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恨恨地盯着夜梦,压抑着冲上前撕碎夜梦的冲动,咬着牙回敬道:“那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你的推理只能说明有人杀害了堂嫂。这人可能是堂兄,也可能是其他人,凭什么偏偏指认是我?”
夜梦淡淡地看了洛安一眼,脸上挂着深不可测的笑容,大声肯定洛安的说法,“对!你说得没错!这确实不能说明你就是凶手。对于夫人一案,我所掌握的证据确实只能说明你有嫌疑。”
夜梦的这番话倒把利斯三人给弄糊涂了,一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怎么反而认同凶手的说法了?
相对于三人的惊愕,洛安一脸窃笑地看着夜梦,心中的戒备也放松了些,似乎认为夜梦没能耐掌握足够的证据把他入罪。
夜梦对于洛安的反应看在眼里,笑在心中。好!要笑就趁现在吧!等下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夜梦故意轻咳两声,把众人的注意力再度唤回来,继续老神在在地道:“夫人一案推理结束。那接下来到艾薇一案。”
语毕,她停了下来,不怀好意地看了洛安一眼,直看得洛安心神不灵才收回视线继续陈述下去,“我猜你本来第二个目标是格蕾丝吧?可惜自夫人出事以后,管家一直保护着格蕾丝,寸步不离,使你苦无机会下手。于是你把目标转到与你关系最好的艾薇。
你事先躲到艾薇房间附近,看到她回房时,装作与她偶遇。原本以为你还需两天才到的艾薇看到久未见面的你十分欣喜,想找个不受人打扰的地方与你聚聚旧。你提议到她的房间,她没多想就答应了。
就在她推开房间打算邀请你进来之时,你的匕首已深深地插入她的后心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你,然后不甘心地倒在血泊中,直到断气的一刻依旧死不瞑目地盯着门口。杀人得逞后,你怕被人发现你的行踪,直接房间的窗口跳落庭园中逃逸。”
“哼!你不觉得你这个所谓的推理只是把我套入你编好的故事里吗?证据呢?”洛安心中冷笑着,夜梦那稚嫩的推理把他心中残存的一丝恐惧也驱散掉了。
好!很好!戒心都放下了!嚣张起来了!轻视她了!她就要这种效果!所以才不一下将军将死他!
“好!我现在就给你证据!”夜梦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洛安,嘴角挂着令洛安心颤的笑容,胸有成竹地道:“大概你没想到艾薇在临死时拼尽最后一口气告你一状吧?艾薇用自己的血在身旁写下了一个数字“6”。之前那群笨警察调查时一直误以为是“g”而把格蕾丝当作凶手。其实只是他们站错角度看反了,倒是纵容了真凶在外逍遥。
你在家族中排行第六,而因与艾薇关系亲密,她一直亲昵地以“小6”来称呼你的吧?还有留在窗台上的鞋印,我们可以当场来验证一下大小。你杀死艾薇用的匕首跟刺杀利斯所用的是同一款的匕首。这次你不会说杀死艾薇的凶手碰巧与你有相同的品味,购买同一款匕首吧?”
夜梦向管家打了个眼色,管家意会地退出房间,拿来一幅根据窗台脚印痕迹大小描绘的脚印图以及两把匕首。
洛安此时似乎懂得害怕了,看着管家拿着脚印图来到他面前量度脚印,冷汗像是不要钱般哇啦啦地冒出来,嘴唇因紧张而轻颤着。他有预感,他这次会栽在这只兔子手上。这只兔子知道的比他想像的还要多……
“完全吻合。窗台上的脚印确实是洛安先生留下的。”管家淡淡地宣布着结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杀人如麻的凶手。
夜梦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处于崩溃边缘的凶手,继续给他致命的打击,“在如此多确凿证据面前,你该不会还在强辩你对利斯先生的刺杀乃是梦游所为吧?不觉得这种说法太幼稚太站不住脚吗?在利斯先生这件事上,你可是现行犯耶!不需要任何证据了吧?”
洛安低垂着头,如斗败的公鸡般颓然瘫坐在椅子上,放弃再为自己作任何辩解。脚印,艾薇留下的信息,以及匕首这些都是铁一般的证据,他无法再狡辩下去了。
“为什么?洛安堂叔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家庭?”泪水已爬满格蕾丝的小脸,两手紧握着小粉拳想冲上去暴打洛安一顿,却被利斯搂住了。
原来发现亲人间的残杀不是光有觉悟就能接受的,她想得太天真了。真相真正袭来的那一刹那,她真的不能承受……那个阳光可亲的堂叔居然杀害了她的至亲,甚至还想杀她……她能深切体会到姑姑临死前的不可置信。姑姑当时肯定很心痛吧?就像她现在一般……
爸爸也一定很难受吧?她能感受到他身上那极力压抑的颤抖。就在这一刻让她忘记父亲的恶行,彼此相互扶持一下吧!
面对格蕾丝的质问,洛安选择了沉默。
倒是夜梦十分好心地代他解答了格蕾丝的疑问,彻底揭露他那丑恶的内心。
“格蕾丝,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吧!洛安近这一两年来染上了赌瘾,基本把父母的财产都败光了。可他不知悔改,越输越赌,越赌越输,最终债务如滚雪球般达到一个他无法偿还的地步。
于是他开始觊觎布鲁家这块大馅饼,可作为旁系分支的他却无法染指这笔巨大财产。贪念引起杀念,为了取得这份财产的继承权,他不惜让自己的双手染上亲人的血。一步步地除掉继承排位比他前的继承人。这个就是他的杀人动机。你说我说得对吗?洛安?”
洛安依旧死气沉沉地低垂着头,对夜梦的话不作出任何回应,算是默认了。
利斯拥着痛哭不止的女儿,满脸疲惫地对管家道:“你让警察来带走洛安吧!把证据都交给警局。一切就按法律来执行吧!”
静谧在书房中蔓延着,痛心充斥着书房每个角落,却完全没有找到凶手解除危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