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中心地带走沿途的风景越发恢弘,金碧辉煌的宫殿**错在无数个阵纹之中,绿树间五颜六色的鸟雀欢腾为这景致平添几许灵动。
也许是她的表现太过惊奇,引来了烟罗嗤嗤的笑声。
“族中各个地方都是依靠这些阵纹支撑起来的,像这里四季交替,温差却不会太大,还有领地中充斥着的灵气以提供我们族人、鸟兽修炼生活,这些可都是阵纹的功劳呢。
在我们心中真纹图腾有着特殊的地位,几乎每个人都朝着图腾纹刻而努力,只可惜这些学问不是谁都有资格学习的,在族中也只有族长和四大长老精通,年轻一辈要想学习呀,就只有等他们选继任者的时候去竞争获得这个名额,族长和长老们才会传授。
那些五颜六色的鸟雀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存在的,有人说是我们这人杰地灵所以居住的鸟雀也得到了变异,有人说是族中先贤天赋异禀修炼时引来了它们,反正各种说法都有,目前也没有人能说个所以然出来,就是族中负责史记的也不知道呢。
还有还有,族人的衣衫纹饰都是有规制的,一般从出生起都是普通鸟兽之类的,选定后没有特殊情况是无法更改的,如果想要改变纹饰除非你能力出众或者竞争特殊职位成功者才行。
像我们族长的衣衫纹饰就是麒麟,四大长老分别是白虎、金龙、朱雀和青鸾;至于主子您用的凤凰纹饰虽然没有特定职位却也有着超然的地位,每代人中由族长和长老们选出一人拥有这个标志,至于选定条件是怎样的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知道的,所以我也不清楚。
所以要我说三长老还是很疼主子您的,一开始看到长老为您准备的服饰我还吓了一大跳,以为是我们搞错了,为这我还特地跑了一趟去询问,结果被训了一顿,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主子您刚来,很多人都没见过呢,一出现就是凤纹衣袍一定会引来许多人的不满和嫉妒的,所以主子您要当心做好心理准备啊……”
语绯边走边听,每到一处宫殿身边的人就会给她介绍这座宫殿的历史,还有许许多多族中传奇,烟罗在一旁说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可以看出她真的是身为族人而自豪。
尽管有点吃不消这丫头的叽叽喳喳,可人家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对这个全新的幻境多了解点对她来说也是有好处的,索性也不打扰她兴致勃勃的讲解由着她自由发挥。
至于语绯自己嘛分一心在看风景上,分一点心在观察来来往往的族人上再分一点神听听故事,一心三用被她发挥个淋漓尽致。
“主子,三长老在那儿等您呢。”烟罗的尽职尽责总算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人提醒着。
远远的就看见一手抚白须身着黑底金龙纹的老者在宫殿前迎风而立,看见自己一行人的到来饱蘸风霜的脸上生生盛开出一朵菊花来,没来由的她的心里升起一阵暖意,这就是陪伴她多年的师父大人呢。
“师父!”语绯一阵风似的扑进老者怀里,亲昵的蹭蹭,时不时拉扯拉扯他一向宝贝的白须。
“哎呦我的宝贝徒弟诶,快别扯了,老头我就只有这点须须,要被你扯没咯。”看似教训的话语里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在里面,唯有的只是浓浓的对晚辈的疼爱。
“三长老!”烟罗行到近前不慌不忙的行了礼,便侍立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这对师徒。
看到烟罗老人收敛了笑意,为徒弟理了理因奔跑而有些凌乱的鬓发,一边牵起她的手一边说:“一会儿要见见族长和其他几位长老,还有一些叔伯们,丫头切不可失了礼仪……”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要留在这里必须得到他们认可才行,师父在她一来就打破了规制准备了凤纹,就是怕她初来乍到被人轻视,她相信在其他人面前自己师父一定也是多番维护自己的,可以说,能为她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了。
跨入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端坐高台,面色庄严却眼含笑意的老者,他白发须眉,身着深紫色麒麟纹衣袍,身后庞大的座椅异彩华光,远远看去,汗,如来佛吗?脑海中出现如来佛祖续留发须的样子,不禁一阵恶寒。暗自甩去自己心中的恶搞,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行礼。
“语绯拜见族长爷爷!”她是小萝莉,嘴巴甜点准没错。
“哼,一来就拍族长马屁……”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不屑声,使得整个殿堂陷入死寂。唉,她怎么到哪里都总有几个不省心的找茬呢,不过帐留到以后再算,自己刚来还是先做个乖宝宝的好,现在嘛当她放屁就好。
因此打定主意的语绯不动声色的笑望着高位上的人,一派从容。尽管短暂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老人眼里一闪而过的警告和欣赏,嗯细细琢磨貌似还有欣慰?
