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的声音传来,车里的黎洛和容姑意识到前面发生了意外,探头出来看。
“容姑,前面似乎发生了点事情,我们下车去看一下吧”黎洛轻声和容姑说道。
容姑点点头表示赞同,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黎洛下了马车。刚一下车,就看到了这一幕。
楚枫停了马,史青冲上前去,呵斥道“大胆狂徒,休敢在皇四子驾前造次!”两名差役闻言,瘫倒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老伯踉跄摔倒在地,黎洛心疼,小步慢跑和老伯身旁的农妇一起搀扶老伯起来。
“尔等身为朝廷公差,理应奉公守法,爱护百姓。百姓前来报案应认真对待,怎可如此无理”周浩面红潮涨,慷慨激昂,愤怒不已。
两名差役面面相觑,知晓是自己犯了事纷纷求饶。
“拉下去,各杖责二十大板”楚枫冷冷地说道。
“王爷饶过我们吧,王爷饶过我们吧”两名差役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
楚枫一行人进到建章执事府中,周夫人非常激动,终于回到家中,只是周大人已不在了,她的心里百感交集,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黎洛安慰周夫人,周夫人对黎洛表示道谢,“王妃莫怪,贱妇失礼,只是我家大人已不在,哎。多谢王妃!”周夫人对这位枫王妃还是有些许好感,黎洛丝毫没有皇宫显贵的架子。
楚枫不安心把黎洛单独安置下去,生怕她利用间歇和外界接触,于是带着黎洛率先来到周元房中勘察,也就是周元的死亡现场。
周元的内室是位于主院落里,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打造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周元的房间就是普通的布置,倒能看出他是挺考究的一个人,命案发生时房内并没有发生大的异动,再勘察也没有异样,就和平常一样,让人感受不到发生了命案一样,仿佛周元只是睡着了一般。
楚枫一脸平静,默默地冒出一句“周夫人,命案当日可有发生异动?”
“贱妇并未发现异常,贱妇当日就像平常洗漱后回房歇息,就看到我家大人……”周夫人又陷入对当日的回忆中,泣不成声,但是立刻意识到楚枫在场,马上停住了。
周浩看到楚枫在盘问周夫人,也主动交待了当日自己的行踪,“禀报王爷,卑职当日下午与周大人商讨了年末盘点库银以及清点管辖区域内人口事宜,大致到傍晚时分,大人有些倦意小人就先行退下,早早歇息了。当日并未发现异常。小人也盘问过伺候的下人,当日大人并未与其他人接触,也无人来访。”
楚枫陷入思索,手里紧握早些时候周浩面呈的“樱”字腰牌。史青、刘奋、黎洛他们在一旁,这种事情本就不是黎洛她们操心的,她也就静静地听着。沉默片刻,“走,去停尸房看一下周元的尸体”楚枫命令道。
停尸房尸臭难耐,黎洛掩面进入。楚枫面不改色,站在周元的尸体前,由史青和仵作问话,“周大人的死因是什么?”史青正色地询问。
“禀报大人,周大人的脖项上有两道蛇的齿痕,齿痕尖锐,伤口局部肿胀并扩散,伤口周围出现紫斑、淤斑;眼睑下垂、瞳孔涣散。周大人是被蛇咬死的,至于是何种蛇目前暂不得知,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建章当地的蛇所致。小人句句属实,请王爷明辨”仵作掷地有声地汇报。
楚枫不发一语,周元的死因疑点重重,要想破解这桩案件,仍需时日。
验过了周元的尸体,史青就让众人退下。
夜里,黎洛正欲睡下,容姑在下人房中歇息。黎洛端起水杯喝水,来人气势汹汹地把茶杯翻倒在地,“砰”的声音在夜间非常刺耳。
“之前是那个哑巴,今日是素昧平生的村农,你对常人倒是怜悯,怎么不见你对本王有几分怜惜呢?“楚枫寒着眼,透着狠毒盯着黎洛,带着玩味嘲讽眼前的女子。
“王爷生在富贵天家,自然有众人眷顾,贱妾出生低微,怕污了王爷的身份,何须贱妾垂怜?“只是黎洛心中一颤,他和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此生再无交集,何须妄想遥不可及的爱。只是她对他,也许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连她自己也未察觉。
听到这话,楚枫愈发愤怒,抓住黎洛的脖子狠狠地捏着“你不要不识抬举,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你早死了”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以为本王对她另眼相待就是对她有点意思?竟然得寸进尺。
黎洛被楚枫抓的透不过气,但是不想求饶,恶狠狠地与楚枫对视。楚枫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过一会才甩开了黎洛,他知道再弄下去她会死。
“本王日理万机,没工夫陪你闲聊”丢出了一块腰牌,黎洛得以喘息。“这个,你可认识”厘清了早上勘察的结果,这块腰牌的来源就成为重中之重了。
这女人执拗得很,楚枫也是知道的。今晚就来撬开她的口。
黎洛拿起腰牌仔细端详,“这是父亲的腰牌没错,只是拥有这些腰牌的都是父亲极为信任和倚重的大将,为何建章执事死时手中会握有父亲的腰牌?”黎洛大惑不解。
“本王从何而知?或许是有人栽赃陷害,又或许是你父亲在狱中指使授意他人谋害建章执事”楚枫边走边猜测,只是说到是黎樱背后搞鬼的时候加重了语气,望向黎洛。
“这不可能!父亲深陷牢笼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况且建章执事只是一个边陲地方官与父亲并无交集,父亲有何缘由要这样做?还请王爷不要无端揣测,以免冤枉无辜”黎洛嘴一抿,厉声正呵,知道楚枫对她父亲颇有成见,极力为父亲辩驳。
“哦?你父亲这么无辜的话,就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四目相对,楚枫字字珠玑语带讽刺,尽是对黎洛父女的不屑。黎洛做再多的争辩也是枉然,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全是无奈和痛惜。
过了几日,村妇来到府衙找周浩,来报已经找到了她丈夫还有一起失踪的五十多名壮丁,他们全部丧命。
村妇痛苦不已,尸体浸泡在水中面部已经腐烂,她认出了丈夫靠手臂一个模糊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