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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 送别

日上三竿,翩翩酒醉酣眠;呼之不醒,杏儿急的脸红;徒叹奈何,唯有河东狮吼!

“小姐,起床啦!”响声震天。

“呯”,翩翩无意识中随手抓了枕头就朝声源地扔去,正好砸中杏儿。杏儿摸着被砸痛的额头,庆幸的想道:还好这枕头是药枕,要是玉枕,我这额头该开花了。

翩翩努力的睁开眼睛,还觉头有些微微不适,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大清早的鬼叫什么呀,生怕母亲不知道我赖床似的,你是不是准备满屋子通知啊?”

“小姐,现在已经辰时了,实在算不上大清早了。”杏儿手里端着洗漱水无奈的看着她。

翩翩恋恋不舍的爬了起来,就着她手里的水盆洗脸,又簌了口,随意梳顺长发,用红绸带子系住发梢。见桌上摆了几碟精致糕点,还有一碗小米清粥,坐下便吃了起来。

“杏儿,老师起了没?”翩翩边吃边问道。

“范师傅?范师傅走了啊,国师大人派了官船给他,你那时未醒,没让我们叫你呢。”杏儿整理着床铺说道。

“已经走了?走了多久了?”翩翩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愕然的望着她。

“走了有半个时辰了吧,范师傅让我转告你不必为他挂心,若是以后有缘……”杏儿话未说完便见她扔下碗筷跑了出去,连忙追到门口,眼前却只见一袭红衣渐去渐远,于是高声叫道:“小姐你要去哪里?”

翩翩并未作答,急急跑到国师府马圈,喂马小厮谢普见她前来,忙躬身行礼。

“谢普,替我选一匹喂饱的快马,我有急事出门。”翩翩吩咐道。

谢普答应一声后便在马圈中选出一匹黝黑骏马,翩翩打量了一眼,见这马神气十足,腿长膘健,满意的点点头牵过马缰。

出了国师府,翩翩翻身上马,轻叱一声马鞭一甩,那骏马便奔驰起来。一路专捡行人稀少的街道策马疾驰,出的城外,沿着官道打马而行。

行至郊外,已见茫茫天阙河横亘眼前,河畔杨柳依依,河中有轻舟穿梭。翩翩稍送口气,继续沿河策马而行。

范文轩若要出海,必先到东华国,要到东华国,最便利莫过于乘船沿天阙河而下,直达东华。天阙河发源于极西的雪山冰川,流经西狄、卫国、文国、直至东华入海,壮阔河流长达万里,河上交通极为便利,整日客船往来渔舟穿梭,热闹非凡。

翩翩沿河骑马狂奔,飒爽英姿娇美容颜引得码头行人纷纷赞叹,又行经大半时辰,四野人烟渐渐稀少,河上也只偶见几叶扁舟。翩翩并不放弃,继续前行,终于见到滔滔河水中有一艘官船在顺流而行,后面还有一艘乌篷船跟着。

纵马行到高处,越发清晰的看到官船船头有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放眼看着前方滚滚河水。翩翩坐在马上,平缓呼吸后突然放声高歌,歌声清越穿透云霄,压过天阙河滔滔浪声,直达那船首男子耳中。

范文轩负手站在船头,眼前河水急速倒退,面上江风吹拂,耳中听着滔滔河水拍打着船舷的声音,心情大感畅快舒怀。正想放声长啸,却不想耳边传来女子清亮激越的歌声,循声望去,入眼正是翩翩极醒目的红衣,不禁心怀大慰感动非常,凝神细听,只听她唱道:

滔滔兮江水,渺渺兮人烟;愿君暂停歇,止步仔细听。

采薇于野,霏霏雨雪;泛舟于湖,载笑载言。

故人即去,落日向晚;心有所戚焉,不敢与君知。

茫茫兮高山,苍苍兮丘原;与君歌一曲,从此难相见!

杨柳依依,河畔轻舞;把酒言欢,尚是昨日。

柏舟柏舟,亦泛其流;心之所忧矣,清风染白头。

乘风破浪入沧海,君子寻仙在天边!

今日折柳天阙河,何时再能见故人?

翩翩歌到一半,便听到河上响起古琴弹奏声,琴声袅袅曲调悠扬,正合着她的歌声节拍一扬一挫,直到将这民谣小曲唱完,琴声才缓缓停息。

范文轩所乘官船早已经顺河而去不见影踪,水面上只远远传来他慷慨豪迈的大笑声。翩翩打马走下山坡,来到河岸,对着那只停留在河面上的乌篷船高声说道:“多谢弹琴伴奏,翩翩在此谢过!”

那船慢慢靠岸,船舱中走出一个垂髻青衣童子,圆圆胖胖的白嫩小脸很是惹人喜爱,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她说道:“我家公子请小姐入船一叙,还望小姐不要推辞。”

如果杏儿在此,一定会替这童子悲哀,因为翩翩有个很不好的恶趣味,她喜欢掐孩子圆圆胖胖的脸蛋,这个恶习让国师府的小儿深受其苦,一直到长大后才能逃过翩翩魔爪。

果然,翩翩下马上船,走到那童子面前蹲下来掐着他的小脸柔声说道:“那你先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那童子摇头晃脑想要甩开脸上那双素手,无奈怎么也甩不开,只好红着脸口齿不清的道:“我叫颜圆,小姐请放手。”

掐着那童子柔嫩小脸,翩翩感觉手感相当之好,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见他可爱又想逗他,于是凑到他耳边悄声问:“船里的人是你家公子?是什么人啊?”

