的地方了,我多么渴望现在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又恢复原来的日子那该多好?不知过了多久,蜡烛点完一支又一只,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们谁也没有睡意,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直到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影,果然,那个西域女子真的派人来监视我们。
我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看着这外面的两个人影,我暗想,他们站在那里到底累不累?不用睡觉?
“不对劲,他们怎么不动?”班勇突然说道,几乎把我们吓了一跳。
那两道影子确实是站在那里很久了,却丝毫没有动过,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似乎是静止的,凝固在空气中。班勇拿起桌上的长剑走上前去,他慢慢的打开门,我们都为他捏一把汗。
班勇打开一条门缝后,看了看,然后转过来,面露诧异,说道:“外面没人……”
没人?!我们分明看到那两道影子还在门上!只是,位置变了,他把门关上后,那两道影子又回到了原位,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莫希看到后鼓起勇气走过去把门打开,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把门关上,那两道影子又把刚刚上演的那一幕又重播了一遍。明明没有人,怎么会有影子?我朝四周看了看,最终把目光定在了那个烛台上。
“这蜡烛的挡风罩子上面有一个剪纸小人”阿呆已经走了过去,拿起那挡风罩子给我们看。只见这个纸糊的挡风罩子,里面有一个用朱红色颜料画的剪纸小人被黏了上去,而另一个烛台的挡风罩也发现一样的剪纸人,我突然想到孟婆给我们的忠告:到了晚上,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出来。
那这小纸人是她做的手脚,还是那西域女子的要让我们安分点而做的?这个黄泉客栈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人的好奇心很奇怪,他们越是不想让我们出去,我们反而越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