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温温地说了一句:“姑娘,失礼了。”随后我被他拉了起来,有一个人跑过来哈着腰一脸歉意:“真是对不住啊姑娘,让你受惊了,这马就忽然发疯了,真是对不住啊!”
我急忙摆摆手道:“没事没事,还没死还没死!”那人听完一愣,我尴尬地看着旁边嘴边含笑的男子又急忙改正:“我,我是说了没事,没伤着……”那人才点点头笑着回去拉了那匹,被两个男子牵制住的马。
我皱眉,回头看向眼前温文尔雅如玉般的男子说了声:“多谢。”若要问我为何皱眉,这是因为……因为眼前这个男子以及牵制住马的两名男子太像历史中描绘的几个人,便是八爷党的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
“八哥!没事吧!”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子毛躁地喊道,只听旁边的这位“八哥”仍笑着回答:“没事。”我已经基本肯定了我的想法!哒哒哒,我朝后边望过去,马上的两人已经骑着马遛了过来。
其中长得比较俊秀的,甚至比女子还要漂亮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毒蛇老九了!旁边这位……我转过头视线刚好和十阿哥的相碰,他忽然半张了嘴地望着我,我不禁扑哧一笑,这应该就是那个草包老十了!
哈哈真的傻愣傻愣的!见我笑,他咧开嘴也笑,还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我捂住嘴极力压制我那份大笑的冲动,这纯情的男儿表情是那个毛躁的草包老十!?“十弟!”九阿哥低喝了一句,比起这雪,只怕是九阿哥的声更让人心冷。
“啊?”十阿哥转过头看九阿哥,回头看看我又纯情起来。我笑着看向旁边,目光与八阿哥相触,我愣了神,温润如玉这个词用在八阿哥身上的确是万分的合适!比起冷俊的四阿哥,两人的长相虽可以说不相上下,但是四阿哥的眼睛我从不敢直视,可这八阿哥的眼睛却好像有股吸引力般地吸引我。阿其那……我心一震,眼前如玉的男子竟然能用阿其那三个字做为名字我呼吸忍不住地一滞。
“姑娘?”八阿哥开口,我回过神,纭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身边,扯了扯我的披风,我看向她,她已经吓白了一张小脸,我又转过头,朝八阿哥小声地道:“兆佳氏温玉给八阿哥请安。”并微微蹲了一下,他一愣,原本充斥着笑意的眼睛多了几分猜忌和几分我不懂的东西。我转向十阿哥他们那边,朝他们福了一下:“谢各位爷救命之恩。”抬头,发现老十又盯着我,我想了想,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起身拉着纭宁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地。
到房里后,竟发现没人找我们也没人发现我们不见了,暗自庆幸,我拿起手中在慌乱中白得的羊脂玉簪,不由得又想起了八阿哥。这么一个玉般的人,为了那个位子,落了个病死狱中,如果不抢那个位子,那这些本因是兄弟的人就会安度晚年不是么?
可是谁又肯让自己的命运一辈子主宰在他人手中?端详着手中的羊脂玉簪,不由得想起几位阿哥最后的下场——圈禁。我抬起头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又陷入另一个思绪。我在16岁中算是娇小的那一种,而对于13岁,我就比同龄的高了那么一点,这张脸对于十三岁的孩子,不觉得老成了些么?虽然也是同样的娇嫩,可这眉眼间13岁该有天真却是另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长得不是可爱也不是漂亮,可朋友说这张脸让人觉得很有气质,我自己端详了一会,的确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感觉?
“纭宁!”我喊了声,纭宁连忙应着进来问:“小姐怎么了?纭宁正要去端晚膳呢!”我忽然觉得那样问会不会很厚脸皮?咳了一下再扭捏道:“我……和之前有区别么?我是说落水前!”
纭宁一头雾水地摇头说:“纭宁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呀,长得和以前一模一样!”我定神,紧要关头来了:“和以前比较,我……现在长得怎样?”“啊?以前啊……”纭宁仿佛陷入记忆中沉默了会,“小姐和以前不一样。”“哪不一样!?”我急忙问。
“嗯……以前小姐浑身上下都是一种,知书达礼的感觉!给人一种柔柔的斯文的感觉。现在也有知书达礼的感觉!只是却给人一种坚毅的清丽的感觉!对了!清丽!以前是柔柔的……”纭宁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看着我的反应,清丽!?
我转过头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用手抚了抚自己16年来从未仔细端详过的脸。“小姐长得很好看!”纭宁定定地说着。“你们怎么就认为我就是温玉呢?”我呢喃,“因为小姐就是小姐,一样的脸啊!”纭宁不解地望着我,我摆摆手示意她出去,纭宁也不说话安静地退下了。
入夜,躺在床上我是怎么也睡不着,披起一件外衣起身推窗看着纷飞的雪。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我又该怎么回去?叹口气,虽然父亲对我不咸不淡的,但基本的照拂还是有的,况且他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禁担忧起现代的父亲,算了吧!转念一想。就算我倒在老家,也就是深山的屋子里整整一个暑假,他也不会发现,一个痴迷在历史中的人又怎么会顾及他这个和翻译机一样的女儿呢?我不禁轻哼一声,母亲应该也是因为忍受不了父亲的古板冷淡才离我而去的吧?
