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须与同伴谦让,一来是显示自己没把目标放在眼里,二来也有麻痹对方的意思。他见李飞羽一直背对着自己,心想机会来了,对同伴道:“我先上就我先上!”一句话才说了一个‘我’字,右手已抓向李飞羽的头发同时右脚也踢向李飞羽的膝弯。
与旁人对敌,赤手空拳时,老鼠最爱用也是用得最纯熟的一招便是这招。十次有九次半他能拽住对方的头发同时踢中对方的膝弯,让对手直挺挺跪在地上仰起脖子,就像古代即将行刑的囚犯,引颈待戮。可是这次他失手了,目标竟然在他既将抓住头发踢中膝弯的那一瞬间朝前移动了一步,使得他这一招落了空。
李飞羽将手中的酒瓶往茶几一上放,叹道:“让你们喝口酒怎么就那么难呢?”又道:“我老师教导我们,‘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因此再完美的计划总有那样这样的缺憾。一个极微小的偏差便能让结果跟心里的预期能错上十分八千里,这就是古人说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吧!他老人家再三交待,让我们别太执着,一切随缘,不然甭想干成一件事,只剩下坐在那里纠结了。我开始还不信,觉得只要自己仔细此,把一切前提都做够做足,得出的结果就会跟心里预期的一模一样,谁知到最后还是不能!”
老鼠须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对方在那长篇大论,絮絮叨叨讲的是什么。不过他相信刚才只是一个巧合──如果不是李飞羽碰巧去放酒瓶,他的手已经拽紧对方的头发脚已经踢中对方的膝弯。如今对方仍背对而立,似乎还没发现他正欲攻击,机会还有,上前仍能攻其不备。他脚在地上一垫,飞腿便向对方后腰蹬去,这一脚又准又狠,万无蹬不住的道理。
茶几旁站立的人全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一个个眼明心亮,看得出老鼠须这一脚必能把李飞羽蹬个狗吃屎,砸烂茶几摔一个七荤八素半晌爬不起来。似是怕砸烂茶几之后那些溅起的玻璃渣子伤到自己这条池鱼,他们下意识的朝后躲去,扫眼看到老大犹坐在沙发正中安若磐石,他们又都停下后退的身躯。那里离茶几最近,玻璃渣子溅起后祸害那里最严重,老大都不躲避他们又怎能躲避。
老七与林杏儿虽一个恨李飞羽传给自己‘爱之病’一个恼李飞羽不听自己号令寻机出去,但此时三个人毕竟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同一条绳上的三只蚂蚱,已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之势。见李飞羽犹在那唾沫横飞道:“不跟你们玩了,咱们速战速决吧!”毫不知老鼠须那一只脚已踢到自己后腰,异口同声的道:“小心!”她们才把这两个字吐出朱唇,却见李飞羽双臂向外一展身子往前倾倒,嘴中喊道:“神龙摆尾!”抬起一只脚朝后后蹬,身形有如点水的燕子翻身的鹞子,脚如离弦的快箭直指老鼠须的胸口。
老鼠须的那只脚蹬了个空,此时正架在李飞羽的背上,立在地上的那只脚也只脚尖着地,整个身体已失去平衡,稳住身体尚且不能更别奢谈躲避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脚不偏不斜正中自己的胸口。好像被破门的擂木撞击,又像被卡车撞个正着,他听得清清楚楚,胸口那几根肋骨‘咔咔叭叭’几声脆响,无疑已经断了。随即整个人便凌空飞起,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打着转翻着跟头朝后而去,把已经被T恤男撞出一个缺口的平板电视彻底撞得粉碎,一同从墙上落下摔在地上。
仁哥负伤T恤男晕厥尚可以说是巧合,老鼠须被踢到墙上却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能把一个七十多公斤的壮年男子一脚踢飞,这得需要多大的脚劲?如果这样的人都算没本事,不值得重视,那什么样的人才算有本事,得引起重视?
茶几前围观的人的微笑全都僵在了脸上。老七与林杏儿则一扫额头上的阴霾,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可是看到歪嘴斜眼的家伙从腰上掏出匕首,其它两个人一个掏出指粗的铁链,另一个拿出两把斧头,两人的笑容也僵了起来。
李飞羽刚才那一脚虽然惊艳,但如今被手拿要人性命武器的三个人围殴只怕不是对手!老七决定上前帮忙,可忌惮对方手上闪烁寒光的兵器感觉自己赤手空拳上前与寻死无异,眼光四射,发现脚下不远处躺着一把菜刀,那是从T恤男手上掉落下来的,如果有刀在手就不怕那些人手上的兵器了。她上前弯腰去捡菜刀,忽听背后林杏儿喊道:“小心!”然后感觉到脑袋风起,不知什么东西砍来。她就势使了招‘懒驴打滚’躲开,再看时原来是守在门口的那家伙,此时人家右手里横拿着一把开山刀,正用左手轻拂其锋,冲她嘿嘿一笑:“女孩子家家,干嘛学人家舞刀弄枪的!”
老七心知肚明,刚才对方一定手下留了情,不然自己的半拉脑袋此时已经没了。可,自己如果不上前帮忙,李飞羽必败无疑,那时自己仍是个死不说,只怕还得惨遭这些人渣的污辱。两害相比取其轻,反正都是个死,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拼个一线生机。想到这里,她趴在地上向前一扑,就像一只蛤蟆一样继续伸手去夺菜刀,头顶突然的道黑影闪过,她连忙又打了个滚避开,那把开山大刀斩在菜刀山,直把菜刀击得向前一飞,钻到茶几下边,这次再想去捡,已是不能。
那人把开山大刀背在肩上,笑道:“我说话女孩子家家舞刀弄枪的不好,你还来!”抬眼见歪嘴斜眼的家伙会同另两个弟兄已把李飞羽合围,骂骂咧咧的道:“人都围住了为什么还不动手?小武,你们是不是被他吓破胆了,不敢出手了?不敢的话让老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