对谁警告显而易见,方才出言不逊的那位稍后要倒霉了。
“呵呵,你就是绯儿吧,来,到爷爷这儿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话音刚落,满殿人物皆惊,却无一人进言,紧张兮兮的紧盯着语绯不放。
一个人盯着不放可以理解,四五个也能忍受,可是满殿不知凡几的人其中还有藏在暗处的,那目光灼灼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语绯脊背一阵发寒,她不明白不就是去高台上嘛,那些人至于一副恨不得吞了她的样子嘛?!
再怎么说老大的话是要听的,以后她还指望着背靠大树好乘凉,虽然她师父也位居长老,但没人会嫌靠山多的,双重保险。
于是她大大方方,在万众瞩目中走上高台,来到老者近前,笑眯眯的望着他,用眼神示意:我来啦,老头!
“哈哈哈——,好,好啊!小丫头,不错!”
因为笑容老人显得和颜悦色不少,语绯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来自己给对方留下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嗯,没有为难她。
“族长爷爷朱颜鹤发,宝刀未老呢——”说完她还使劲点点头,仿佛生怕没人相信似的。
没人会讨厌他人的赞美之词,虽然有恭维之嫌,但出自一个十岁小女孩的口无疑是井上添花罢了,在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面前谁会怀疑一个毛丫头“心怀不轨”呢,咳咳,更何况她也没说错,老人确实硬朗。
“欸?怎么还叫族长爷爷呢,叫外公,这高台之上唯有族长直系血脉才上得来,丫头可是我嫡嫡亲的外孙女儿,当初我那不孝女儿女婿说是外出拜访好友,哪知道一去不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更是连刚满周岁的你都不知所踪……”
老人絮絮叨叨的述说着这些年寻人的艰辛和失去消息的彷徨,后来说了些什么语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脑子里满是“丫头可是我嫡嫡亲的外孙女儿”,震惊错愕布满了她稚嫩的笑脸,急切的转身寻找师父的身影,得到他肯定的点头后方才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看着方才满目威严,现在说起她身生父母身泪俱下,哭得像个孩子的老人,这个人是她的外公,是她的亲人,她不是孤儿!这是不是意外之喜?
短短一月里她因自己的身世,心情起起落落,大喜大悲后,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该怪天意弄人?还是该恨祈家人狼心狗肺呢?
满心复杂的她机械的抽出腰间锦带中的帕子轻轻的为兀自哭得伤心的老人擦拭着脸颊,轻言安抚着:“外公,不要哭了,小心伤了身子,以后绯儿哪都不去就陪着您,长大了绯儿去揪出仇人,为父母报仇!”
她知道这时候再怎么说她是该哭的,哪怕挤出点泪水也是好的,可是她满腹酸涩,心痛却流不出一滴泪来。看着老人那样的伤心,比起失去疼爱有加的女儿女婿,常年孤身一人还要担负起一族之长的责任,其中滋味,可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相比之下,她自己那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之后,她是怎么跟族中其他长辈叔伯见礼的她已然没了映像,只是机械的照着师傅的介绍一个个见过,索性大家都体谅她年小沦落在外,又刚回到亲人身边没有计较。只是在面见同辈时有人口出无状,冷言讽刺也没让她再多半分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