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抿嘴一笑,推了推眼镜,说道:“送我回家吧,你家太不方便。”
我不想勉强周琳,毕竟“男欢女爱”到了“潮起潮落”的阶段,女方会因控制不住而搞出很大动静。李月是个男的还说的过去,偏偏她是个女的,又是警察,万一她听的一清二楚,指不定搞出什么乱子,也许会把我当成色狼抓起来。思来想去,还是另找机会的好,免得节外生枝。
“嗯,我送你回去。”我点头笑了笑,心里大感扫兴。
浪漫的夜晚却没那种“浪漫”的事发生,不过我和周琳的感情又有了一大步进展。送她到楼下后,等了半天才拦住一辆出租车,用双倍价钱把司机搞定了。
送走了周琳,我就不停的暗骂李月,她不止破坏了我的好事,还让我多花了一倍的车钱。回到楼上,我点着一根烟,站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心想,李月坏我好事,我也不让她睡好觉。于是冒起了坏水,站在门外砰砰砸门。可砸了半天,屋子里半点动静也没有,砸的我手都痛了。
靠,李月睡的怎么像个死猪,就不会起床出来看看。
我担心左邻右舍被我惊扰到,不得不向李月低头认输,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进了屋,我抽着烟在客厅踱了几步,心想,不对啊,李月即使睡熟了也该听得见有人砸门,她绝不是那种躺床上了就真像个死猪似的女人。
转瞬,我想起李月回来时脸色很难看,她不会生病了吧?生病倒也没什么,就怕她病重挂掉了,那可就麻烦大了!想着想着,我担心的不得了,急忙走到李月的卧室门外轻轻敲门,并喊道:“美女,天亮了,该起床上班了。”
李月的卧室里一片肃静,听不见任何声音。我莫名地害怕起来,可别真挂掉了,于是用力推开了卧室门,但见卧室里开着灯,李月侧身躺在床上,身体快要缩成一团了,身上已盖了被子却是在隐隐发抖。
我松了口气,她在发抖,就证明没挂掉!我高抬脚、轻落足一步步的走到床边,细看之下终于瞧清了李月的状况,她果然病了,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身体缩成一团不说,而且抖得厉害,似乎很冷。
我立时幸灾乐祸,心想真是活该,让你早出晚归不注意休息,还他妈坏了老子的好事!可李月病的颇重,又让我心有不忍,这么漂亮的妞儿要是高烧不退,再把脑子烧坏了岂不可惜!
迟疑了片刻,我伸手试探着轻轻贴在李月的额头上,靠,热的简直烫手!我马上缩回了手,不禁心惊肉跳的,烧的这么厉害,体温已经严重超标,能把人活活烧死!
“唉,你呀你,真是自找的,身边也没个亲人,病死了都没人知道。算我上辈子欠你的,今后可别在为难我了。”我自言自语了几句,迅速出门下楼到社区诊所买了些退烧药,花了几十块钱。回家后又烧了些热水,取来毛巾浸湿了叠成长方形,贴在李月的额头上,再把她抱起来喂她喝水吃药,忙活好半天才算完。
李月好像被烧糊涂了,我喂她吃完药了,她却借势搂住我的腰不肯撒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喊冷,她的头紧紧贴着我胸口,把我当暖炉了。
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到她病成这样,颇感揪心,暗忖警察太难当了,起早贪黑的工作,到头来病了都没人管。于是,伸开双臂抱着她,牺牲自己热血沸腾的身体,给李月一点温暖。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到了后半夜,我熬的眼睛都红了,困的不停地打盹,在这样下去,明天倒下的人就该是我了。而李月此时有些退烧了,看来良药苦口利于病真有一番道理,就又喂她吃了两片退烧药,强行让她平躺下去,把我卧室的厚被子取来盖在她身上,盼着她明天能好起来,不然非把我折腾的半死不可。
※※※
清晨,我睡得正香呢,被闹钟的铃声吵醒了。昨晚睡的太晚,今早倦意浓浓,太懒得动弹了,可今天再不上班实在说不过去。简单吃了些早饭,又到李月的卧室看了看,她完全退烧了,只是需要好好休息。我给李月留了张字条,上面写着“你真活该,昨晚高烧不退差点把自己烧死,幸亏我慈悲心肠,不忍见到你这位漂亮警察与世长辞,就帮你买了退烧药,你才得以摆脱病魔的折磨。记得还我买药钱,一共五十二块八毛八分,药很贵的,我没钱了,一定要还我。”
字条被我放在李月的床头,然后我就上班去了,她醒后保准看得见,说不定会对我改变些看法。
到了天堂小区,我换完保安服,开始和老猫站岗,结果边站边打瞌睡,身子晃晃悠悠的。老猫看的那个着急啊,站我对面连声喊我别睡了。没有老猫这阵喊,我很容易倒地上呼呼大睡。
漫长的两个小时总算熬了过来,我和老猫休息了几分钟,就开始巡逻。
“天玉,你小子怎么了,去照镜子瞧瞧自己,眼圈黑了不说,脸色还蜡黄蜡黄的,生病啦?”老猫担心地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回答道:“没有,昨晚睡的太晚了,困啊!”说着,我伸了个懒腰,张嘴打个哈气。
“干嘛了睡那么晚,琳琳十点多就回家了,你从十点多睡到今早还睡不够啊?可别说是这几天为了陪琳琳,没让你休息好。”
“跟你说了也白说,总之不是因为她。”我打不起精神儿,也就懒得回答正题,更不想让老猫知道昨晚的事儿。
“得了,中午你睡会吧,让别人替你一个小时。”
“嗯,谢了啊猫哥,还是你够义气。”
“废话,今后你是我侄女婿,我能看着不管啊!”
