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大厅首座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男人此刻正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看样子也就十七八九的样子,男人就想不明白了,如此小小年纪,会是红娘?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那‘红媒坊’的几位红娘,已近够年轻了,现在,居然来了更小的。什么时候这红娘的工作变得这么吃香了?连这么小的姑娘都跑去当红娘?心里如是想着,可是男人的心里可很不高兴。
这‘红媒坊’和钱家也真是,虽说他们宋府在京城算不上地位显赫,可好歹也是个大户人家。不说让他们的大红娘柳烟亲自来说亲,好歹也该让柳诗柳画他们来啊。这道好,派这么个听都没听过的不起眼的小丫头,算是个什么意思?这不是明白这瞧不起他们宋府吗?这亲事,不谈也罢!他宋天霸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娶到手的。
暮玖歌站在宋天霸的对面,宋天霸心里的那些想法,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心里,不免有些气愤,这宋家家主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小丫头怎么了?没名气怎么了?既然你这宋老爷子真么瞧不起我暮玖歌,等一下有你好看。“宋老爷,不知前面我所说钱公子和令爱的亲事,宋老爷以为如何?”暮玖歌心里有气,语气自然好不到那里去。到不是说她是个善于把心情表露在脸上的人,只是她故意如此,想气一气这宋老爷子。果然,听了暮玖歌如此的语气,本来心里就不大爽快的宋天霸更是老大不高兴了。这到底是那里来的野丫头?如此的没有礼貌?就这样的语气,这样的人,真不知道这‘红媒坊’是怎么想的,居然请了这样的人,这不是在自毁招牌吗?
“暮小姐还是请回吧,令爱还小,老夫舍不得她早早嫁人,还想留她在身边多待几年。”这宋天霸,心里虽不爽快,不过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到也没有说什么太难听的话来为难暮玖歌,只是找了这合理的借口,想就此打发了眼前这“讨人厌”的小丫头。
暮玖歌那里会不知道宋天霸的心思,岂会如此善罢甘休?别忘了,她暮玖歌可是个小女子。嘿嘿,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得罪了她这个小女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好打发的。“宋老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令爱如今应该是双十年华了吧?这可不小了哦。”哼,想骗我暮玖歌可没那没容易。还小?骗鬼去吧。这京城谁让不知你宋府有个“大龄剩女”。这双十年华,若是放在别人家,大概孩子都会叫娘了。
也就是你宋天霸,爱女心切,上面提亲的人无数,偏偏你总是舍不得,生生的把女人留到如此年龄。不等宋天霸开口,暮玖歌便又说道:“宋老爷,我知道你爱女心切,可是,姻缘这东西,还真是不好讲,令爱与钱公子,两情相悦,实乃难得,宋老爷何不成全一对佳人?”这宋天霸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宋筱柔和那钱公子钱枫半年前因一场庙会相识,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早已连理暗结,私定了终身。
“休得胡言,暮姑娘,老夫看你是个姑娘家,便不和你计较,可是这种话,还是不要胡说的好。小女自幼知书达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时见过那钱公子,更别说什么两情相悦。”这下宋天霸可是气得不轻,这到底什那里来的野丫头,如此诋毁儿女的清白。简直是气煞老夫,气煞老夫!“宋老爷,这种事情,你认为是可以胡说的吗?宋小姐半年前就已经和钱公子相爱,你这个当父亲的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实在是太不关心女儿了。”相对于宋天霸的气愤,暮玖歌显得平静多了,她要的不就是宋天霸气愤吗?好气气他方才的瞧不起人。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宋天霸也真是的,难道这半年多,真的就没有发现过女儿的变化?还是说,他对女儿的关心不够?不应该啊,这京城谁人不知这宋天霸夫人死的早,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疼的跟个什么似得。看来,不是关心的不够,而是太粗心,也是,他毕竟是一个大男人,没有女人心思缜密,没有发现也属正常。
“你……你……你…..”宋天霸,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让暮玖歌这么一说,他倒是真的想起来了,有段时间,女儿确实有点不一样。不过当时自己也没太在意,此时让一个外人说自己不够关心女儿,宋天霸着实还是有点心虚的。心虚归心虚,可是暮玖歌今天的态度和语气倒是真的气到宋天霸了,心下更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了。就算女儿和那钱家小子相爱又如何?自己照样不同意。凭自己女儿的条件,要找个比那钱家小子条件好的还不是小事一桩。
“暮姑娘,你还是请回吧,这门亲事,老夫是不会答应的。”宋天霸冷冷的下了逐客令,这才连找借口都懒的找了,自己就是不同意,这小丫头还能怎么着了。“宋老爷当真不答应这门亲事?倒是你可不要后悔。”看到宋天霸如此态度,暮玖歌也来气了,真是个顽固不化自私的老头,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不顾。这宋筱柔还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爹,哼,不同意?有你同意的时候。
“福伯,送客。”懒得在和暮玖歌啰嗦,宋天霸直接叫来管家送客,自己则是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也没看一眼,就朝后院走去。他要去问问筱柔,她和那钱家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请!”福伯走到暮玖歌跟前,微微屈身,做出了个请的姿势。暮玖歌看了眼眼前的福伯,算然心里有气,可是也不好为难个下人不是。冲着宋天霸的背影冷冷的道:“宋老爷,若是认为有人不介意宋小姐肚子里带着钱家的种还愿意娶她的话,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好了。”说完,转身走出大厅,也不管身后呆若木鸡的宋天霸和福伯。而宋天霸,深深的被暮玖歌丢下的这枚‘炸弹’炸的外焦里嫩,半天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