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萍进了包间,随便点了些饭菜,然后开始等胖子,等了足足半个小时,胖子才赶了过来,可没等进包间呢,就先在外边喊上了,“杨天玉你个混蛋玩意儿,你就是死也得先告诉我一声,你还拿我当哥们吗?”说话间,胖子腆着大肚子晃晃悠悠的进了包间,可霎时就呆怔住了,见我穿着西服、系着领带,满脸微笑,已与往日大不相同,特别是我身后还站着个美女阿萍,身穿黑色长旗袍,秀发披肩,神色冷漠,又酷又靓。
胖子揉了揉眼睛,皱眉盯着我,半天无话。
我轻微地笑着,问道:“看什么?不认识了,坐啊?”
“你…你是杨天玉吗?”胖子有点发傻,不敢认我了。
“废话,你眼睛瞎了啊!”我听着太来气,这小子存心装傻呢。
胖子又瞅瞅阿萍,迈步走过来围着我踱步转了半圈,忽然低下身子死盯着我的脸,“你真是杨天玉?”
“你有完没完了,我不是杨天玉是谁啊!赶紧坐着,啰嗦什么啊!”我都不耐烦了,心想,这小子太可气,几天不见眼神儿还他妈不好使了。
胖子站直身板,瞧了眼阿萍,问我:“她是谁?”
“我的保镖。”我故意装了把酷。
“放屁,你又不是老板,你哪来的保镖。这身衣服,从哪偷的?”说着,胖子伸手揪了揪我的衣襟。
我拽住王胖子的手腕,让他坐在旁边,“哥们,没完啦,人有假的吗?”
“人没假的,可衣服有假的,我瞧瞧什么牌子,你小子几天不见还改行当贼了。”胖子边说边在我身上来回翻找衣服的牌子,仍不信我。
我狠狠推他一把,又给他推坐下了,“坐会儿行吗,不嫌累啊,我没钱,这身衣服偷的可以了吧!”
胖子似心里平衡了一样,咧嘴大笑,“哈哈哈哈…早承认不就完了,走…”话音未落,又抓住我衣襟了,硬把我拽了起来。
“去哪啊?”我又气又急,好心请他出来吃饭,可他却像个**一样。
“见李月去,人家找你呐,走啊!”胖子见我不肯动地方,就用了蛮力,揪住我衣襟不撒手。可阿萍不干了,上前扼住王胖子手腕猛的反拧了大半圈,胖子手腕吃痛,犹如腕骨被拧断了一样,“啊呀…”痛的转过身子撒开了手,背对着阿萍,嚎啕大叫,******撅撅着,一动不敢动。
“阿萍,住手。”我马上站了起来,生怕阿萍一时失手拧断了胖子的腕骨。阿萍缓缓松手,退在一边,却怒道:“再对杨先生无礼,就拧断你的脖子!”
“啊呀…啊呀…疼死我了…”胖子疼的脸色刷白,缓缓转身猛揉手腕一阵,忍不住直点指我,“小子…你行事儿了啊,弄个妞儿整我。”
“坐下吧,告诉你了她是我保镖,你不听啊!没事吧。”
“手腕子都要折了,你说有事没?”胖子疼的都快哭了,深感太憋气,竟让个漂亮妞儿给整的动弹不得,有失男子汉身份。
“坐下坐下,陪我吃点饭,咱们聊聊天,过几天我就走了,你想看我都看不着了。”我按住胖子的肩膀,硬按着他坐下了。
“走?去哪啊?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这小妞儿要绑架你?”
“别猜了,来,陪我吃饭,吃完了我再告诉你怎么回事儿。”说着,我递给胖子一双筷子,又拿过酒杯给他倒酒,倒完了,酒杯放在他跟前,再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端杯对着他认真地说道:“哥们,这几年你没少帮我,是我最好的哥们,这杯酒我敬你,将来有一天要是我死了,记得清明前后去看看我。”说完,我喝光了杯中的啤酒。
“怎么啦,你干嘛死啊?都给我弄糊涂了。”
“把酒喝了,不然你就不是我哥们。”
胖子无语了,端杯一饮而尽。我又他倒满酒,轻叹道:“哥们,我必须回黑社会混一段日子,生死难料。”
“回…黑社会?你开玩笑呐,你不说不混了吗?”
