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老夫要收你做学生，不知林大人可愿意？”
“收我做学生？”林睿不曾想李相请自己来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的。”李相瞪了她一眼“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林睿小心翼翼地问：“若是我不愿意呢？”
“不愿意就算！”李相毫不客气地说“谨逸，送客！”
“等等！”林睿立马出声制止李相赶人的举动。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她。
林睿有点好笑地看着一旁动怒了的老头子“李相，您平白无故地让我在你府上等了你一上午，好不容易才见到您，你就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话，还不向我说明原因。我怎么知道您是不是另有所图。”
坐在一旁的李谨逸无声地笑了。
“另有所图？”李相吼着，看起来被气得不轻“老夫一把年纪了，什么都不缺，对你能有什么所图！”
“那您就告诉我原因吧，免得我再胡思乱想。”
李相十分固执地说：“胡思乱想这么多做什么，你爽快地给我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答应！”林睿脾气也上来了，直截了当地回了一句。
“不答应就走！说那么废话干嘛！”
林睿倏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林大人请留步。”一旁沉默的李谨逸开口挽留，笑着说：“祖父为人固执，不懂变通，还请林大人不要介意。其实祖父十分欣赏林大人的才华，所以才会想收林大人做学生，也好为林大人日后铺一条阳光大道，好让您日后能全力辅佐君王。”
林睿听着李谨逸说的客套话，一句也不信，但既然别人都如此开口，自然也要附和几句“李相倒是抬举下官了，下官不过一介莽夫，承受不起您的厚爱。”
“哼。”李相冷哼一声“虚伪！若不是三皇子与四皇子不断向老夫推荐你，执意要我收你为学生，今日我才不在此与你浪费口舌。”
林睿微微蹙眉，心里暗忖“又是三哥，他究竟想要如何？”想起昨日他的一番言论，他似乎并不愿意自己站在他们那方，难道是在担心她与赵筠深的关系闹得太僵，赵筠深会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那又关四哥何事？虽然她知道四哥同样是李相的学生，但自己与他很少交集，为何他也要替自己说话呢？
李谨逸笑得有点尴尬“祖父年事虽高，近来却有点孩子心性，一时口快，还望林大人体谅。”
林睿听到李谨逸的话也笑了，李相今日的表现确实不像是一个身居高位、为官数十载的老丞相该有的反应。老人家童心未泯，看着虽说是有些许可笑，却让人觉得仿佛他不过是个邻家老爷爷，而非那个权倾朝野的丞相，一时间让人觉得距离近了不少。
李谨逸看到林睿笑了，他自己也微微窘迫，但想到自己爷爷既然已经完全失了面子，那这个眼前这个林睿就必须留住了，免得连在自己学生面前也丢了面子。
“祖父为人向来刚正不阿，对于勾朋结党之事从来不屑。可两位皇子找到了祖父，请求祖父定要收你为学生，祖父虽不乐意，但看在两位皇子的面子上也就应承了下来。所以今日才一早去请林大人过来，却一时觉得不顺心，便有心为难一下您，让您在相府白等了一个早晨，直到刚刚才请您过来。”李谨逸解释道：“祖父极少去应对这些事，刚刚是一时别扭才会下逐客令，还请林大人不要见怪。”
听完李谨逸的话，林睿笑得更加欢乐了，可是考虑到怎样都要给点面子给李相，便努力地憋笑，却藏不住眼角的笑意。
而听完自己孙子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后，李相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站起来就是一挥手“收什么学生，不收了！你回去！快回去！”说完便走了出去。
林睿无奈，对李谨逸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李谨逸失笑“算了，林大人我想送您出去吧，您回去考虑一日。若有心，明日您再过来，只不过明日可能就没那么顺利了。”
