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一过,李靖便要下山。李靖因马然之故,决定下山投奔太原李世民,好就近照顾到他芙蓉镇的家室,情谊着实不小。
马然虽已赠了一颗七心莲子予李靖,可此时思量起来,仍觉自己少给了。此时正是乱世,乱世出英雄,可英雄只有一身勇力是不够的,还需运筹帷幄之中的谋略。马然想到此节,不由想到鬼帅帐下的卫青将军来。那卫青乃汉武帝时的军神,军法谋略定有过人之处,若能求得卫青的兵书,再转赠予李靖——那想必是极好的。
是夜,马然将白玉砚台放到床头,便入了梦,来到鬼帅连营。那卫青与周亚夫早就迎在辕门外面。那周亚夫也是汉代名将,上次因马然求情,始才逃得鬼帅的刑令,故而这次他对马然尤为热情。
马然要两人带他去见鬼帅。卫青面色犯难,道:“大帅在闭关,只怕要十余日才得出关。”
一边周亚夫问马然:“不知恩公找大帅有何事?着急么?”
马然无可奈何,只得向两人道明来意,不想,话一出口,周亚夫那副惨白的面孔顿时挤出一团灿烂的笑容:“恩公此事有何难的,我们两人便能办,去麻烦大帅作甚!”
接着,卫青就在一边向马然解释,原来他与周亚夫都是汉朝的帅才,不幸逝去之后,亏得鬼帅接引而成为鬼将,暂时免掉轮回之苦,只是这不生不灭的状态,也着实烦闷,因此为打发漫长岁月,卫青与周亚夫及其他鬼将,一有时间便讨论兵法。他们花了上百年的时间,终博采众长,编撰了一册《不死兵法》。周亚夫在一边嘿嘿笑道:“我等正愁寻不到传人哩,恩公来的正好。这便将那兵法予你,我等不死鬼将的心血终能现世啦!”
说罢,卫青,周亚夫便带着马然一起到了偏帐。卫青从书桌上取出一本册子便递给了马然。周亚夫为马然逐页讲解,好在这本册子其中所记皆是精华所在,甚是简短,并不是长篇累牍,故而马然很快便记住了。时间已经不早,卫青周亚夫便将马然送出营帐。待马然走了,两人便到欧阳道子的帅帐复命。
欧阳道子对两位爱将道:“早知他不会轻易学我那无上引神之术,他哪知多少人哭着跪着求我,我也不给哩!这便叫送上门的不亲!”鬼帅言语中有股自嘲之意。欧阳道子扬手弹掉帅帐中摇曳的青磷鬼火的灯花,自言自语道:“几千年一局棋,等到今日,我要将军啦!”
马然一出梦境,立马爬下床,烛火之下,他将脑中的《不死兵法》一字不漏写到纸上。一册兵法,让他一直写到天明。
马然赶紧唤鹤童子送他到道岳洞府,一夜心血结晶,便送到即将离别的李靖手中。李靖感动自不必说。马然嘱咐他下山之后,勤读兵法,更约定了一年之后的相见之期。
不提这《不死兵法》助李靖在俗世闯下偌大的名头,且说马然回到仙府,便被掌教马汉三喊入经事堂。
马汉三问了马然这些日来炼精化气的心得,马然如实相告。马汉三对马然道:“炼精化气时,肚子挨不住饿,是对的。但在炼精化气间,因肚子饿,而吃成胖子的也不少见。”
马然对此表示不明白。
马汉三解释道:“炼精化气时,食量变大,是因为体内五行之精被炼做仙元,需及时补充的缘故。此时修仙者已脱离俗人的范畴。摄食多少应与炼精化气的进度相当。莫要吃的多,炼的少,淤积下来,那就成了脑满肠肥了。炼精化气初期,有句话你要记好了,要么瘦,要么死。”
马然问道:“师尊讲的,我明白了。只是有一点,若炼精化气全靠进食补充精气,那一路吃下去,何时是个头啊?”
马汉三微微一笑,道:“痴儿,本派主炼气,那气才是五行本源,等到哪日,你吐纳之间,便能积聚仙元,觉不出饿了,那炼精化气才到头了!你道岳师兄让你去观云,便是这个道理。气乃云之本,好生去悟罢。”
马然顺便提起下月初去昆仑观礼的事情,自己道基未成,为何也要去。
马汉三道:“那是雷锋真人点名要你去的。昆仑派辛晨子乃雷锋师弟的至交,因此这次他必是要去。你虽列我门墙,但并非只能习我一门之术。九天罡雷正法乃是雷云峰独传,最合果敢担当之人去学,你入山门之时,抢得头香,你雷锋祖师早就眼巴巴的想将你收入门墙了。”
马然心道,眼下道基还未成哩,如何学那术道!
马汉三提醒马然:“这几日,你寻个空闲,去雷云峰觐见你雷锋祖师吧。”
马然点头称是。他忍不住好奇,问起修仙之人能否术灵兼修。
马汉三朝马然一瞪,道:“你若时间多,就去帮我耕田。一门都修不好,还谈什么兼修?”
马然灰溜溜受教,心中不由对掌教的仙田产生兴趣,心想寻个机会,定要去帮老祖耕一次田。马然犹记得那日老祖马汉三论道时曾说过,他的道是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