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的突然发难令周武灿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拿下。这妞也好生狠毒,二话不说,右膝猛地往前一顶,狠狠撞在周武灿的腰眼上。
周武灿疼得一声大叫,心里那叫一个恨啊。他奶奶的,老子好心好意替你松绑给你肉吃,你居然以怨报德这样对我。
坐在火堆旁吃烤肉的卡美族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见周武灿被一个弱女子给擒住了,非但不过来帮忙,反而哄地笑了起来。
周武灿脸颊发烧,又怒又羞,刚一挣扎,伊娜立刻手上加劲,只听咯嚓一声传来骨头错动的脆响,紧接着便是周武灿杀猪一样的惨嚎:“****,快松开,脱臼了!”
伊娜冷冷地说道:“你再敢乱动,我就将你这条手臂给卸下来!哼,今天我要好好替我的族人们报仇!”说话时腾出左手去抢周武灿腰上的刀。
周武灿见她要抢刀,心中一急,一发狠将脖子猛地往后一仰,后脑“砰”的一声顶在伊娜的下颌上。
伊娜“哎呀”痛叫一声,手上的劲一松,周武灿趁机将被扭住的右臂给抽脱出来,霍地转身,盛怒之下,哪管她是个女子,一记凶猛的边腿,狠狠地斩向她的脖子。
可是他太小瞧了这些自小在山林中长大的剽悍女子。伊娜一弓腰躲过他这一腿,同时抱着他的另一条腿一扯,将他掀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火堆旁的卡美族人又大笑起来。
周武灿那个怒啊,老子堂堂七尺男儿,还是学校运动会冠军,居然干不过你个弱女子,今天还不信这个邪了!
他爬了起来,捏住右肘往上一顶,将脱臼的右臂给接了上去,试了试合握右手,勉强可以握拳,但是脱臼的地方还是剧痛不已。
他将腰上的刀拔了出来,用力一抛,扔到栅栏墙外面,然后朝伊娜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示意她进攻。
伊娜微屈着身子,围着周武灿慢慢转动寻找攻击的最佳角度。周武灿站在原地不动,左手尚在捏着余痛未消的右臂。
趁着周武灿一个不留神,伊娜猛地从他右侧扑了过来。
周武灿并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动作,而是脚一抬,将一个庞然大物踢向伊娜。
那个庞然大物是他原本披在身上御寒的皮褥子,之前被伊娜擒拿时掉在了地上。
伊娜被这件宽大的皮褥子挡住了视线,等她挥手将它甩开时,突然脚下一绊,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周武灿一个扫堂腿将她扫翻后,借势压了上去,本想在她腰上猛顶一记膝盖报仇,最终还是没忍下心,将右膝收了回来,擒住她的双手,用绳子反绑在她背后。
绑好她后,周武灿毫不客气地在她又大又圆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泄愤。伊娜像一只凶悍的小老虎,脑袋用力地向后扭,张嘴想咬他。他赶紧跳离开来,摇头叹道:“这么凶,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说罢拍拍手,将皮褥子拾了起来披在身上。一阵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正要走时,却不经意地看到伊娜的母亲躺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不止。
周武灿犹豫一下,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
他拿起她的手摸了下脉搏,脉象不稳,而且十分微弱,手上密密全是汗。
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凑近她的脸,借着天光仔细观察,只见她口唇紫绀,呼吸短促,嘴里不断传来咳痰的声音。
耳边传来伊娜的怒骂:“混蛋,不要碰我阿妈。你这无耻的家伙,刚才你使诈,不算数,有本事松开我再公平地打一次。”
“闭嘴!”周武灿朝她大吼道。
伊娜被得吼得一愣,见他神色紧张严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颤声道:“是不是我阿妈出什么事了?”
周武灿没有理会她,而是将耳朵紧紧贴在她母亲右胸上。
他隐隐听到了一些从右肺传出的呼吸杂音。因为没有听诊器,他无法判断是不是肺部干湿罗音。不过,从她的一些症状上来看,基本上跟他猜想的差不多,应该是急性肺炎。
他赶紧将她的绳子解开,又转身走到伊娜跟前,肃声说道:“听着,你阿妈得了急病,已经昏迷过去了,你是愿意继续闹下去还是救她?”
伊娜看了看抽颤不止浑身是汗的阿妈,吓得脸都白了,像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说道:“求求你,快救救我阿妈。”
周武灿犹豫了一下,将她手上的绳子也解开了,然后前去将她母亲横腰抱起,对伊娜说道:“这里风太大,去我屋里。”
伊娜嗯了一声,伸手去扯他背上的皮褥子。
周武灿道:“你干吗?”
“天太冷了,给我阿妈裹上。”
“白痴啊你!她烧得这么厉害,给她降温都来不及,你还想烧死她?”
伊娜被他训了一句,虽然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低下头,跟在他后面走出栅栏墙。
火堆旁的卡美族人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对周武灿说道:“周,你把她俩的绳子解了,不怕她们逃跑吗?”
伊娜生气地说道:“我才不会跑!快闪开,我阿妈要是出事了,我绝不放过你们!”
