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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安塔拉感谢萨福旺,称赞他想得周到。萨福旺带着三百名骑士巡夜,身虽在营帐周围,而他的心却飞向了阿玖白姑娘的家园。

长夜过去,阿卜斯、盖达阿部族骑士飞身上马,奔赴战场。苏丹大军相信胜利有望,相继跃上马背,跟随“魔面”奥勒离开营帐。迈赛拉、埃苏布奋起迎战敌军。手起剑落,矛刺胸穿,血染黄沙。仅过一个时辰,苏丹大军的贪欲从心底消失,神情沮丧,兵败山倒,溃逃落荒。埃苏布、迈赛拉及手下骑士则越战越勇,乘胜追击。敌军骑士有的逃往旷野,有的躲进山坳,东跑西散,溃不成军。

“魔面”奥勒自信勇武无比,边催促溃逃的骑士重返战场,边披挂整装,想亲自上阵与阿卜斯人拼杀。就在这时,手下一位骑士走到他的面前,行过吻地大礼,然后说:

“统帅大人,凭拉特、欧萨两位女神起誓,此等小战,何劳你亲自上阵,让我出战足矣!”

那骑士名叫戴哈士·本·来阿什。“魔面”奥勒听他这样一说,一口答应他的要求,说道:

“你就立即跃上马背吧!抓住安塔拉之后,千万不要杀他,把他活捉来,让我把他押解到苏丹王那里去。”

“遵命!”

戴哈士随即跃上马背,挥鞭而去。

[0614]不堪一击

戴哈士骑着一匹黄色骏马,膘肥体壮,疾驰如飞;手握也门利剑,削铁如泥;坐在鞍上,摇摇晃晃,踌躇满志,得意洋洋,随口吟诵道:

欲攻冲我来,切莫吐怨言!

要让阿卜斯,今尝我之剑。

唤声阿卜斯,且听我之言:

不放一个生,俱化狼口餐。

戴哈士话音未落,埃苏布纵马冲到了他的面前,埃苏布的坐骑奔跑快似疾风,身披刀枪不入的铠甲,头戴科斯鲁钢盔,手握锋利长矛,只见他朝戴哈士一声大喊,一矛刺穿戴哈士的胸膛,戴哈士当即落马,倒在血泊之中。埃苏布说:

“小子,你竟敢用死亡威胁我们,却不知我们是阿卜斯部族骑士,个个都是不怕死的英雄。”

敌方骑士见埃苏布一矛刺死了他们的统领,人人胆战,个个心惊,谁也不敢上前与埃苏布拼搏。

随即,埃苏布策马挥矛,向着敌人的骑士群冲杀过去。勇敢者还是急忙上前抵挡一下,胆怯者则只顾逃逸。矛刺胸穿血溅,剑落首级搬家。那是埃苏布大展威风的日子,未到半天工夫,已有一百五十名敌方骑士倒在埃苏布的剑矛之下。

敌方骑士跑远之后,埃苏布立即返回同伴们中间,换乘另一匹马,随后返回战场。埃苏布纵马飞奔,左右驰骋,高声吟诗叫阵:

激战夺魂魄,壮士品自贤。

素知你贪生,惟恐临大限。

我却另有志,战死至甘甜。

不解时光恩,求生亦枉然。

埃苏布吟罢诗,高声喊道:

“歹人们,来呀,向着阿德南骑士来冲杀呀!趁天还没黑,你们还是赶快逃命吧!”

