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客,康城站就要到了,请带好行李准备下车…”车厢喇叭里,乘务员柔声提醒着。
秦义与芳华相拥而眠,睡得很香,他们实在太累了。
阿斗精力十足,他很兴奋,就一直没合过眼,他正趴在车窗玻璃上欣赏沿途的风景。毕竟,他与世隔绝了数百年,如今新世界的大变化,无不让他叹为观止。
“哇,这车好快啊,飕飕的…嗯,与马车相比,果然还是车轱辘越多跑的就越快…”
“这么高的房子,一定得耗去不少法力才能堆砌起来吧…”
“刚才那妹子穿的真少…吼吼,再没有比这个更能吸引我的呢,相信我一定会爱上这片新天地的…”
咯吱…火车缓缓进站了。
“咦…康城?臭小子睡之前是不是让我留神这个地方…”
阿斗嘀咕一阵,蹦到秦义的脸上,四肢一阵乱拍打,是要叫醒他。
秦义睡眼惺忪,一把甩开阿斗,见车停下了便瞄了眼车外,“啊!到家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芳华微微睁开眼,一路的颠颇已经让她恢复了不少体力。她的眼里,秦义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一脸愧疚的他,嘴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这个在危难关头弃我而去的臭小子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死了?芳华的脸上已有了血色,嘴角抽动,可悲的笑着。
秦义沉默片刻,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芳华皱着眉头,似乎要强忍着不让眼里的泪珠掉下来,她复杂的神情正微妙的变化着。
眼泪,是躲不过万有引力的。最终,两行热泪滑落下来,它附有的情感太多,也太沉,所以接连不止,一滴又一滴…可她毕竟是趾高气昂的五毒教主,芳华掩面抽泣,冲出车厢。
来到车外,眼前的一切,竟是如此的陌生!芳华六神无主,愣在原地,迎着行人好奇的目光,她犹豫着后退一步,是想回到车内。
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手及时出现,紧紧握住了她,并头也不回地,硬拽着她融入到这个缤纷多彩的陌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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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在了军区家属大院门口,秦义牵着芳华径直进去。
看门的老大爷探出头来,乜着眼细瞧一阵,突地大嗓门喊道:“小赖皮你…你你你终于回来啦!”
秦义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不作答话,自顾往里走着。
“小赖皮回来了,他回来了!”老大爷抓起电话,欣喜难抑,“赶紧给老首长打个电话,这一个多月可真急死他了。”
一栋红墙瓦盖的老房子门口,秦义按响了门铃。
屋里传来一阵拖鞋的声响,一位白皙少妇开了门。就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瞬间惊愣住了。
“太后,儿丞回来了…”秦义慵懒的丢了句,便拉着芳华进屋。
来到房里,打开空调,秦义让芳华先躺床上休息,他则出去躺在沙发上,等待着即将来临如暴风雨般的审问。
啪,一支鸡毛掸子打在沙发上,白皙少妇怒气冲冲,“臭小子,你可知罪!”
秦义闭着眼,有意无意的点点头。
“你说,所犯何罪!”
“儿行千里母担忧,儿子对不住家中老母啊…”
“我老吗?”白皙少妇极为在意这个,她跑到镜子面前,左脸右脸照了又照,她叫徐晴,秦义的生母,“嗯,你小子不在家的这阵子,我是又长了不少的皱纹…”
秦义忍不住笑了,“太后,你说年轻与你宝贝儿子相比,哪个更重要?”
徐晴转过脸,抖着鸡毛掸子过来,“你小子别岔开话题,说你出去这么久,到底野哪去了?”
秦义翻了个身,有气无力道:“太后,你还是去准备今天的早膳吧,儿丞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你们闹腾。”
徐晴放下鸡毛掸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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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上桌了,是一大碗热腾腾的水饺。
秦义咽了咽口水,准备开吃。可是,瞧着周围十来双审问的目光,他又不得不放下筷子。
在徐晴包饺子的时候,秦义的老爸,爷爷奶奶,舅舅舅妈,叔叔婶婶,一大帮子人纷至沓来,就连消失了五年的小叔叔也神奇的出现了。
“我说大家伙儿…”
秦义刚张嘴,却不想大家异口同声,“你闭嘴!”
沉默一阵,爷爷秦江河拄着拐杖,轻咳一声,“大家不要急,人人都有发言权,要不这样,咱们按照辈分,一人问一次,就只准问一个问题,这样循环着来,你们说好不好?”
大家点点头,表示同意。
家中最老,军区司令员,秦江河第一个问,“这老些天,你小子都去哪了,怎么也不给家里来通电话?”
“爸你作弊!”以老爸秦大宝为首的大家一致认同,“这明明是两个问题!”