看着一墙之外的另一个“母亲”乌苏氏,这些天来除了严谨的阿玛对我的严格管束,还有那个温柔的额娘对我的细加关照让我的心不禁一暖,我倒不如留在这里享受另一段生活?这个想法一出连我自己都愣住了,急忙甩甩头!我到底怎么了!长长地叹气,关窗回到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眠。
第二天醒来我对着镜子差点把自己吓岔气!天啊!这是我妈!深深的眼窝布满血丝的双眼的人是我?!!!“小姐,该梳洗了。”随着门咿呀一开再一关,纭宁的声音轻轻传来,我心一荡幽幽转过头:“纭宁~~~~~~”“啊!!!唔……”她刚把热水放好转过头便看到正瞪大眼做鬼脸的我,高声尖叫我一惊急忙捂住她的嘴:“纭宁!你是想让全府的人以为你见鬼了是吧?!”
纭宁下意识摇摇头,我这才放下手,转身漱口洗脸。“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歇息好么?”纭宁急切地问,“可能是吧,昨天被马吓的蒙了。”我边由她折腾我的头发,边敷衍着。
用完早膳我又继续抄写《女四书》,纭宁见我的样子欲言又止,也只在我旁边帮我磨墨。嬷嬷教我如何的行跪拜礼我也听着话没有应答没有抱怨,这个嬷嬷反倒有些不适应的样子,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我正坐在软塌上看书,失神的看着书上边的字想着入宫后的日子,想也想得出是如何的机械无味。“吭嗤!”旁边一声好像憋了良久的轻笑爆出,我皱眉边说:“纭宁你今天怎么……十十三阿哥?!”
我下意识往外看,人都到哪去了!?又急忙反应过来给他请安,他只是扬扬手说:“你以后私下看到我就免了这些虚礼吧!”我下意识说是,可是心里却想着,你是皇子我是臣女有可能不和你请安!?
“起先还以为是沉浸在书里呢,却不料是看着书装样子发呆!哈哈……”他一屁股坐我旁边,我斜眼瞪了他一眼,他见我瞪他笑声一滞,我咳一声:“爷有何贵干呀?进来无声无息的,跟做贼一般。”
“你又知道无声无息?你的侍女通报了一声备茶去了,是你自己半会没反应。”他笑着回我话,我看他这样也不绷着,松口气又瞪他一眼:“这女孩子的闺房你想进就进!?”他歪过头问:“那我得怎么办才行?”“你得先敲门!等我说请进你才可以进!”我扬扬头,这个十三阿哥倒是挺好玩的。“干嘛这么麻烦,这么多规矩作甚?”他直勾勾地盯着我,我顿时没了话只是看向别处。
纭宁端茶进来刚好看到我和十三阿哥坐在一块一愣,也不敢怠慢这位阿哥赶紧奉茶,我看这十三阿哥喝茶也不想理他了,歪身躺在在软塌上,十三阿哥忽然说:“看你这么闷,带你出去玩怎样?”
我一下子挺直身板:“那走啊!不早说!纭宁你留在这啊!随机应变!”我拉着十三阿哥往外跑边叮嘱着想劝我的纭宁,堵得她没话说。
这次又是从后门出来,我裹紧身上的狐毛披风问十三阿哥:“你怎么不光明正大带我出来玩?”“你阿玛那样说实话我也怕!偷溜就得了你别怨了!”他把我的兔绒帽摁我头上,暗自庆幸!幸好又梳着辫子!
看着十三阿哥已经走在前头我赶紧追了上去嘀咕:“竟敢扔下我!”只见十三阿哥含笑看了过来,我还未反应他已经牵过我的手!“呀!你干嘛?!”我挣几下没挣脱出来,心想这皇家的阿哥很喜欢拉着女孩子的手放!?
“我们去牵马呀!”十三阿哥牢牢牵着我,我也就随他了,反正也暖和。等等!“马?!我不会!”我急忙道,他脚一顿转过头一脸难以置信:“你不会!?”
我点点头,他顿了一下又笑了:“没事!有美人在怀何乐而不为呢?”我还没读懂他的话他就已经拽着我进了一家客栈的马棚里,我不禁问“你的马在这?”
他摇摇头道:“在你府里呢!”“那这是谁的马!?”我看着他一脸满意地摸着一匹棕马提高声调地问。“别人的啊!”他边笑边把一锭银子放在栏杆上,“咱们先借一会!”说完就把马从马棚里拉了出来,一个小厮跑过来,看着我们的装束皱着眉欲言又止,我非常想和他说:‘不用回想了!我们不是这马的主人!’但是我脑子还没秀逗到那种程度!
十三阿哥已经上了马,向我伸出手,我也不多想就把手给了他,只见他一使劲便把我拉了上去,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抓着缰绳,一夹马肚甩起马鞭:“驾!”我耳边只剩下呼呼风声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