“魔面”奥勒站在一旁,话音听在耳里,情景看在眼里,惆怅心情有增无减,脸上血色顿失,二目红如炽燃的火炭,羞辱感难以承受,于是离开帅旗,像雄狮一样一声怒吼,拍马向着埃苏布冲去。

“魔面”奥勒来到战场,纵马左右驰骋,顺口吟诵道:

战火在炽燃,歹人狂呼喊。

吾乃奇勇士,堪比我者鲜。

今日雪耻恨,要敌荒野眠。

群兽餐其尸,休思返家园。

阿卜斯人马,抵我利剑难。

定教众敌军,有来绝无还。

奥勒吟罢诗,拔剑出鞘,闪电般冲向埃苏布。“魔面”奥勒身裹细眼锁子甲,头戴钢盔,盔甲坚固,剑矛不入。

埃穆莱见奥勒拍马冲向埃苏布,担心儿子难以抵挡奥勒的猛攻,想出马为儿子助战,于是急忙向安塔拉走去,把情况如实相告。埃穆莱对安塔拉说:

“我担心儿子抵挡不住那“魔面”骑士的进攻,想替儿子进攻奥勒,你看如何?”

安塔拉听后劝止她说:

“你站在原地不要动!“魔面”奥勒倒是一个干将,除了我谁也压不住他。”

说罢,安塔拉纵马飞驰到埃苏布身旁,对他说:

“儿子,你快退后,离“魔面”远些!你今天的战绩已经十分辉煌,让我来对付这个魔王。”

埃苏布从命退下,知道父亲关心他的安危,立即返回母亲的身旁。母亲连忙抱住儿子,亲吻埃苏布的眉心,称赞他战绩卓著。

“魔面”奥勒见对手退下,立即全力冲向安塔拉,厉声问道:

“喂,你是何许人,为何将我的对手支开,不让我报仇雪恨?”

安塔拉说:

“猴崽子,劣等骑士,竖起你的耳朵,好好听着!我是安塔拉·本·舍达德,阿拉伯人中之精英,意志坚强,骁勇善战,所向披靡,一往无前,宝驹坐骑日行千里,无人敌我青锋利剑,身经百战,斗志弥坚,雄杰遇我低头,尔等休得猖狂!我来此地是为埃穆莱报仇雪耻,要把你们连根拔掉,彻底摧毁你们的家园。”

“魔面”奥勒听安塔拉说过这番话,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说道:

“好哇!今天我就让你认识一下谁才是沙场英雄,谁才配说这种话!”

随即,奥勒猛狮似的扑向安塔拉。安塔拉不慌不忙,从容应战。顿时,尘烟腾空,弥漫大地,剑矛对攻,相煎甚急。赞美安拉预定,有人命悬一线,有人有惊无险。一阵激战之后,沙场出现奇观,双方战马疲惫,奔跑已显困难。二人惊诧之余,奥勒在安塔拉面前显露卑贱,要求拼杀暂缓。安塔拉眼见此状,立即冲上前去,一矛刺中“魔面”奥勒的身体左侧,“魔面”当即翻身跌下马鞍。安塔拉高声呐喊:

“阿卜斯人,冲啊!阿德南人,冲啊!我是骑士之王安塔拉!”

苏丹大军听到安塔拉的喊声,又见统帅奥勒被安塔拉一矛刺得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齐像黑夜似的扑向安塔拉,同时大喊道:

“好狠的骑士啊,安拉折你的寿!你杀死了一位举世无双的大英雄,我们要你偿命!”

安塔拉见苏丹大军冲来,朝阿卜斯骑士一挥手,同时喊道:

“阿卜斯骑士,跟我冲啊!”

阿卜斯骑士应声紧跟安塔拉身后,向着苏丹大军冲杀过去,霎时,两军激烈拼杀开始。呐喊声此起彼伏,马蹄荡起层层尘烟;大军扑来势如潮涌,剑矛对仗寒光闪闪;手起剑落,首级点地,鲜血喷涌似雨点飞溅;勇士无畏冲锋陷阵,怯懦之人闻风丧胆;烟尘腾飞遮天蔽日,伶牙俐齿闭口无言;阿卜斯骑士发出阵阵雄狮般的怒吼,苏丹大军步步退却濒临死亡。

