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多小时过去,那块不算大的翡翠总算被彻底切了出来,老人真不愧是业界名流,态度非常负责,在一些不便下刀的地方,还用另一中工具慢慢磨擦,弄是丝毫没有损及翡翠本身,这切石头的技术之高,实在让肖桐敬佩,甚至都有些怀疑对方的眼睛是不是也存在与她相类似的毛病。
殊不知她若真有这好事,想必所有人都期待自己能享受这个毛病,可事实上迄今为止,除神话传说外,还没人听说谁的眼睛竟有透视能力,当然,肖桐也知道,这样诡异的事若传了出去,国宝待遇可能享受不了,小白鼠的下场则大有可让她借鉴的地方。
所以肖桐暗自下定决心,无论自己的眼睛这诡异之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会一直持续下去,还是昙花一现,她都决不能将透视之事说出去,连梦话中都不能透露。
费了老大劲才切出来的翡翠大小与她事先在石头里看到得不相上下,只是她当时只能看到翠绿色,却没看发现这块翡翠料子竟呈半透明状,翠绿的颜色十分纯正,看上去玉质圆润,十分漂亮,就是肖桐再不懂行,此刻她知道,自己这回可是走大运了,这么好的东西,连她自己都想整回去藏着,更别说在场得那几位先前就已经抢着要报价的老板了。
“不是老坑帝王绿吧!”
“可惜水头略差了些,不像是玻璃种,应该是冰种,冰种帝王绿,这成色,绝对够得上是帝王绿了!”
“这可是大涨啊!”
人群中早已传来各种小声议论,语气透着各种羡慕嫉妒以及懊恼,那些对老人手中料子感兴趣的玉石商人们,则都是目光火热,摩拳擦掌的激动神情。
那老人显然很能理解众人的想法,仔细将手中的翡翠摩挲一遍后,颇有些感叹得看向肖桐“小姑娘,你是打算自己带回去,还是现场卖出?这里有不少做玉石这行的大商家,想卖倒也方便。”
察觉到部分盯先到的围观者投向自己的火热目光,肖桐毫不犹虑得道“谢谢大叔您这么帮我,其实我对这些根本就不懂,只要价格合适,还是就现场卖了吧。”
不顾场上已在跃跃欲试,想要争相报价的众人,老人带着笑意再次提醒道“嗯,这样也好,不是这是难得的冰种帝王绿,现在这种高档翡翠有价无市,非常难得,你确定不给自己留着,或是留一部分?”
肖桐听得出老人话中带着打趣,但在随后便察觉到众人紧盯向她的目光变得愈发火热,且还难掩紧张后,立刻摆摆手道“不用,不用,它本身的体积就不大,还是不留的好,老爷子可是说了,这是高冰种帝王绿,很难得哦,大家若是想要,请出价吧!”
什么叫扯大皮做大鼓,肖桐现在的行为就是,毫不客气得消费人家陈老的声望,且谁都还不能否认,毕竟大家都听得很清楚,只能相当给面子得捧场,虽然各自心中对她的无知相当愤慨,连翡翠的价值都不清楚的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那翡翠是那随处可见的大白菜吗?这等品质,即便不算那些可做小挂件及戒面的边角料,就凭它是块足以掏出三到四只镯子的料,若还说不大,那多大的才该算大?教他们这些常年混玉石这行,时不时就为块好点的戒面料子争得面红耳赤者情何以堪!
“七百万!”
有了人开头,便有人紧跟其后,气氛十分热烈,价格随之便节节攀升,肖桐费了好大劲,才能勉强按捺住心头那满满的激动,千万,她竟这么快便迈入千万富人之列,这世界真是太玄幻了,她还在地球吗?些人喊的是人民币,不是冥钞,也不是日元吧!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教她这穷人情何以堪!所以说凡事不能过度,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即便晋入千万富人之列感到兴奋,肖桐心头则突然涌出一股无名之火,在此之前身为一个足够彻底的穷人,对这种富人的游戏,她几乎是近乎本能得感到排斥。
强压下心头那抹难以言喻的悲哀,肖桐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现场竞价上,不管怎样,她现在正在劫富人济自个这穷人就行。
“两千万!”
