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在他开心的刹那,树林里传来轻微的弓弦震动的声音,一支支利箭呼啸着射过来,只听传来属下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有四个侍卫中箭倒下。张落怒喊一声,一马当先,挥舞着长剑朝前冲去,仅存的五人跟在他的后面寸步不离。这几人都是好手,刚才那一阵箭雨只是攻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如今他们有所防备,那利箭就奈何不了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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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如此,但那箭太密集了,何况利箭射得很准,有两个侍卫还是受了轻伤,张落瞧着自己人的狼狈模样,怒火上涌,他高声地大喊:“你们是谁?竟敢伏击我们。一群偷偷摸摸的混蛋。有种的给我滚出来。”
张落的话音刚完,听见树林里响起爽朗的笑声,接着有四个人先后走出树林。
“阁下就是张落吗?听说你很有英雄气概,我瞧不像吗?”
“你们是谁?”
“要你命的阎王。”
“你们是星落王国的杀手?”
“你倒挺聪明的,不愧是冷血张落嘛。”
“你们怕不是单单想杀我,要刺杀风烈大将军吧。”
“你真聪明,但你再聪明,今日也要死的,没人能救你的。”
“想要我的命吗?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今日要杀掉你们,竟想打大将军的主意,该死。”
“该死的是你吧。”
张落瞧得出,眼前这几人都不是弱者,虽说他嘴上不服输,但心里却悲哀地想:今日怕难逃一死。自打他跟随风烈后,就时刻着等待着自己会有被杀的一天,因为风烈有很多的敌人,别人要风烈死,那他张落也得死。任何人若想要风烈死,那他也活不了。但让张落弄不明白的是,这群杀手怎会知道他的行踪?他已经够小心了。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张落困惑地问。
“这你就不必问了。还是受死吧。”
“快点解决他们,不要出意外。”
这四个人果然都是好手,那几个侍卫跟他们一动手,没过几招,就纷纷倒地不起。冷血张落怒吼一声,手中长剑如风中柳枝一样,左右摇摆,有时长剑刺出,如长虹落日,长剑横扫,却如磨盘疾转。
“好剑法,我来领教。”
张落瞧见跟随自己的侍卫尽皆横死,心下伤感。他瞧见那四人将他团团围在中间,想要冲出去,谈何容易呀。死有何可怕,只要死得其所。若不是风烈当年救了他们,他们早就死了,如今多活了这么多年,也赚得够多了。今日身死,也就报了风烈的恩情。
“你怕不是我的对手。”
“你太骄傲了,我能杀了你的。”
说话的那人,早就想试试张落的本事能有何厉害。他一直不服气,王子叮嘱他们,可千万要谨慎,别让张落跑了,他却并没放在心上,他觉得张落怕是不堪一击。但在跟张落交手后,他惊奇地想:难怪四大侍卫威名赫赫,果然厉害。
但张落却比他更吃惊,他想不到,竟有如此的高手。他一向对自己很有信心,不想眼前这人,竟绝不输给自己。
一时间,两人缠斗得越来越急,不管是谁,稍不留心,就有横死的危险。其他三个人,脸色凝重,满脸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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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明斗得兴起,他很少碰到强劲的对手了,这让他很兴奋。高手的寂寞他是深深了解的,自从魔法和剑术大成以后,他很少如此开心过。张落真是一把好手,若和他不是立场不同,那他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拼杀了有多少招了,他已记不清了,但张落还没有失败的征兆,月光明却不耐烦了,他不能等下去,他要快刀斩乱麻,时机稍纵即逝,若缠斗下去,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出现变故。他大喊一声:“好个冷血,接我的魔法惊天动地。”
月光明终于尽了全力,他不敢马虎大意,他知道今天的截杀,一定要成功的。若不能杀了冷血,那他们就永远没有机会去刺杀风烈。
“想不到你还是魔法高手,你到底是谁?”张落声嘶力竭地喊。
“我叫月光明。”
张落说:“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月光明说:“你听见了也没啥,因为你即将成为死人。”
在月光明的魔法攻击下,张落步步后退,他实在想不到,星落王国竟有如此高手,这让人太吃惊了。他恨恨地想:难道今天真要丧命于此吗?看来自己要使用最后的救命绝招了。
月光明手指轻颤,魔法烈炎波朝冷血张落猛攻过去,那阵阵热浪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汹涌而出,张落觉得全身热血上涌,一股难受的高温热浪要烤化他的身体。他闻到焦煳的烤肉味,眼看要被烈火烤死。突然间,他大喊一声,天魔解体大法,围攻他的众人瞧见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脸色变成了黑色,他的样子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别让他跑了。”几个人大喊,却挡不住张落的攻击。张落躲过四人联手的一击,朝树林里窜去,“想跑。”听见树林里有人低喝了声,接着听见张落的惨叫声,却瞧见张落如皮球般的被人抛向空中,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形,然后重重的甩在地上,却瞧见鲜血四溅,眼看已活不了了。原来树林里早躲有人,见他要跑,给他以狠狠一击。
“你到底是谁?”张落躺在地上,半仰着头,眼神里全是深深的恨意,“你怎会破了我的天魔解体大法?”