林睿点头“我知道了。”
林睿回府胡乱吃了点东西便觉得没胃口了，虽然之前确实是极饿，但被李相这么一闹腾，倒是没心情再继续吃了。
谁都没有来这御赐的林府，楚明锡等人肯定是觉得要避嫌，所以不会过来了，她也落得清净。其实她也知道，该说的话昨日楚明锡也对她说了，剩下的不过是她最终的决定了。他们早就清楚了，无论他们再如何说如何做，对林睿而言都没用，她属于那种谦虚认错，死不悔改的人，他们也懒得再去为林睿伤脑筋了，毕竟他们能替她挡去一难，也防不了下一次，干脆就直接让她自己选，也免得她又在他们的‘逼迫’下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一整日林睿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若是做了李相的学生倒也没什么吃亏的地方。至于靠山嘛，再多一个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对方还是个正气凛然的丞相。如此一想，林睿便下定决心明日再去相府认师。
第二日一下朝，林睿回府一趟便前往相府。所幸李相并未做得太不近人情，让她直接在相府门口等，否则今日就轮到她丢脸了。然而李相似乎并没有要见她的打算，像昨日一般让人把她带到一间房内，倒了杯茶便没再理她。林睿今日学乖了，特地回府一趟拿了不少充饥的食物，大摇大摆地在相府内吃了吃起。一直等到戌时，李相还没请她过去，甚至连李谨逸也没出现，她便告别了管家离开了相府。
李谨逸望着林睿离开的背影，好笑地对着身旁的李相说：“爷爷，他今日够有诚意了，您打算何时正式收他为学生？”
“这算什么诚意。”李相十分不屑“你瞧瞧他昨日顶撞我的样子，没大没小的，这种人就该好好磨磨他的锐气。”
李谨逸无奈地摇头。
“还有你！昨日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李相看不过自家孙子在一旁笑得那么灿烂“你简直丢尽了我的脸！给我面壁思过去！”
李谨逸笑着说：“爷爷，昨夜您已经让我面壁思过一次了。”
李相怒“再面一次！”
李谨逸笑而不语。
一连十几日，李相依然不见林睿，林睿也不急，每日闲来无事便到相府去闲坐，直到晚上才回自己府中。李谨逸有悄悄告诉她，那****让李相觉得非常没面子，所以李相他老人家打算这样干晾着林睿至少一个月。
那日林睿又是一大早便到了相府，她已经非常自觉地不需要人带路都可以走到那间房子里了。林睿不过刚坐下，还未来得及给自己泡壶茶，便看到李谨逸走了进来。
“林大人。”李谨逸礼貌地说：“祖父请您过去一趟。”
“这么快？”林睿问，动作利索地站起来“这才半个月，离一个月还远呢。”
林睿跟着李谨逸再次走进李相的屋子里，本以为这次应该与上次一样，起码美酒美食地摆在桌上，来庆贺两人成为师徒，却没想到桌子上摆了一条藤条。
林睿还没说话，李相便已经笑眯眯地对她说：“念在林大人如此诚心地求老夫收你为学生的份上，今日老夫便破例一次。”说着便拿起了桌上的藤条“老夫收学生时的仪式与其余人的有些许不同，没有奉茶也没有拜师宴，只有一个习俗。”
林睿心头冒起了一个不详的预感。
“为了表示尊师重道，保证学生日后完全听先生的话，所以在拜师的时候必须要用藤条抽学生十下。”说完，举藤条便毫不留情地挥了下去。
林睿被打得大声喊叫、四处乱窜。李谨逸也狠，直接把门就栓上了，林睿连逃也逃不了，而李谨逸十分淡定地站在一旁看林睿被打。前段时间李谨逸偷偷告知林睿李相要她等起码一个月的时候，林睿还觉得他是个好人，现在林睿完全颠覆了自己之前这个想法，什么帮助都是假的，李谨逸就是想看她出糗的。
李相每打一下那都是用尽全力的，丝毫没有半点守下留情的意思。幸好如今不过刚到春天，身上穿的衣服还算厚，否则林睿真要怀疑她会不会被打出血了。
打完十下，李相放下手中的藤条，笑容可掬地对林睿说：“好了，仪式已经结束了，你先回去休息几日吧，以后我会再派人去林府找你的。”
这次林睿完全不敢再反抗，否则日后这不按常规出牌的老人家还不知道会用怎样的方式来折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