当价格从一千七百八十万突然飙升到两千万时,出现了片刻的静谧,见老人微不可见的稍点了下头,肖桐知道,这个价格已近触顶,再往上,估计也没什么涨头了,倒不如见好就收。
所以即便已察觉到还有人想开口继续加价,肖桐却已相当坚定得宣告道“多谢各位捧场,两千万,这块翡翠就归这位.....先生所得,不过我有个条件。”
这名最后出现,看了会热闹后,唯一一次报价,便引得场一片寂静的青年点点头道“谢谢小姐给面子,你请讲,只要在我们力所能及之内,我会尽力而为!”
见本来神情温和的对方突然变得一脸严肃的表情,肖桐不禁露出抹略显灿烂的笑容,使得心头上的那抹阴蔼随之全消“你不用这么慎重,我的条件真的不难,不管怎么说,这块石头都是我初涉此行的开门之物,所以刚才虽然拒绝了老爷子的提议,这会想想却觉得就这么卖出去,有点遗憾......”
眼看这青年男子脸一黑,双眉随之皱起,肖桐立刻加快语速接着道“你别紧张,我可是说话算话,不会不卖的,我是想跟你打个商量,这石头你们拿回去加工好后,能不能给我留个小挂件什么的,当然,我也不会白要你们的,到时候咱们可以按市场价算。”
青年男子脸色稍缓,声音还是略显严肃“钱的事,你就不用提了,就当是我谢谢你的今天给这个面子,愿把这块翡翠让出来,给你留个挂件也应该,你对形状款式方面有要求吗?”
“没有,只要是这块石头上切下来的料子就行,其它没要求,反正我就想留点做纪念,沾沾这次好运气的光,没准还能庇佑我再接再厉,多买几块好石头!”
那男子闻言,本已舒展的双眉立刻再次皱了起来,只是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这是我的名片,挂件的事,我会安排下去,出厂之后,会有人通知你去店里取,请报一下你的银行帐号!”
身为常在网上进行交易的宅女,别看她在银行里少有存粮,但银行帐号绝不缺,且不国内哪家银行都有。
人家那边打款速度相当迅捷,在她迅速报了个常用银行帐号后,不过几分钟的事,便有银行发过来的两千万到账的短信提醒,这么一笔在今天之前,她做梦都不敢想像自己终这一生能机会赚到,可就在这不到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她就拥有了这么笔巨款,使得肖桐忍不住有些神思恍惚。
还好这笔钱目前只是短信上面的那一长串数字,而不巨额现金,冲击力没那么大,要不然,她毫不怀疑自己极有可能会被这么笔巨款砸晕。
钱货两圪后,肖桐才想到自己眼前还有一件重要没有处理,人情!这玩意可不能白占,尤其在他们彼此间还可谓是陌生人的情况下。
且不说之前,就她在看到那青年男子名片后,肖桐就已经明白,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又欠了那位老人的债,虽然在她看来,自己将来与那大名鼎鼎的龙凤轩珠宝不会扯上什么关系,但人家好歹是份是好意不是。
扒开包看了下,只有可怜的十来张红票子,肖桐略有些不好意思得问道“请问这附近有银行取款机吗?那样好像不行,有没有银行?”
在因看到事情尘埃落定,知道再没自己什么事后,已四下散开的众人有些不解的情况下,肖桐匆匆往别人所告知的银行所在位置走去,好在由于这奇石花鸟市场够大,每天进行的交易也够多,在市场周围最不缺的便是各家银行分理处,虽然稍费了点时间,但也顺利办了她想办的事。
当肖桐就么提着个不起眼的黑塑料袋重回到那家原石店外时,先前看过那场切石的人大多还在,对她的印象也实在够深,所以当她走进店内时,不可避免得再次引来场上大多人的注意,有些好奇她想做什么。
千万的收入虽然给她带来了巨大冲击,可并未让她失去理智,今天这一切都能办得如此顺利,乃至后来卖了这么个高价,可以说,都与那位老人有着较深的关系,否则就凭她这么个真正外行小白,被人占了大便宜都不知道,隔行如隔山,即便她事先看到了石头里的那块翡翠,可也不敢想像能卖出这么高的价。
所以肖桐去而复返的目的很简单,直接取出二十万,用来酬谢那老人,虽然并不算多,也不便给太多,总归代表着她的一番心意。
看着袋子中被揭开裹在外层的报纸后,袋子里整齐堆放着的一捆捆红票子,老人眼中闪过一抹兴致,不置可否得笑道“我姓陈,你叫我陈叔就行,你还没介绍你叫什么名字呢?”