“嘿嘿…猫哥,我今后是不是真要改口叫你猫叔啊?”
“这个嘛我想了好几天,你不愿意改也行,辈分这东西不是那么重要,随你便。”
我抬手搭在老猫肩膀,闭着眼睛半睡不睡地说道:“我和周琳将来真结婚了,第一个要感谢的人就猫哥你。”
“那是啊,没我,你俩能成吗?指不定单身干靠到啥时候呢,哎…哎你别睡啊,哪有你这么睡觉的,我撑不住了啊!”老猫边嚷嚷边用力扶着我,哭笑不得的喊道:“哎我的妈呀,咋困成这样了,别睡啦别睡啦。”
我揉揉眼睛,勉强站直了身板,强打起精神头儿,“不睡了,再睡让领导看见该挨骂了。”
老猫点指着我,怒道:“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嘛了?”
“呃…也没干嘛,昨晚送走周琳,我想睡还没等睡呢,一个哥们就打电话找我陪他喝酒去,一直喝到凌晨两点才放我回家。”
“还好意思说呢,不知道今天上班啊。”
“我也没办法,有时候我就想,日后要是还没个老婆管着我点,我算是彻底完了。”
“哈哈哈…你小子有觉悟,知道有个老婆的好处了。”话音顿了下,老猫背着手,摇头晃脑地问道:“打算和琳琳什么时候结婚啊?”
“猫哥,现在谈这个太早了,我俩刚在一起几天啊。我先前说了,我和周琳将来真结婚的话,第一个要感谢的人就是你。可将来我和周琳要是分手了,第一个想掐死的我的人也得是你。”我这句话有些半开玩笑的意思,也是故意说的。
“呸呸呸!”老猫大怒,冲着我脸上连呸了三口,喷的我满脸吐沫星子,恶心的我差点吐了。
“猫哥,你吃大便啦,满嘴口臭!”我擦抹着吐沫星子,直咧嘴。
“兔崽子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掐死。”老猫生气了,他一生气,俩小眼珠儿瞪溜圆,直接给我一种火冒三丈的感觉。
“我…不说了,好话不说二遍。”
“我吃大便了,我想吃大便之前把你吃了。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是人话吗,琳琳那么好的姑娘,哪里配不上你啊,告诉你,将来你要敢辜负了她,害的她伤心难过了,猫哥我不认你这个兄弟不说,还要把你活剥了!”
早知道老猫能发这么大火,打死我也不说那句话,他对“分手”俩字太反感了,没情绪失控揍我一顿,已经是很理智了。“猫哥,我不提了还不行吗?我随便说说而已,其实我喜欢周琳,而且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她也喜欢我,这点你也看的清清楚楚的。”
“既然你们喜欢彼此,将来怎么能分手,你就他妈胡咧咧能耐。”
“我是怕啊!”
“怕什么啊?有什么可怕的,天塌下来,猫哥替你顶着。”
“你顶的了吗?就怕你到时候没顶呢先变成肉饼了。”
“那你说你怕什么?”
“我怕周琳的父母不同意!”我把压在心里最深处的一句话讲了出来,这么多天了,我一直在睡前去想这件事,如今各个家庭都是独生子女,周琳也不例外,她父母日后见了我,得知我什么都没有,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我怕弄的像第一个女朋友那样的结局。可这种怕,只在我内心最深处涌动,我遇到了喜欢的人,就不会因为怕而退缩。
老猫听完后也讶然无语,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比较了解我,我无父无母、无家无业,试问我这样的男人,未来的前途会是光明的吗?“天玉,你想的太多了。”
“猫哥,我不想的多点,和行尸走肉有区别吗?”
“那你想怎么办?你说说看,猫哥我帮你出出主意。”老猫现在也开始犯愁了,因为周琳的父亲,也就是他的亲大哥周启轩很传统、很顽固,虽然不是嫌贫爱富那种人,但对女儿的终身也蛮挑剔的。世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万一不同意我和周琳来往,天王老子都甭想改变他的初衷。
“猫哥,我想换个工作,保安挣的少了点。换个高薪工作,她父母以后见着我了,至少会留下个好印象。”
“想法不错,可高薪工作去哪找啊?要我说,你先别急着换,再请几天假出去试着找找,找着了再换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