就在那天,劳奴·查拉姆及其儿子萨福旺亦有非凡表现,他的手下骑士个个坚强无畏,人人冲锋在前,令众骑士啧啧称赞。

埃穆莱、埃苏布和迈赛拉像烈火一样投入干柴之中,奇迹频频显现,直杀得苏丹大军骑士死的死,逃的逃,头颅似球滚落在地面,尸横旷野成堆成片。

仅仅一个时辰,安塔拉及其伙伴们便将苏丹大军打得死伤无数,幸存者东逃西窜。日落时分,苏丹大军已经全部散去,安塔拉心头的忧虑也已烟消云散。盖达阿部族骑士及劳奴·查拉姆的手下大军在返回的路上,无不连声称赞安塔拉骁勇善战,战绩非凡,祝他长寿体健。

安塔拉行进在队伍的最前面,只见他身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仿佛战袍上开满了紫荆花一般。安塔拉坐在马鞍上,摇晃着身子,心中充满胜利喜悦,诗兴难抑,顺口吟诵道:

若到赛阿德,请问二友朋:

曾见阿卜莱,面颊可泛红?

但求带雨云,光顾家园中。

随风潜入夜,润花细无声。

我未忘诺言,电闪传我情。

唤声阿卜莱,当识我青锋。

纵使死神至,心若磐石硬。

扬眉剑出鞘,群敌背成弓。

友唤安塔拉,战场显威风。

百战生前事,身后留芳名。

安塔拉吟罢诗,劳奴·查拉姆说:

“安拉使你心明眼亮,诗才过人,武艺高强。你此次出战,粉碎了一股强敌,消除了我的心头之患。”

他们边走边谈,不多时回到了营帐,欢庆取得了胜利。

败退的苏丹大军骑士们则说:

“凭主神起誓,若不是劳奴·查拉姆带着这样一个勇猛无比的骑士英雄来与我们交手,我们万万不会败成这个样子。”

阿卜斯、盖达阿、劳奴·查拉姆的骑士们一夜安睡无话,不知不觉天已大亮。他们商量出征还是暂留原地时,安塔拉主张立即带领人马追击苏丹大军至“可怖之地”,但劳奴·查拉姆却另有打算……

[0615]神秘树王

劳奴·查拉姆说:

“骑士之王,我们一定要在这里休息三天,养精蓄锐,然后再上路。”

安塔拉说:

“我真担心敌人的大军重新集结,然后回来与我们交手,说不定苏丹王阿瓦尔会集中全部兵力围剿我们。”

劳奴·查拉姆听安塔拉这样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说:

“骑士之王,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随即,一万二千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大军踏上了征途。行进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安塔拉,阿尔沃、埃苏布、迈赛拉和萨福旺跟在他的身旁。基拉德家族的骑士们紧跟其后。

大队人马越荒野,穿丘山,每过一个村庄,必抢劫一番,弄些钱财,赶些骆驼,他们终于行至一个水源丰富、充满生机的地方。那里溪水流淌,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鲜花遍地,芳香四溢,羚羊成群,野兔欢跑,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眼见此番美景,骑士们无不惊叹,由于走得疲惫不堪,于是停了下来。埃穆莱走到安塔拉的跟前,对他说:

“骑士之王,我们就在这片绿草地上休息一下,让人和马匹都放松放松吧!你看哪,这里有数不清的草木,其中有棵大树有个秘密,除了全知全能的安拉,谁也无法解开它。”

安塔拉听埃穆莱说一棵大树有不解之谜,觉得新鲜,忙问:

“究竟有什么只有安拉才了解的秘密呢?”

