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蛮人南下入侵已有200余年。
当年繁华之至极的宋朝已经在历史的洪潮中消失了200余年。
至此危急存亡之际,天下豪杰为驱逐蛮人,纷纷抛头颅洒热血。为中原华夏而战。值此乱世,英雄豪杰层出不穷。
这其中以陆元杰,王南明,韩萧,卫梁这四人最为杰出。而在短短五六年之间便将蛮人驱逐出中原之地。并四分天下,建立起了元,秦,韩,楚四国。四国签订河间之盟,四国之间永不行兵伐之事,为天下百姓求福祉安康。河间之盟为天下和平作出了巨大贡献,可惜不过短短四十余年。秦国铁骑酣然出击韩国,天下四国,又再次涿鹿中原。
天宝十五年三月二十三日,大元皇帝陆元文(元国皇帝在成为天子之后一律改为元字辈)刚下了早朝回到了乾清宫中休息。
这位大元皇帝陆元文二十六岁登基,至今已在位十五年,于内鼓励民生、轻徭薄赋,于外发兵抗击韩秦二国、开辟疆土,算得上是一位有道明君。
陆元文并不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在位天子,他已经很满足自己对祖宗社稷所作出的贡献,并不妄想着吞并周边的邻国,一统整个天下。
如今的他,只想着培养出一位出色的继承人,将祖宗留下的基业传承下去。
但是,如何从那些位皇儿中选择一位成为皇嗣子,却成为了他目前最头痛的烦心事。自古以来,皇子夺嫡致使骨肉相残、祸乱宫廷,屡见不鲜,虽然陆元文并不希望自己的几个儿子也因为皇位而反目成仇、同室操戈,但事实上他也明白,这种事他即便是大元天子也无法杜绝。
他本想再拖两年,可是十余年的勤政生涯,已让这位劳心劳神的大元天子年仅四旬便已两鬓斑白,那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更是不时地提醒他,必须在眼下身体尚且康泰的情况下选出一位符合他心意的皇嗣子,断了其余几个儿子的念想,否则日后必生事端。
可是想到究竟选择哪一位,说实话就连陆元文自己也难以做出决断。
“苏祥,”陆元文唤道。
苏祥是大元皇帝身侧伺候的宦官,当初陆元文还只是肃王的时候,苏祥就已经伺候在旁,如今陆元文已成为大元天子,苏祥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稳坐内侍监两名监正之一的位置,可以说是目前宫中职衔最高、权柄最大的两名大太监之子。
“老奴在,”身侧那原本就卑躬的苏祥弯了弯腰,低声回道。
陆元文沉吟了片刻,问道:“你觉得朕日后传位于哪位皇子比较稳妥?”
大元天子沉吟了片刻,问道:“你觉得朕日后传位于哪位皇子比较稳妥?”
苏祥闻言两道白眉不禁抖了抖,虽然他是伺候陆元文数十年的老仆,并且陆元文也十分信任他,但是事关皇储的问题,就从来都不是什么小事。即便是苏祥也不敢妄言,堆着满脸皱纹为难地说道:“陛下,皇储之事事关重大,陛下可与皇后商议,也可与朝臣商议……老奴残缺之人,岂可妄言天家之事?
陆元文闻言皱了皱眉,看了眼童宪不耐烦地说道:“朕叫你说,你直说无罪!”
苏祥不由有些为难,虽然大元天子赦他直说无罪,可这种话题他还是不方便涉及,毕竟皇储之事牵连甚大,不仅涉及几位皇子,也涉及到后宫的娘娘们,一旦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势必会得罪某些势力。
想了想,苏祥讪笑着说道:“老奴觉得,陛下既然将皇长子扶为太子,想必是属意太子殿下的。”
他这话说得很聪明,纯粹就是把太子当成了明灯,说了一句众所皆知的事实,也不会因此而得罪谁。
然而大元天子并不满意。
不过他并没有再为难苏祥,毕竟他也晓得,越是身边的老人,在皇储这件事上就越发讳莫如深,毕竟无论在哪里,谈论皇储人选都是禁忌。
“苏祥,传朕口谕,于明日早朝前召众皇儿至乾和殿,朕要亲自测试几位皇儿的学识,看看他们这段日子的成果如何。……令宫学中那些位担任讲师的大学士在旁陪同。”
“遵陛下口谕。”
次日,天尚且蒙蒙黑,陆元文膝下十三位皇子便奉旨于乾和殿集合,可是仔细一数,却能发现到场只有十二人,还少一人。
然而陆元文似乎并没有发觉,正准备颁布考题。
见此,苏祥连忙躬身在天子耳边提醒道:“陛下且慢,还有一位殿下尚未出席。”
陆元文听得心中一愣,眯着眼睛仔细一数殿内的人数,果然发现只有十二名皇子到场。
可是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少了哪个皇儿,只晓得受到他关注的五名皇子皆有出席。这五子分别是皇长子『太子』明礼、次子『雍王』明宇、三子『襄王』明景、四子『燕王』明乾,以及皇五子『庆王』明信。
这五名皇子最年长的已有二十五岁,最年轻的也已二十一岁。除太子弘礼外,皆已出阁辟府,尊封王位,是大元天子心目中比较属意的皇储人选。
而其余的儿子,则是目前还未出阁辟府的。要么是陆元文舍不得,比如皇六子明轩,此子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备受陆元文宠爱;要么就是岁数还不够出阁辟府的年纪,比如皇七子明扬、皇八子明铮、以及皇九子明远。除这九子已外,剩下的四子,年龄都是太小了一点,最小的十三子明理现在才3岁而已,所以也就没在他的考虑之中。而没有出阁的三位虽然有资格竞争,但是却也没在大元天子的考虑之中。因此平日里少有关注。