刚才报帐号是直接发到那男子的手机上,所以肖桐的名字并未公开,连这老人在内,都不知道,其它人虽然好奇,但也不好意思无端问一陌生女子的名字,虽然像李强、王五几位开玉石店的商人都给她留有名片。
“我叫肖桐,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我也知道这些不值什么,可又想不出别的方法表示感谢,所以还请您别觉得我俗,虽然我本身就是个大俗人!”
“哈...哈!这是我儿子的店,身为店里的解石师傅之一,为顾客服务是理所应当,再加上,就你因为买下的这块料,你看,我儿子店里的生意立刻火了很多,说起来,是我们该谢谢你才是,所以,你这么客气,让我实在很为难啊!”
陈老的心情显然很不错,这也意味着不管他接不接爱肖桐的谢意,却都接受了她肖桐这个人。
这家石头店里的生意这会相当好,连那中年老板在内的几人收钱都有些忙不过来,尤其是那堆二百块的石头更是被一抢而空的现象,肖桐自然是早已看在眼里,两百块钱在转眼间就暴增为二千万的事实,实在让人太受刺激。
但她可不敢居功,这是人心问题,所以肖桐还是大有不将钱送出便誓不罢休的这一架势,仍坚持道“一码归一码,您看,我给其它师傅准备的谢礼也有啊,只是因为您出力最大,得大头当然也是理所应当,他们不会说什么的,是吧?”
许是聚陈老身边想取经,那几名年轻些切石师傅也在场,肖桐确实给他们准备的也有,毕竟也不好达过光明正大得厚此薄彼不是,给那位开始切得师傅准备两万,其他两位每人两千,虽然各自心里都有小九九,可谁也不能说她这样的安排不妥。
能清楚感觉到肖桐那毫不掩饰的敬意与真诚,陈老也就没再坚持拒绝,毕竟以他如今在这行业内的声望与地位,收二十万一次的解石费也不算高,且还有着是捧着比这更多得钞票找上门来请他出手者,只是因为这回就像他所说得那样,是在他儿子的店里,他主动出手帮忙,那是别人的荣幸,却没有非要为这份荣幸付出酬谢的义务。
虽然按行规,在解出大涨的石头后,给解石师傅一些润手费也是应该,但从肖桐的表现上看,她却不像是知道这一行规的人,只是凭本心而为。
更何况通过这段所费时间虽不算长,但相当考验人性的事,对如此年轻的肖桐能这般处变不惊,不为利惑的沉稳态度,以及待人大方又将分寸掌握得很好的行为十分赞赏,陈老既有心想要提携于她,又有通过这事考较她是不是懂行的意思,即便他并不相信肖桐之所以选定这块石头是因在赌石方面的水平,而是像大多人所认为的一样,也觉肖桐是撞了大运,才有能有这么大的好收获。
可陈老对肖桐最初时划出得那条却十分感兴趣,要知道,当时的翡翠距离切面只余不足半公分距离,才使他在无意中扫过那切面时,看出其中像有蹊跷,浇上清水后,便能隐隐看出里面葱翠之色,证明其内里大有乾坤。
若按正常切法,凭那块本就是废石的情况,只要是有经验的解石师傅,一般都不仅不会选择在那个位置下刀,就是选了那个切面方向,下刀时也会往翡翠中间偏上不上,那样以来,即便这块翡翠质地上等,也不会值这么钱,明明那是最不懂行的小白之举,事实却证明那是神来一笔。
较多的巧合聚在一起,实在令陈老这号可谓是见多识广,凡事总喜欢琢磨一二的人心中生疑,人老成精,使他颇有点怀疑肖桐是不是隐瞒了点什么,不过作为唯物论者,对方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透视这等灵异能力的,只是想着她有没有可能是那种扮猪吃虎,本是相当懂行的人,虽然从肖桐一直以来的表现上看,并不像是行家,张口闭口都是谢他帮忙切开石头,而非行内人所说的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