“是不混了,但我没得选择,必须回去再混几天。”
“说,怎么个情况,今天你要不说清楚喽…”说到这儿,胖子瞅了眼阿萍,突然心有余悸,就没敢往下说狠话。
“我要扳倒二达子,亲手送他进大牢。就这么个原因,但是你得替我保密,谁也不准告诉。”
“什么…扳倒二达子?”胖子呆若木鸡、张口结舌地看着我,为了平定乱糟糟的心绪,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个底儿朝天。
“哥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后你多保重,我要能活着回来,咱还是哥们,咱还继续喝酒。我如果活不成,死二达子手了,记得有空了去看看我。”
“天玉,你能不能告诉完我实际情况了,在说这些话,别弄的像壮士一去不复还了。”
“小卒子过河,真就是那么回事儿。”说毕,我点着一根香烟,深吸两口,向他吐露了龙叔来找我的事儿。他是我哥们,应该跟他说实话,免得他着急上火。
听完我这番述说,胖子沉默不语,脸色很难看。
“哥们,用心追玲姐,她是个好女人,结婚了记得给我留两块喜糖,我未必赶得上了。”
“唉…”王胖子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天玉,这是你的事儿,我啥也不说了,我没能力阻拦你,愿意回去你就回去吧,万事多加小心,我等你回来喝酒呐!来,干杯,今儿不醉不归。”胖子自知阻拦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我喝个痛快。
“干,好哥们!”我端起杯子跟胖子撞了一下,杯里的酒就像涨潮似的沸腾,洒出杯子一大半。
喝到最后,胖子醉倒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我和阿萍出了包间结完帐,告诉那位漂亮女服务员别打扰他,然后出门离开了四合饭店。我也有点头晕,坐在车里仰靠着车座靠背,心潮起伏不定。
“还去哪?”阿萍边开车边问我。
“去我家,有点东西,我想带在身边。”
阿萍没吱声,开车直接到了廊宁街。
我自己下了车,要阿萍在楼下等我,随后上了楼。李月没在家,李莹、高辉夫妻俩也没回来,但是茶几上有李月留下的一张纸,上面有她的留言,我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道,“杨天玉,是我让你伤心了,很对不起,我忘不了云龙,忘不了他的死。如果你回来了,看见留言请给我打电话,让我知道你很好,很平安。”
这张留言的字迹有些模糊,上面残留着几滴泪水,所以字迹模糊了。我取来纸笔,在纸下方的空白处,也写了几行字,“李月,我回来过,死不了,既然你忘不了他,那就是我这个活人没福气做你男朋友,再见,我走了,我们永远不要见面了,再见。”写完后,我把白纸放在原位,然后进了卧室,用剪刀剪下了床被上那块血迹,这是周琳的第一次,我必须带在身边,我爱周琳,我忘不了她,唯一的留念也只有这块血迹了。
下楼后,我二次回到车里,对阿萍说道:“去森华小区。”
阿萍默不作声地开车奔向森华小区,森华小区是老猫住的地方。我和老猫朋友一场,该和他告个别才对。于是提前给老猫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几秒钟,老猫接电话了,“喂,请问找谁?”
“猫哥,我是天玉。”我轻声说道。
“哦,天玉啊,换手机号啦?”
“是啊,特地告诉你一声,对了,我一会儿要路过森华小区,能不能出来聊几句。”
“路过?那你来我家不行吗?”
“我…不想上去。”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我和你嫂子也不怪你,再说周琳天天都在想你,她好了很多,没什么大事儿了,你来了就上楼吧,看看她,你俩还有余地呢。”
“猫哥,还是你下楼吧,她不原谅我,我没脸见她。”
“你就知道她不原谅你啊,你不来,她怎么原谅你。”
“猫哥,你要不下来,就再也见不着我了,你看着办吧,反正我没脸见周琳,好了,我等你二十分钟,不下来,我就走了。”我挂掉电话,心里难受的不得了,我很想见周琳,转眼都分开一个多月了,没有我的日子里,她过的会好吗?没有我的陪伴,她会开心吗?我的眼角不知不觉的湿润了,心想,周琳,我的老婆,如果我不幸死在二达子手里,你会不会原谅我?
转眼,阿萍开着车到了森华小区。我下车后去了老猫家的楼下等他,阿萍留在车里没有跟来。我点着一根烟,站在楼下等了足足十分钟,老猫终于下楼了,背着小手、低着头,挺不高兴的样子。
“猫哥。”我微笑着喊了一声。
老猫抬头不经意地看我一眼,低头继续走,没认出我。我急忙上前拉住他,“猫哥,还往那走,没认出我啊。”
“你…天玉啊?”老猫愣然地打量我,满脸不可思议。
“是我,我换了身衣服就看不出来了?”
“哎我妈呀,你好端端换这身穿干嘛啊,走走走,上楼去,周琳等你呢,我叫她下来,她说死都不下来。”说着,老猫拽着我胳膊就往楼道走。我连连后退,颇为心慌地抓着老猫,“猫哥,我真不上去了,我主要是来看看你。还有,这里有一万块钱你拿着,买点营养品给周琳补身体,别说是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