“是哪个皇儿未出席?”陆元文皱着眉头问道。
“乃皇八子明铮。”负责这场皇试的大太监苏祥低声告罪道:“老奴已派人去催促了,相信八殿下马上就会赶来了。”
陆元文又皱了皱眉。
皇八子陆明铮,是他的第八个儿子,今年刚刚一十五岁。乃是他登基之时所生,当时也是备受他的喜爱,不过其母淑妃过世的早,陆元文也就少去关注此子。
不过早些时候陆元文就听说此子顽劣不堪,贪图玩乐、不好学识,致使担任宫学授课的大学士们一直在私下抱怨。
但因为此子年幼,况且又没什么经世之才,不在皇储名单之内,于是陆元文先前也就没怎么关注。
没想到今日此子竟然连皇试都迟到,这让陆元文心中恼怒。
大元天子默不作声地坐回龙椅,面色阴沉很是不好看。
这让四周观试的众大学士们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已入席的那些位皇子们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有默然的,有准备看热闹的,唯独最年幼的皇九子明远与皇六子满脸担忧之色。
众皇子中,他明远与明铮关系最为密切,毕竟年龄上,两人最为接近,平日里接触多了,关系自然近了。而明轩跟是着急不已,虽然明铮并非自己母亲亲生,但是却是自己母亲所养的,两人虽然相差三四岁,可平日里,关系还是不错的。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一干宫殿郎卫领着一位年轻的皇子走入到文德殿,只见此子生得眉清目秀、相貌堂堂,虽然年幼但颇为俊秀。美中不足的是,也不晓得此子是不是刚睡醒,举止间带着几分慵懒困意,眼神远不及其他几位皇子那般炯炯有神。
看着皇八子陆明铮这幅表情,大元天子立马猜到,此子必定是被宫殿郎卫从被窝里拖起来的,可是摆着殿内那些位大学士在,他也不好意思将这件事拆穿,只好狠狠地瞪了陆明铮一眼,示意他入席。不过对于陆明铮对于这位皇帝老子,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随意的坐在席上,默默的打量了一番众人。
见众皇子终于到齐,陆元文便颁布了这次皇试的考题。
总共两道题,第一题考验才学,要求十三名皇子以个人志向挥笔成文,参照《诗经》写一篇文,诗辞不限;第二题,则考验皇子们的治国之学,要求众皇子写一篇《国富论》,可以剖析当今大元的国情议论,也可以评论朝廷所施行的种种政策的利弊、并适当加以个人的观点,总而言之,只要是能增强大元国力的,都可以写出来。
颁布完考题后,陆元文就起身赴早朝了,留下殿内的大学士盯着他那些儿子们。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早朝结束,陆元文又带着大太监苏祥返回乾和殿,准备检验这些位皇儿在这一个时辰内的成果。
此时十三名皇子都已写完了文章,停了笔,坐在考案后恭候着他们的父亲来批阅验收。
陆元文起初是很满意,可随着他的目光扫过整个大殿,他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这不对啊,明明十三位皇儿,怎么又少了一个?
瞪大眼睛仔细一数,陆元文发现现场果然就只有十二名皇子,还有一个不知去了哪里,仔细回忆了一下,陆元文发现此子竟然就是刚才迟到的那个皇八子陆明铮!
“明铮呢?”大元天子问道。
话音刚落,皇次子『雍王』明宇坐在席中笑着说道:“回父皇话,明铮他回去了。”
“回去了?”
这逆子……”大元天子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摆着众大学士在场他也不好发作,忍着怒气勉强说道:“哼!看来我八皇儿是成竹在胸啊!……谁去把他写的念念。”
众学士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站出来去念八皇子明铮所写的诗词文章,想来这些位都是清楚这位皇子殿下的才学的,以至于没有一个人主动去念他写的东西,免得念出来触怒天子,牵连到这里。
见此,赵元偲抬手一指皇九子明远:“弘宣,你念。”
“是,父皇。”
虽然明铮比这弟弟稍大,但年纪尚小一岁的皇九子明远却比哥哥明铮更具皇子的礼仪,只见他徐徐站起身来,在朝着皇父拜了一拜后,走到哥哥明铮的考案旁,拿起案上的纸仔细瞧了瞧。
这一瞧不要紧,年幼的明远顿时皱紧了眉头。
“念啊!”陆元文不满地催促道。
然而,明远还是犹豫着难以张口。
见此,大太监苏祥顿时心中明了,想必是皇八子明铮写的文章写得不妥,使得皇九子明远顾念兄弟之情,难以开口。
因此,他轻声对陆元文说道:“陛下,近几日风大,九殿下尚年幼,或许感染了风寒,咽喉有恙,不如换老奴身后的内监去念吧。”
“唔。”陆元文扫了一眼陆明远,也察觉到此事有异。
在大太监苏祥的眼神示意下,一名小太监躬着腰快步走到陆明远身边,从这位苦笑不已的九殿下手中接过了考卷,大声念了出来:“父考九子定乾坤,奈何小儿腹中空。原为江湖一黄狗,不做朝堂孺子牛。仰头大笑出门去,哈哈,接着再睡。”此诗读完,众人皆是安静。
猛然回过神来,陆元文气得双眼瞪得睛圆,他终于明白,为何明远迟迟不敢念这首怪诗。
“放肆——!!”
天子震怒,文德殿内众人皆吓得叩拜在地,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