颜圆脸红忙退后一步,转头望着船舱不语,眼神有些求助之色。这时船舱布帘拉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长身玉立俊颜星目,头带束发墨玉冠,一身黑衣裁剪的极为合身,一举一动显得得体大方,宛如南山墨竹,清新雅致。

“在下郑丰,见过小姐。”那男子星目向翩翩看来,翩翩没来由的心里有些慌,连忙回礼,脸上有些许红晕渐起。

“公子不必多礼,我听公子琴声大雅,心中佩服,对弹琴之人很是好奇,见到公子后更觉琴声如其人,都是这般雅致清逸!”

郑丰微微笑道,“传言国师谢惊鸿有一独女名翩翩,好穿红衣,玉颜天资聪慧异常,年方十二便作诗百首,文采堪比成名学者,不知……”郑丰再次向她望来,目光如炬。

翩翩摇摇手道:“公子谬赞了,传言多有夸大,翩翩浅薄学识哪里能和成名学者相提并论。”

“我想这大梁城能将一袭红衣穿出这般飒爽英姿,又自称翩翩的女子,也只有国师之女了,果然被我猜中了,小姐请入仓一叙如何?”郑丰伸手作请。

“如此那就打扰公子了。”翩翩见郑丰诚心相邀,不便推辞,躬身进了船舱。

郑丰吩咐一声,船尾走下去一个中年壮汉,牵过岸边的黑马,跟着船慢慢前行。

进的舱内,里面香龛中燃烧香料,味道清新淡雅,有草木之香,正中摆放了矮桌坐垫,一尾古琴横陈在木架上。两人对面而坐,那童子提来茶水为二人斟茶,带着茶香的雾气弥漫,面前男子的脸在雾气中时隐时现,给人有些神秘的感觉。

“郑公子与我老师相识吗?”翩翩见他所乘乌篷船刚才和范文轩的官船相处极近,心下有些好奇。

“这倒没有,我本来沿河而下随意游玩一番,见那先生立于船头气度不凡,心生仰慕才让船夫跟着那官船,便算是默默相送吧。”

“那翩翩以茶代酒替老师敬公子一杯,多谢公子深情厚意!”翩翩举杯说道。

“既然是谢小姐的老师,想必是学识德行皆是上上之选,请问那位先生大名?”郑丰好奇问道。

“我家先生姓范名文轩,学识德行自然是高的,只是他一向淡漠名利,所以名声不显,公子一定没有听过。”翩翩看着那尾古琴,眼底有些讶异,这琴似乎见过,但又分明陌生的很。

郑丰在脑子里仔细思索了一番,最后终于无奈的放弃,确实没有听过有哪位名人学士叫做范文轩,只好赞道:“真名士自风流,何须在意世俗虚名,范先生真是洒脱自在。”

翩翩暗想要是你知道老师另外一个身份想必就不会感到奇怪了,见他不再好奇老师身份,也是松了口气。又从船窗外看到乌篷船正在往大梁城方向驶去,心想难道他是想要送我回城?心里顿时生出一些感激。

“郑公子是要送我回大梁吗?翩翩不敢打扰公子游河雅兴,请让我上岸自行骑马回城。”翩翩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无妨,我本来便要回城,能与国师千金同船,也是我的荣幸,翩翩不用感到不安。”郑丰亲切的说道。

翩翩脸上才刚褪下去不久的红氲又慢慢的爬上来,两人才刚见面不久,对方就直呼她的名字,这是否显得有些太过亲密?抬眼看他,却见郑丰一本正经的坐着,神情一片磊落。

“刚才见翩翩逗弄颜圆,我便知道翩翩行事大气洒脱不拘小节,不像寻常女子扭扭捏捏,因此大胆直呼翩翩芳名,还请不要见怪,翩翩也直呼我的名字即可。”郑丰见她垂头不语,以为她不喜欢自己叫她名字,有些解释道。

翩翩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掐那童子胖胖的小脸被人家主人瞧了个正着,这是拐着弯来笑话自己呢。朝颜圆看过去,果然见他嘟着小嘴,胖胖的脸腮微微鼓着,一眨一眨的眼睛里还有些委屈之色,实在可爱的不行,翩翩手指有些痒,又有些想掐上去了。

颜圆看她瞧了过来,惊觉的退了一步,手不自主的捂上了脸。翩翩有些悻悻的道:“公子是在说翩翩行事无礼言行无忌,没有女子该有的教养是吧?还偏要说的那么含蓄,险些害我当真了,以为公子是在夸我呢!”

“翩翩误会了,我并无讥讽之意,确实是真心夸赞。”郑丰连忙解释,见她仍然有些不信,停了一下继续道:“不瞒你说,我也时常喜欢揉捏颜圆脸颊,呃、手感甚好!”

翩翩听后很是诧异,朝颜圆看去,见他看着郑丰的眼神有些埋怨,顿时信了几分。于是看向郑丰,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郑丰见她笑颜明媚动人,本有些黯淡的舱内好像照进了几许阳光,映的整个船舱明亮如春,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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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看文的大大把里面那段民谣小曲直接略过吧,不影响看文的,主要是某心里想冒酸泡,于是乎东拼西凑……若要拍请轻拍,感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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