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廷小心翼翼的将石碑取出,拉过双椅之间放茶水的小桌,将石碑放了上去,然后依次将砚台、石笔安置好。看着言思廷珍而重之的动作,以及言家三兄弟严肃凝重的表情,左夏知道这看似普通的三件套来头肯定不小。
石碑的左上角及蜿蜒而下的一块地方,浮刻着一头异兽,左夏粗略一观,异兽展翅,翎羽栩栩如生。
左夏只能看出是只飞禽,却不能辨别出适合鸟类。另在砚台、石笔上均有雕琢这种飞禽。
“这是老祖的传下的宝贝,你看这石碑背后的阵纹,经历了百年沧桑都没有失去效用。”
言思廷将石碑翻了个面,示意左夏仔细看。
“恩,确实如此。”
左夏能清楚的看到石碑背后的那一条条若隐若现的发光纹路,却始终看不出那阵法是怎么样的形状,这种玄妙的东西她果然还是无法理解。
言思廷见左夏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也就推翻了左夏可能是阵法大师的无逻之说,略有些失望的将手上的石碑重新放好。
“来,试试吧。”
言思廷让开身子,左夏则是一脸不解,试?试什么,怎么试,为什么试?
“阿廷,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没人肯拜在你门下,就你这么说叫人家怎么理解。”
看着左夏困惑不解的表情,言思规开口说道。
“这块石碑是检测修为之用的,与本家校练场的那块检测石柱是一个效用。只不过这石碑测出的效果更为精准,这用法十分简单,左夏小友只需持起石笔于石砚沾墨,在凤碑上落下名字即可。”
没了?
就这样?
这使用说明这么简单,简单到左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言思规这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写字她会,可谁能教她如何用一杆石笔与一台不会出墨的砚台写字。
不过左夏也不是蠢人,略微思索便得出了方法。
以体内巫力为墨,以石笔为媒介便可在石碑上落字。
她初到那日,晨会中众人头顶的字给了左夏提示。
左夏将石笔握在手中,闭上眼睛,将金丹中力量快速的运转起来,由右臂传输至手指再传至石笔,不一会儿功夫石笔上的刻画就亮了起来,巫力随着笔杆上的纹路一路向下,流到笔尖,笔头上的丝丝毫毛像是活了一般,柔软纤细,包含墨汁。
左夏睁开眼睛,眼中锋芒毕露,快速在砚台上一沾一顿,将笔触上多余的巫力留在了石砚上,然后在凤碑上落下,左夏二字,字体狂草,大开大合,恣意随性。金黄色的由巫力组成的字体落在灰扑扑的石碑上,大显光芒。
这亮光久久不散,像是烧灼了一般,凤碑上除了这层金色,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左夏持笔之后言思规三人的震惊就没有断过,庞大浓厚的巫力从左夏的身上渐渐涌出,那种能量根本就不是新手能够拥有的。更让他们讶异的是,这股力量居然被好好的隐藏在左夏的身体里,完全不外露,直到左夏引出,他们才感受的到。难怪他们怎么视察都看不出左夏的实力。
“好了,你们看吧。”
金光渐渐散去,凤碑上显出了几段文字,左夏草草看过,将石碑转手交给了离她最近的言思廷。
和她估摸的一样,她果然已经到了筑基期,不过不是中期,而是筑基初期。虽然初期和中期只差了一阶段,但其中的差别却是相去甚远。就如言暄本身,一突破扶正期就被言家上下视为可能成为下任大祭司的主要人选之一,因为到了后期修炼相差一阶段都差的实在太多了。
“左夏,年龄:十九资质:九分慧根:极品木灵身修为:筑基初期。”
“果然,那源石就是你小子吸空的。”
言思廷露出一番终于逮着你的表情,看着左夏的神情像是遇到了什么宝贝一般。也怪不得言思廷失态,因为其余两人也是同样一副晃神的模样。
在没证实源石是左夏吸空的之前,他们抱着的是期待又带着自我否定的想法,因为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到现在这一测竟真的测出来,带给他们更多的是震撼。
听言思廷一说吸空两个字,左夏就了然了。
难怪是急得要给她测验,原来是这个地方出了问题。不过这事情早晚是要穿帮的,左夏也不在意是什么情况下被揭穿的了。
“十九岁,资质九分,极品木灵身。”
言思规念叨着凤碑上的信息,忽觉的这个结果有些眼熟。阿,这个是暄儿的年龄与资质。当年深渊初开的时候,言思规也拉着言暄测过一次。就连老祖的凤碑也测不出左夏的根本的资质,只报了暄儿的信息。
“我真的只是按你说的修炼一下,没想到会这样。”
嘴里说着抱歉的话,可看向言思规的眼中带着不实的歉意,那塔中的力量确实少了点,这不能怪她。
言思规可没错过左夏的小眼神,胸中一阵气结,却又无可奈何。
“大哥,看起来我得回去多练些品级高些的修灵丹,这小子的进阶的太快,根基虚浮的厉害,你看他那瘦弱的肩膀。”
言思药打量了一会儿左夏,扭过头冲着言思规无奈的说道。修炼的太快,身体都没来得及跟上改造,若是没打好基础往后与人一比一打就少不了伤痛。
“恩,练好了直接送到阿廷这边吧。”
“左夏,你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身体与修为等级脱节,言家那边就不要回去了,留在深渊好好巩固一下。等修复好了,正好留在深渊修炼。你看如何?”
言思规询问着左夏的意见,可面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左夏思索片刻,又抬头看了看墙面上的那副保存良好的老祖像,点了点头,道:“大长老说的是,我就留在这里补回身体的不足。不过有一事要劳烦大长老。”
“什么事?”
“我那尽暄阁新收了个小厮,年岁还小,若见我几日不归,定会慌乱。劳烦大长老托人去说一声,以免他失了方寸。”
“好,交给我吧。”
阿兴她是不担心,就怕言甜三姐弟出了差错。出门之前也没看到她们,左夏心中总有些打鼓。
将一些事情都交代清楚,言思规和言思药就原路返回了,而左夏和言思廷则留在了这深渊阁楼中。
言思廷常在深渊过夜,所以他将底楼的一间空置的屋子收拾了一番,权当做他的卧房。左夏这一来,也没有多余的房间可用,只好与言思廷供居一屋,将就着睡了。
毕竟已经深夜了,言思廷一沾上枕头便酣然入睡,人事不省了。
左夏却对着更加陌生的顶梁柱发起了呆,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画中老者那清淡的笑容,以及眼下的那颗小痔,还有的便是那一副卷轴,轴上的画像也在她脑中不断盘旋飞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