树林里传来轻轻的咳嗽声,一个丰神如玉的青年缓步走出来,“我早知道你会逃跑的。你问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我叫片风。”
张落本来黯然的眼神再次明亮起来,他剧烈的咳嗽,一口口鲜血喷涌而出,“你是王子,是片风王子吗?”
“不错,我就是片风,星落王国的王子。”
“好,好,栽在你手里也不怨。你是如何破了我的天魔解体大法的?”
“你知道我的出身吗?”
“你出身星落谷,难怪你能破了我的天魔解体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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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冷血张落话没说完,他苍白的脸上涌上来一层红晕,头一歪,死了。
风轻柔地吹着,吹走了淡淡的思绪,吹走了别人的伤感,吹走了血雨腥风。在风烈的书房里,风烈正在大发脾气,他恶狠狠地喊,“谁杀了张落?到底是谁干的?”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女人,是个妩媚的女人,是个让人害怕的女人,她的声音冰冷,好像没有一点生气。只听她说:“大将军,张落是在野坡遭到伏击的,一行十人全被杀害,没有一人逃脱了性命。从现场看,他们在靠近野坡时,遭到了弓箭的伏击,看来那群杀手早就埋伏在那里,等着张落掉进陷阱呢。”
“那群杀手如何能知道张落的行踪的?”
“属下也在奇怪,这让人猜不透。张落一向小心谨慎,怎会露了行踪呢?”
“这说明敌人情报力量很强,你告诉秦雨他们,让他们小心些。”
“哼,我一定会抓到他们的,让他们不得好死。张落的仇,我一定会替他报的。还有大将军,星落城传来最新消息,说是片风王子,可能已到了烈日城。”
“好呀,他终于来了,对付我吗?哼,没那么容易。飞雪,你让人寻找片风的藏身之所,若我猜得不错,张落是死在片风手里。”
“那个片风如此厉害吗?”
“哼,他不可轻视。”
在热闹的街道上,行人拥挤,两旁的吵闹声此起彼伏,有吆喝买卖声,有讨价还价声,有争吵声,有低低的骂声。从远远的街口,慢慢地走过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怕有二十出头,容貌俊美,瞧上去柔柔弱弱的,这女人怕是富贵之家的千金小姐,外出逛街来的。
那女人好像没有买东西的兴趣,只是慢慢地走,前面街道的拐弯处有一家茶铺,在卖茶水,还卖零食。她走过去,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卖茶水的店家走过来,哈着腰说:“客官要茶水吗?”那女人说:“要碗西湖龙井茶。”
那店家点着头,走进铺里去整治茶水了。店家的腿脚倒快,不一会儿,茶水端到了那女人的面前。“客官,您请用。”
那店家忙别的去了,那女人悠闲地喝着茶水,眼瞧着一碗茶水要喝完,刚要站起来,却听见有人拍掌的声音,接着从那喝茶的人群中,站起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的轻巧地笑道:“想不到飞雪也有粗心大意的时候,怕是今日要丧命于此吧。”
飞雪冷冷地瞧着那两人,眼神里全是愤怒的神情,她说:“你们要伏击我吗?我到处找不到你们,不想你们竟送上门来。今日我要替张落报仇,张落是你们杀的吧?”
那女的笑着说:“是呀,张落是我们杀的,今日还要杀你呢。我们要一个个地铲除风烈的四大侍卫,你能跑得了吗?”
“你们想杀风烈吗?”
“对呀,你猜得很对呀。”
“怕你们杀不了。”
“今日却能杀了你。”
“哼,怕没那么容易。我想走,怕你们挡不住。”
“你还能走吗?”
飞雪的脸色突然变了,她的脸色渐渐地变黑,“你们在茶里下了毒?”
“对,算你聪明,那毒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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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你们若下了毒,我会瞧出来的,这是啥毒?竟然无色无味的。”
“你瞧不出来是应当的,天下没有几人能认得此毒的。”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过来,飞雪瞧见远处姗姗而来一位少女,她的眉目如画,眼神说不出的哀怨,她瞧着飞雪,她低声说:“本来我不想用这毒的,但我要帮片风,只好用这毒了,你是高手,我听说你对下毒很内行,若使用普通的毒药,你定会瞧得出来,你听说过七夜香吗?”
“七夜香?难道你用的是七夜香吗?”
“是的,就是七夜香,这毒药很难得到的,要用二十四种毒花配制,无色无味,下在茶里,任你是谁,也瞧不出来。”
“你是谁?”
“在下医圣。”
“医圣,你就是归云谷的医圣吗?”