周武灿对他们说道:“她阿妈得了急病,要是死了,对瓦依族就不好交代了。你们放心,有我在,她们跑不了的。”
“要不要帮忙?”
“不用,你们继续在这里守好就行了。”
将伊娜母亲抱回屋后,周武灿把她平放在床上,搬来盛满清水的大陶罐,取出一块干净的方布,对伊娜道:“把你阿妈的衣服脱了,用冷水替她擦洗身子。”
伊娜哦了一声,接过方布,却并没有动,而是看着周武灿。
周武灿知道她的意思,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抱着柴火和另一个盛着水的陶罐,还有一根小指粗的竹竿。他走出屋,在门外准备生火烧水。
他正擦着火镰,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赶紧转身伸手将门挡住,对正在关门的伊娜说道:“不要关门,让空气流通。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偷看的。”
伊娜咬了咬下唇,将门打开,瞪起眼睛,露出一副凶样对周武灿道:“你要敢偷看,我挖掉你的双眼。”
周武灿见这黄毛丫头居然还敢威胁自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别动不动就瞪眼,影响形象不说,还会加速眼部周围皮肤的衰老,到时候年纪不大,眼角和眼皮上全是皱纹,更嫁不出去了。”
“要你管?!”伊娜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床边,一边替母亲宽衣,一边回过头警惕地看着他。
周武灿向来对中老年妇女没什么兴趣,自顾自地烧水。火烧旺了,架上了水罐,他便抽出刀来削那根细竹竿。
伊娜见他端坐如山,一动不动,渐渐地放下心来,安心地替母亲擦洗身子。
听着身后传来的方布拧水的声音,周武灿背对着屋里说道:“别拧太干,尽量让她身体湿一些。”
伊娜应了一声,问道:“擦完之后呢?”
“墙上挂着兽皮,你取下两块,将你阿妈的见不得人的地方遮起来。我要进屋了。”
伊娜脸上堆满怒气:“什么叫见不得人的地方?”
周武灿头也不回道:“你不知道呀?要不要我去指给你看?”
“去死!我的意思是说,让你注意你的用词!”伊娜从墙上摘下两块兽皮,遮住母亲胸口和下体。
周武灿拿着削好的竹竿,放在开水里泡了两分钟,又用清水冷却了一下,转身进了屋,走到床前,掰开伊娜母亲的嘴,拿起油灯照了照,转头对伊娜说道:“是你亲妈吧?”
见伊娜扬起拳头要揍他,他赶紧说道:“开个玩笑。呐,给你尽孝心的机会来了。你阿妈的喉咙里堵了很多浓痰,你用这根竹竿将它吸出来。”
伊娜的眉头皱了起来。
周武灿也是觉得有些恶心。
恶心归恶心,反正又是不自己吸。
就像他给龙度的那一团蛆,又不是自己吃,管他恶不恶心。
伊娜深吸一口气,拿起竹竿,颤抖着伸进母亲的嘴里。
周武灿见她手抖得厉害,害怕她戳伤了她阿妈舌根的软组织,便帮她插好位置,然后两手抱胸饶有兴致地在旁边作看戏状,笑眯眯地说道:“呐,我可提醒你,你阿妈的病是因为受了风寒再加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痰里面脏东西很多,你吸的时候,可得掌握好力度,小了就吸不出来,大了可能会吸进你自己的肚子里,到时也给感染了就不好了。”
伊娜脸上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瞪了他一眼,含住竹竿,开始吸了起来。
在尝试了几次后,伊娜掌握了力道的大小,认真地吸了起来,吸一口,吐一口,脸上没有任何的恶心和嫌弃之色,只有庄重和肃穆。
毕竟是亲妈啊!
周武灿发出了上面这句感慨,收起了看她笑话的打算,拿起一张裹东西的大叶子,一边用湿方布往她阿妈身上拍一些水,一边用叶子扇着风给她阿妈降温,尤其是温度最高的额头和两腋。
看着在替阿妈吸痰的伊娜,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发生在自己村里的一件真事:有一位老阿婆犯有哮喘,一天晚上突然发病,嘴里涌出大量黏稠的分泌物。老阿婆的儿子给乡里的诊所打电话,医生询问了症状后,嘱咐他在他赶过去之前,一定要注意好清理他母亲的呼吸道,不能让那些分泌物呛进气管里了。
可是,等医生赶到时,那位老阿婆却已经窒息而死了。
原来,当老阿婆嘴里的分泌物堵住了气管开始呼吸不畅时,她儿子想起医生在电话里告知的土方法——用嘴裹住老人的鼻孔,将老人的嘴掰开,直接将分泌物给吸出来。
她儿子觉得太恶心了,便让自己的媳妇去吸。他媳妇更加不愿意,夫妻俩你推我我推你,直到老阿婆死去,两个人还浑然不觉地推来推去。
周武灿之所以对这件事印象特别深刻,是因为母亲在给自己讲这件事时,曾经感叹过,老阿婆在年轻的时候,她儿子因为尿道发炎尿不出尿来,老阿婆急得团团转,情急之下一口含住儿子的JJ,一口一口地将尿给吸出来。
母亲说,恶心的不是痰,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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