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复古愈发盛行了——在我又一次在元宵的灯会上看到几个穿汉服的姑娘之后,我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今天是我和云潇与季然出门逛街,正好有个元宵灯会,我们就顺便过来看看,复古的建筑旁摆着不少的小摊子,有卖灯笼的有卖荷包的,也有卖些零嘴小吃,看起来热热闹闹的,竟然是把冬日的寒意都逼退了不少。
就是在路上我们遇见了几个穿着汉服的姑娘和汉纸,远远那么望去,倒是让我心头一跳——也许是因为笔记看多了的关系,我眼前总是会似有若无浮现出他们昔日的音容笑貌,或许是因为是我的臆想,这些人并没有具体的容貌,可是我却知道是他们。
生存在那么久以前的贺兰家呵……我心底响起一声叹息。
“啊,有甜甜圈!”季然喊了一声,拖着我和云潇往前走,我痛苦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而季然已经凭借她灵活地身形窜到了摊子面前,挑挑拣拣买了好几个甜甜圈,分给我和云潇一人一个。
“呃,又是甜食。”我有些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今天这么一路走来,我已经吃了桂花糕,栗子糕,糖葫芦,这会儿又是甜甜圈……
想了想,我跑到一边的奶茶店去买了三杯柠檬汁,酸酸甜甜的,至少容易消化不是╮(╯▽╰)╭
只是这冬天的确有些冷了,逛得有些久了,我便道:“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好啊好啊。”云潇和季然两个人手里都买了不少东西,这会儿也已经腿酸手软了。
“就天香楼好了。”我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这天香楼不就是在不远处么。
于是十五分钟之后,我已经坐在天香楼的雅间里,享受着空调和甜点了——浅夏哥哥真是好人啊好人,我心中再一次感慨着,忽然听见云潇和季然道:“上次某某过生日,是不是来这里吃的饭?”
“谁?”我没听清,从窗边挪回到她们身边加入了八卦的行列。
“就是那个某某某。”季然撇了撇嘴,“据说是市里那个高官的儿子。”
她那么一说,我好像是想起来我们学校有那么一个花孔雀似的男人,不由道:“就是那个据说一个月换几个女朋友的那位公子哥?”
“是啊。”云潇点了点头,“上个月他生日貌似就是请我们班的人来这里吃的饭,好像很贵?”
是非常贵。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声,以贺兰浅夏要做就要做最好的手笔,自然不会省力气在天香楼上,那个价目表看得我的小心肝儿都是一抽一抽的——幸好最后大部分的钱都回到我手上了。
不过……“生日啊?”我喃喃自语,一时竟然有些走神:我对自己的生日,实际上没多大的概念,因为我这些年来,从来没过过生日。
对于一个无亲无故的人来说,生日也没有什么意义的吧。我心里叹口气,忽然就没了多少的兴致。
告别两位好友回到家里,已经是午夜过半,我觉得困倦,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头似乎很是烦躁,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我终于打开了床头灯,往身后塞了一个抱枕,熟门熟路摸出那本泛黄了的笔记,开始读了起来:
※※※※※※※※※※※※※※※※※※
自京城赶回折柳山庄,已经将近年关,一路上贺兰墨迹都十分消沉,采薇虽然心里担心,但是却也无能为力。
但是对于和懿公主来说,也许死亡真的是最好的结局,毕竟她死去的时候,面容那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而她死后所有的尊荣都与她自己没有了任何关系,哪怕她的皇帝弟弟从震怒到惊慌到痛苦,她都看不到了,她也不会知道自己被追封的谥号是多么的充满了赞美之词,也不会知道皇帝为她兴师动众兴建了赫赫有名的帝女陵。
这样低迷的气氛,一直到回到折柳山庄才好些,贺兰无名等人都已经回了山庄,这是一年里他们最为清闲的日子了,当然,却是贺兰若晴极为繁忙的时候。
采薇其实心里是有点儿奇怪,她小的时候即便是过年,有的时候还会有人赶不及回来缺席的,这些年居然各个都到的整齐,实在是极为难得。
更奇怪的是,这一次他们面上,都带着一丝笑意,弄得采薇莫名其妙,总觉得毛骨悚然的,好像有什么诡异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但是当她想要去探究的时候,却发现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仿佛大家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只不过是她自己心魔暗生罢了。
这实在是一种很糟糕的的感觉,采薇这么想着,决定了今年过年的红包得要厚一点儿才行。
然而实际上她没来得及撒娇说今年红包不厚,因为今年的红包比往年还要厚一倍。
虽说如此,但是过年依然是采薇小姑娘最喜欢的事情,可以穿新衣裳(虽然她的新衣裳从来没短缺过),可以每天吃不同的东西(事实上她每天都在不停的翻花样吃东西),以及和所有亲人团聚在一起,享受关爱,那大概是她最为幸福和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一次与往年也没多大的区别,依旧是热热闹闹,吵吵闹闹,赏雪烤肉,猜谜点灯,转眼就过了正月十五。
贺兰无名忽然就说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伴她,然后在采薇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和贺兰东胤走了。
采薇愣了好半天,才扭头去看贺兰浅夏与贺兰墨迹,他们也只是摊摊手,表示一无所知。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啊?”采薇小姑娘郁郁寡欢,还没来得及抱怨几句,便看得贺兰苍绯也是站起身来,弹了弹袍角,道:“我也要先走一步。”
咦!采薇忍不住脱口问道:“妓院不用过年么?”她这句话一出口,便看得贺兰苍绯漫不经心问道:“你有意见?”
“不敢。”采薇小姑娘没好气应了一声,又看向贺兰潇冰,他倒是很干脆利落:“我也有事要先走一步。”
“走走走,大过年的还走,讨厌。”采薇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一跺脚,发了脾气回房去了。
贺兰清秋轻蹙眉头:“要不要我去劝劝?”
“不必。”贺兰浅夏温柔地抚着她的眉,“当心你的身体,过两天我们还要赶路去临安呢。”
贺兰清秋乖巧地依偎在兄长怀里,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