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魔多少明白老爹此时的想法,遂抬头,将眼泪擦掉,并露出了一个微笑,“爹,没什么,没什么,这不回来了嘛。一切都过去了。”
这下,顾云长发现了她的异状,“女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你脸色!”说着,松开手,仔细打量起女儿来,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不由心疼。
“女儿你突然回来,那劫匪…”顾云长还是问出了最大的疑问。他追查了数日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见那劫匪的能力之强。而眼前发生的一幕,显然颠覆了常理。
“云长,还是我来说吧。”韦管家仿佛气力回到了身体内。他起身,背靠在床柜上。
顾云长凝重地点点头,坐在了长凳上,洗耳恭听。而顾小魔则适时地为老爹与韦伯他们,各自沏了盏茶。同时,预留了一盏给王御医,看外面的天气,恐怕他赶来了,又累的只剩半条命了。
接下去,韦管家开始细细诉说,有时还不忘加上自己的观点,以及一些想法。
几乎发生的所有事情,顾小魔都交待过了。唯独省略了与呼延傲风朝夕相处,惺惺相惜的种种,甚至将军的舍命相随,她也是知晓的。
呼延傲风为她压制毒素,那每日况下的身体,她又岂会感受不出!只是怕他心中不快,顾小魔才一直将之埋在内心最深处。
或许,这些东西,永远占据在心房,成为她人生当中,最难以释怀的经历。
刚巧说到中了“三日断命丹”这里时,房门口王御医那胖墩墩的身体,晃悠悠的挪了进来。
“三日~断命丹!”王御医差点一口气吐不出来,小眼睛一眯,顿时陷进了肉堆里。
“来,王御医快喝水。”顾小魔将预留的那杯凉茶,立即递了这位看似辛苦的御医。若不是现在的话题过于沉重,她肯定憋不住笑出来了。
难为王御医了,胖成这样,能活着没有压力,已经是个奇迹了。
喘着粗气,“咣”王御医丢下药匣子,而后果断的接过凉茶,“咕嘟,咕嘟…”猛灌起来。喝完后,重重的舒了口气,仿佛“鬼门关走一遭”似的,给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模样,让人忍俊不禁。顾小魔三人受此影响,心情倒是缓和了不少。实则王御医要是剃成光头,像极了顾小魔以前的拜过的弥勒佛。
“你们好端端的怎么说起了那种丹药!”放下茶杯,王御医艰难的坐在长凳上,神色间有点严肃。
“你个老王,是不是有办法解决这种丹药?”顾云长一激动,揪住了王御医的衣领。事关女儿的生死,条件反射之下,他做出了这个举措,却忘记了控制内力。
王御医话刚说完,遭遇“突袭”,一口气没顺上来。本就快中暑,如此一来,竟直翻白眼,身躯一挺,昏厥了过去。
总之,王御医变得不省人事了。顾云长张大嘴巴,嘴角抽搐,一脸的难以置信。
呃,顾小魔看了一眼韦伯,随后三人大眼瞪小眼,啼笑皆非,这样的事情都撞上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别无它法,只得请来几位家丁,抬起王御医,送往“凉屋”。毕竟那里有一张大理石石床,那种低温才能缓和王御医眼下的症状。
想想一时半刻,王御医恢复不过来,顾小魔问道:“爹,韦伯的伤到底是如何形成?可是被人伤得?”
“你韦伯莫非没有说过?”顾云长没有料到女儿这样一问,他有心隐瞒,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将话语权交给自己的老哥。当年的辛密太多,他心中凛然,绝不能透露出一点风声。
韦伯会意,接过话语:“你这孩子,不都说了嘛,是你韦伯自己跌倒所致。”
“哦!?真得!”顾小魔狐疑地目光,在老爹与韦伯之间扫来扫去,她终究是不信。“我听说韦伯的伤很严重,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莫非难以医治了?”
遭遇目光审视,韦伯倒是很镇定,坦然自若。而憨实忠厚的顾云长却有点别扭。
韦管家押了口茶,“的确是治不好了。活了一大把年纪,也没什么遗憾了。”
“韦伯,你…”顾小魔没想到几日不见。韦伯这位可敬的老人,竟然行将就木,时日不多了。
话题难免有点沉重,顾云长急忙扯开,“女儿,你对那毒丹略知一二,能否详说一番。”
“这毒丹的解药,其实不难配制。”顾小魔心中一叹,解释道:“最关键的是入味的药材,均是世间罕见稀缺之物,有几种,据传说早已灭绝了。”
“灭绝了。”顾云长嗫嚅道。这代表什么,岂不是没救了。转而,他犹自带着不信,“不知王御医可有办法?如若不行,我便去面见圣上。放心,你与玉清有婚约在身,也算半个皇家的人…”
龙玉清?又提起那家伙了,顾小魔不禁晒晒然,“这个,这个爹你随意,你觉着行就行。”
就算皇家出手,形势也不容乐观。真要是配置不出解药,那就是命了,她无法阻止,也无法改变…
半晌,清醒后的王御医面色紧巴巴的,差点上火。任谁被弄晕了,心里也不会好受。但身为医者,他也不好发作。再者,两位病人——韦管家与顾小魔,他都医治不了,自然不可能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了。
最终,无奈摇摇头,王御医颓然离去。他隐隐有了种“学无所用”的挫败感觉,腹诽自己是否是老了,耗费几十年所学的一身医术却派不上用场…
“她回来了?”狭长的狐狸眼眯起,透射着莫名意味,龙玉清躺在一张精致的藤椅上,神色慵懒。
他此刻的地方,是欢乐王府所建的“凉屋”。这间屋子与寻常人家的大同小异,只是就规模与屋内的摆设来看,那两者可是恍若云泥。实在没有可比性。
“的确是这样,属下亲眼所见。不过…”一青衣侍卫恭敬的弯腰,脑海中难以相信之前自己看到的景象。
“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阖上眼眸,龙玉清静静的躺着,似古井无波,永远的沉寂了下去。无论何时,他总是给人一种蛊惑般的错乱之感。
“王妃她…”侍卫咬了咬牙,“她与呼延将军同乘一匹马,一道返回帝都。”实则这侍卫对呼延傲风很崇敬,可是按规矩来说,将军似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说白了,顾小魔有婚约在身,而呼延傲风如此做,有伤风化。这要是传开了,难免会闲言碎语,突遭诟病。
“下去吧。”甜腻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波动。
待青衣侍卫退下。龙玉清狭长的眸子猛地睁开。下一刻,眸子却眯得更紧了,这女人太不安分了?还有,呼延那小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