“是的,就是我。”
“能败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嘿嘿,你们能杀了我,却杀不了风烈的。”飞雪张嘴吐出一口黑血,她低低地叹息了声,就双眼一闭死去了。她死得很冤,不是正大光明的决斗,却被毒药毒死了,她怕是死也难以瞑目的。
“哎,我本不想杀你的,谁让你和片风作对呢。我不想看片风担忧的神情,我这是第一次杀人啊。”
三个人轻悄悄地走了,走的时候,瞧也没瞧飞雪一眼,有人会给她收尸的,他们不能耽搁下去,那会露了行踪的。
风烈都要发狂了,他在书房里暴跳如雷,他在骂人,在骂无情秦雨,和铁胆苏梦,“你们是笨蛋呀,让他们杀了飞雪,你们是干啥吃的,是死人吗?”
“大将军,飞雪是被毒死的。那毒药我们竟瞧不出来是啥毒药。敌人摸准了飞雪的行踪,在茶铺里下手,让人防不胜防。”
“奇怪?大将军,飞雪对用毒很内行的,却还是被毒死,这毒怕很不简单。这人一定是用毒高手,而用毒高手除了万毒门外,就是归云谷了。”
“难道是万毒门的人下的手吗?星落王国怎么会和万毒门搭上线的?真让人想不通。”
“大将军,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办?”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们不要落单,以免被人截杀,全力寻找片风的下落,我一定要找到他,嘿嘿,片风,想跟我斗,没那么容易。我会让你知道厉害的。”
在鸿发米店的院里,我正在和紫莹、医圣说话,三个人说笑着,我说了句玩笑话,惹得她们俩哈哈大笑,我说:“你们出手,可是马到成功呀。”
医圣说:“可我杀了人呀。我很难过。”
我说:“可若是不杀风烈,星落王国就怕要亡国了,那时会死更多的人。”
医圣点了点头,说:“我也知道你说得对,但我从来也没杀过人,若是师父在世,他一定会怪罪我的。”
紫莹说:“你想开点吧。若你不用毒,怎能杀了飞雪?她想要跑,怕没人能拦住她,她的轻功是最高明的,我们比不上她的。她可是飞雪呀,踏雪无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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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近事情顺利,我的心情很好,觉得干啥都生气盎然的,但我的好心情很快就被突发的事搅坏了,因为月光明他们遭到了伏击,结果雪中梅重伤而死,月光明也受了伤,我听到这消息,先是震惊,后是悲伤,想起雪中梅的种种好处,想起他的开朗,我觉得心难过得要死。那天我一直闷闷不乐的,我发誓一定要杀死风烈给雪中梅报仇。每个人都痛不欲生。我让花无语去接月光明他们,让他们来鸿发米店暂住,这里应该很安全的,没人会注意到这间破落的米店。
因为烈日王国的人寻查得很紧,我让所有的人潜伏不动,就等着机会一举刺杀风烈,但暗影门一直没传来最新的风烈的行踪,过了好些日子,搜查松懈了下来,我们的活动才有所展开。
那天星落城传来情报,说烈日王国在边境蠢蠢欲动,眼瞧着一场大战就要爆发,父王让我尽快找机会刺杀风烈。我接到这份情报,觉得心沉沉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着急地去催暗影门,让他们能尽快地了解风烈的行踪,但暗影门说:“风烈一直待在府里,你能去府里刺杀他吗?”
花无语出了个好主意,他说:“风烈一定会去前线统军的,我们在路上伏击他,一定能杀了他。”我觉得不错,跟暗影门谈妥,让他们传递消息给我们,我和花无语他们去调查地形,觉得在孤独岭下手最好,因为这里是去前线必定要走的路。
在大将军府里,在书房内,风烈在来回地踱步,他在思考着:大王要立刻开战,我的意思是再等等,我们并没有完全准备好,我不希望这场战争失败,但王命难违,我也没法子,明天我们就动身去前线。
“大将军,此时去前线,路上怕有危险,还是小心些。”
“没事的,领五百亲卫同去,怕啥?想要我的命,怕没那么容易。”
“那我们别走官道,走小路吧。”
“小路太慢了,我们要尽快赶到前线边境,走大路,没事的,你别担心。”
第二天的清晨,风烈率领五百亲卫,带着无情秦雨和铁胆苏梦,朝边境驰去,一路畅通无阻,没发生任何事情,风烈说:“他们想杀我,却料不到我的行踪,何况我还有五百甲卫,谁能杀了我。”
太阳升起又落下,风儿飘飘,白云悠悠,前面出现一道山岭,风烈在亲卫的簇拥下朝前驰去,眼看着要赶到山岭上,无情秦雨喊:“大将军,前面怕有埋伏。”
风烈一愣,他停住了,他说:“找几个人前去瞧瞧。”
无情说:“我去瞧瞧。”
说着,他带马前行,跑到山岭上,左右仔细搜查了一番,却没任何踪迹。山岭两旁是密密的树林,若要想伏击,此地却是最好的地方,奇怪?难道我的感觉错了吗?我明明感觉到这里有杀气,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