“骑士之王,你有所不知,每当商人们来到这个地方,到这棵大树之下,各自便把自己的货物分放在一处,免得彼此的货物混在一起,然后返回自己的住地。第二天早晨,商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大树下,发现自己昨天放的那些货物的旁边多出了一堆货物,而且多出的那些货物都是各自家乡的人们争相购买的抢手货。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商人愿意把那些抢手货带走,就得把自己原来的那些货留下;假若商人不乐意带走那些抢手货,还可以带走自己原来的那些货。”

安塔拉听埃穆莱这样一讲,感到大惑不解,问道:

“商人们原来放在树下的那些货物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谁也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任何人去动那些货,也没有任何人来送货。”

安塔拉觉得奇怪,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奇。安塔拉对埃穆莱说:

“埃穆莱,我想去看看那棵大树,想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埃穆莱立即站起来,带着安塔拉及众伙伴去看树。片刻后,他们便来到了那棵大树旁,果见那是一棵从未见过的大树,树阴下可供五百人同时乘凉。大家见之,无不惊异万分。于是,他们把带的布匹放在树下,就回营了。第二天他们又来到树下,发现昨天的布匹旁出现了一大包布匹。见此奇景,人人感到惊奇,谁也说不出原因。他们带走那些新发现的布匹,把原来放置的那些布匹留在了原地,然后原路返回,边走边想,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回到营帐,就地休息。

列位听官,让我们回过头去,看看苏丹王阿瓦尔·本·迪纳尔的情况。

苏丹王阿瓦尔·本·迪纳尔端坐在宝椅上,等待奥勒带着俘虏埃穆莱、安塔拉凯旋。然而事出意料,他等来等去,等到的是溃逃回来的骑士,一会儿回来十人,一会儿又回来二十人。他们告诉大王说,统领“魔面”奥勒已经战死在沙场,大军骑士死的死,伤的伤。溃逃的骑士流着泪对大王说:

“我们的许多骑士兄弟命丧沙场,他们的妻子成了寡妇,孩子成了孤儿,素衣裹身,久难脱去。”

随后,他们把那个名叫安塔拉的骑士给他们造成的屈辱和磨难向大王讲了一遍,还讲到多少人被杀,多少人被俘。

苏丹王阿瓦尔听后,一时四肢颤抖,自觉灾难沉重,不知如何是好,自信王位危在旦夕。他低头沉思片刻之后,对骑士们说:

“族人们,我没想到你们会遇到这么大的困难。假若我亲自率兵出征,你们绝不会败得这样惨。看来,我只有带领所有人马前去讨伐敌人了,不然他们会得意忘形、幸灾乐祸的,说不定还会产生灭亡我们的野心。”

这时,那个名叫古苏尔·本·高海来的骑士对苏丹王说:

“凭至圣至尊的主神起誓,这所有大灾大难都来自于那个名叫安塔拉的黑肤骑士。安塔拉的青锋宝剑所向无敌。安塔拉是他们族人的主心骨,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苏丹王阿瓦尔听古苏尔这么一说,问道:

“奥勒就死在那安塔拉的手里?”

“正是。因为那黑肤安塔拉号称骑士之王,许多族王都已被他征服,如今劳奴·查拉姆及其儿子萨福旺以及哈姆部族的所有骑士也都跟从了他。此外,跟随他出战的还有希贾兹的阿拉伯人及盖达阿部族骑士,他们都是战场上无可匹敌的骑士英雄。安塔拉杀死了奥勒,而且让其暴尸荒野。见此情景,我们急忙逃离战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能生还。安塔拉在追击我们时,手起剑落,又有许多兄弟丧命在他的宝剑之下。安塔拉边策马猛追,边向我们高声呐喊:‘你们回到你们的大王那里,告诉他,我一定要去讨伐他,杀死他的手下人马,把他从国王宝座上拉下来,使他的妻儿成为俘虏。因为他不知何为美德,不关心朋友的权利。’”

听过古苏尔这番话,苏丹王阿瓦尔勃然大怒道:

“安塔拉猖狂愚昧至极,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定要削下他的首级,杀一儆百!我还要杀掉埃穆莱及其同伙,让她知道因为自己跟从了他人而交了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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