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穿了衣衫,洗漱完毕后,龟叔便领着她去用早饭。她要饭要惯了,倒是不适应这样衣食无忧的状态。用了饭,龟叔便领了他进了昇夜君平日里住的院子。
刚进了院里,白菜便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极是刺鼻。
白菜有些受不住,正是转身要走,却被龟叔揪住了,“姑娘,三位爷在里头等呢,进去吧。”
白菜无奈的转身进了院子,刚到了屋门口,便见着了正捂着口鼻往外冲的睚眦。睚眦一路横冲直撞,一边走一边吼着,“采冉君,你可别是故意的。你爷爷我不干,绝对不干!”
他一边走着,后面昇夜君便跟了出来,神色一如既往的冷,“你是自己乖乖的喝下去,还是让我把你封印在剑里弄晕了再放出来灌下去?”
睚眦扯着嗓子,故作镇静的脸却是一阵青一阵白,“你还是弄晕了我吧。弄晕我算了。让你爷爷我醒着喝这么恶心的东西,你做梦。”
采冉君气定神闲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睚眦啊,不是我害你。这个药,就是这个味儿。你今日喝也是喝,不喝也是喝。我昨晚就吩咐了厨房在你今早的饭菜里下了药,你现在一时半会儿内力是提不上来的,你要是现在不自己乖乖喝了,待会儿我便要和昇夜君一道灌你了。”
“阴险,实在是阴险,”睚眦额头微微渗出汗来,“你们天界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白菜不明所以的捂了口鼻问道,“这个是在干嘛?”
采冉君温和一笑,“无事,不过是我刚煎了药,想让睚眦喝。”
“不是,要从我体内取神力么,为什么是睚眦喝?”白菜有些讶异。(这孩子就是这么老实,这种关头还有勇气说这种话。)
“就是,为什么是我喝,明明应该是这丫头喝。”睚眦一把抓住白菜的胳膊,直接往采冉君那儿推。
采冉君稳稳的接住,而后把白菜安置在了一旁的椅子里,“说了这个方子是引子,你喝了,就可以感应到她的内力都集中在哪些部位,要是扩散了,那么我们就得重新换复杂的方案,要是没有扩散,我们便可以直接想法子取出来。”
白菜此时已经完全不知道采冉君在说些什么,她也被这个刺鼻的气味折腾的头晕乎乎的。她指了指桌子上一碗腾着热气的黑乎乎的玩意儿,“睚眦,就是要喝这个么?”
“不错,”采冉君自得一笑,“这个是我自己发明的方子,几千年前就发明了,只可惜一直没机会用,今日终于让我逮着机会了。”
白菜莫名的一个寒噤。
几千年前的方子,还是没用过的,气味还这么恶心。
白菜默默的同情了一把睚眦,觉得这种东西还是由睚眦来喝比较好,“睚眦,你乖乖喝了吧。”
睚眦一个白眼飞过去,“臭丫头,我昨晚辛辛苦苦给你送吃的,这份恩情,就这么回报我?”
白菜噎了噎,果断的选择了闭嘴。
睚眦没得选,最后还是被昇夜君灌下了满满一碗药。而后,睚眦就不争气的吐了。
采冉君“嘿嘿”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阴险,“不碍事,吐多少,再给他灌下去多少。我今日派人准备了整整一锅呢。”
白菜暗地里擦了擦汗,这个采冉君,她惹不起啊惹不起。
几个人几经折腾,才终于让睚眦灌下了那一碗药。此时的睚眦已是奄奄一息,就差口吐白沫了。
采冉君有些忧虑的望了昇夜君一眼,“不会出事儿吧。万一出了事儿。你不是又要被天君骂。昨日你收了他便已经被天君骂了,要是再出事,昇夜君你的日子会不好过的。”
昇夜君看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你能不能靠谱一些,你开的方子你居然问我会不会出事?”
白菜默默的记下了,神仙不但没气质,还很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睚眦有些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半柱香之后了。白菜趴在他床沿,只觉得有一股热气在体内乱窜开来。不算特别难受,但总觉得怪怪的。
睚眦微微睁开眼,便见着了眼前表情怪异的白菜,“喂,你怎么了?”他的声音还有些虚。
“没事,就是觉得难受。”
睚眦微微一笑,“还好。我的力量都还在你的丹田之中,并未扩散。这样取的时候,会比较省力。”
“你感觉的到?”
“嗯。小腹那儿是不是热热的?就是因为我的神力唤醒了你体内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
“嗯,”睚眦又眯起了眼睛,而后绽开了一个苍白的笑,“我不知道昇夜君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是我感觉尤其的分明。”
白菜不明所以的瞪大了眼睛,阳光从她身后打过来,她微微扬起的发丝染上一抹金黄,无比温暖的颜色。
“是什么?”
你,很像洛澹呢。很像很像。不是那个盛名不菲的洛澹,而是那个迷迷糊糊的有些傻得冒泡的洛澹。
睚眦没有说出来。只是又闭上了眼。不要说出来,谁都不要知道,是最好的。
采冉君在得知了白菜的神力只聚集于丹田后,表现出了异样的亢奋,“不错不错。这样的话,这个案例就跟我十万年前的那个病例有些相似了。”
白菜星星眼状,“真的么?”
“嗯。是的。”
睚眦一把拨过白菜的脑袋,揽住,夹在自己臂间,“但是十万年前那个病例是失败的。他只是遇到过类似失败的病例而已。”
白菜有些无力的瞄了一眼还在亢奋中的采冉君。这个人是有多不靠谱。
这样的日子便开始日复一日的上演。采冉君总是做各种各样奇怪的汤药出来。白菜也一如既往的白日人形,晚上变成猫。
就这样,一个月很快便过去了。白菜体内的神力却丝毫不见有要被取出的迹象。
那一日,白菜正被采冉君逼着喝一碗里面有蚯蚓在游动的汤药。白菜看着碗里恶心的东西,差点儿连昨晚的饭菜都呕了出来。
睚眦一脸的庆幸,“采冉君,原来你对我还是不错的。”他的汤药虽然总是气味奇怪,但是总比逼着他喝下一碗活蚯蚓来的好。
白菜宁死不屈,干脆学着睚眦,“你们干脆把我弄晕算了。让我醒着喝下这个东西,你们做梦。采冉君,我不要喝啊。”
昇夜君翻看着手里的奏折,正在书案上写写画画,有时也会抬起头来看着三个人闹成一团。小牙则是眯着眼扒着白菜的腿,“喵喵喵”的唤个不停。
恰时,龟叔的声音从院子外传了过来,“主子,主子。有客人来访。”
“谁?”昇夜君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跑的气喘吁吁的龟叔。
龟叔伸手指了指正歪着头瞪着他的睚眦,“东海龙君来了。”
睚眦眉头蓦地皱了起来,继而不动声色的一把揪住白菜,“我去躲着了。昇夜君,老头子那儿麻烦你了。”
昇夜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睚眦,龙君最为看好的儿子,未来的新龙君,就这么被他昇夜君收入了剑中,拘在了府内。龙君不急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