秦江河连连跺着拐杖,示意大家安静,“老子是总司令,老子想问几个就问几个!你们谁不服气就出来跟老子单练!”
毕竟是抗美援朝过的老军官,年轻时候的牛脾气是改不掉的。秦义见大家都很服帖的低了下头,便道:“禀司令,我去了苗家寨,那里地处偏远,手机没信号。”
奶奶一直紧握着秦义的手,慈祥的笑着,“我的宝贝孙子可没有饿着吧…”
“你能问点有实际意义的问题吗?”军人出身的秦江河力求一击中靶,绝不放空枪,“这混小子会让自己饿着?你这等于白问!”
秦义摇摇头,甜甜道:“奶奶放心,我过得很好!”
奶奶眯着眼点头笑着,“哎呦,我宝贝孙子这一趟出去,黑了也瘦了,是水土不服,还是饮食不合胃口?”
“妈!”秦大宝指了指自己,意识是轮到他提问了,“你说你小子,出去这么久也没个消息,我看你就是没把高考填报志愿的事放在心上。如今你回来了,有什么打算,是去读大学还是说送你去部队锻炼!”
秦江河重重的拍了拍秦大宝的肩膀,是说他这个问题提得很好。
父亲秦大宝是国企高管,军旅生涯退役下来的他,始终把事业前途放在第一位。秦义想了想,反问道:“还有没有别的选择?”
“没有!”秦江河与秦大宝异口同声,斩钉截铁。
秦义嗯了半天,“嗯…读书没劲,去部队又…”
“那就对了!”秦江河欣喜不已,“去部队锻炼,将会是你这辈子所作出的最明智、最正确的决定,相信我,你绝不会后悔的!”
秦大宝因伤退役后下海经商,这一直是秦江河的遗憾,也是军人世家的遗憾。所以,秦江河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的孙子能够弥补这一遗憾。
眼下秦义也没想好,心中想着,倒不如先让这个话题过去,以后再说。
终于,轮到妈妈徐晴了,她就像等了好久好久一样,急不可耐,“你房里的那个女孩是谁?”
嗯?大家的犀利的目光,由审问变成了逼问。
秦义早有准备,若无其事道:“她我女朋友,这次算是带回来见家长…”
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一人一问,循环着来的规定也不见了踪影。
“她多大了,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她叫什么,生辰八字是多少?”
“你们怎么认识的,不会被骗吧…”
“哈哈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她长什么模样,快带出来让婶婶瞧瞧…”
七嘴八舌,秦义应接不暇。
就这时候,房门开了。芳华听到有人在议论她,便礼貌性的出来见面,她抿嘴淡淡一笑,算是向大家问好。
芳华的容貌,身材,还有气质,这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大家只瞧了她一眼,便立即回头瞪着秦义,眼神里全是嫉妒。
女人嫉妒芳华的美貌,男人嫉妒秦义的好命。
芳华打完招呼,便又转身进屋了。
大家围着秦义追问着,唯独奶奶起身去厨房盛了碗饺子,端进房去。
“你还太年轻,而那女孩看起来又比你年长几岁,这事得缓一缓。”这是妈妈徐晴的意见。
“大嫂,人们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我看她挺好的,亭亭玉立,知书达理,这好的儿媳妇不留在我们秦家,让给别人怪可惜的。”二婶是大学教师,思想还算前卫。
屋里的男人们都不说话,有种默认同意的感觉。
秦义朝着徐晴问道:“那太后打算怎么处置?”
徐晴瞧了眼秦江河,提议道:“要不…先把她送回去?”
秦江河不说话,也不点头。
秦义反对,“我千里迢迢带她回来,见过一面又要送回去,这太不合适了。再说了,我怎么也算大半个成年人了,有些事我必须承担责任!”
“责任?”徐晴有所意会,“难道她已经…”
秦义低下头去,“对啊,也是我当时太不小心了。”
大家愕然之时,秦江河大笑一声,噌的站起来,一把紧握住秦义的手,“小义啊,我的小义啊…你做的很好,做的非常好,果然有你爷爷我当年的风范,哈哈…”
见老头子都这样了,以秦大宝为首的男人们也纷纷过来握手,“恭喜恭喜…”
秦义一头雾水,感觉这帮男人好像是误解了什么。
秦江河难掩内心的激动,“晴啊,那我这孙媳妇儿就不能送回去了,你得好好伺候着才行,安胎养胎的药材,我马上找人送来,哈哈…”
徐晴忍不住笑了,“爸放心,您的重孙子一定会是个大胖小子!”
啊?秦义明白了,可又立即笑了,如是这样,那就顺水推舟,“那这阵子,就辛苦大家了!”
屋子里的气氛好不欢喜,唯有沙发上,消失了五年的小叔叔秦晓武一直静静的坐在那,似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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