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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婚

大婚当日,黎洛醒来的时候天际已露出白色的微光,似雪的红霞聚集在天边。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宣泄恣意的阳光。

大婚前夕,黎洛被安置在楚枫的生母皇后居住的坤宁宫附近的一个宫殿里,不过伺候的下人不是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而是枫王府的下人。一大早,丫鬟和嬷嬷们就端着洗漱的盆子进来,向黎洛行礼,她们和容姑一块伺候黎洛洗漱并且穿上新娘的喜服。

让容姑伺候她,黎洛是不情愿的,她不喜欢容姑像伺候主子那样对待她,她把容姑从太医院接过来只想让容姑过得好一点,严格上来说至少不要在卢大监手底下过活,在她身边她能眷顾容姑多一点,因此让容姑伺候她,她对容姑多了愧疚。然而容姑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黎洛是此生唯一给她温暖的人,她会用尽自己的全部去保护她,因此做下人的琐事根本无妨,原本在太医院她就是干这些活,甚至要比这些活更苦更累,她也了解黎洛对她的心意,她一点都不在意伺候黎洛。

王爷正妃的喜服有一整套繁琐而复杂的流程,黎洛就像是木头人一样让丫鬟和嬷嬷们摆弄。这套色泽艳丽的凤冠霞帔,穿在黎洛的身上,竟是如此沉重,连她的心情也是沉甸甸的,丝毫没有作为一名新娘的喜悦。穿好喜服,丫鬟和嬷嬷们不由分说,将黎洛按在椅子上净脸、梳头、化妆,黎洛没有任何挣扎和抗议的权利,只能任由她们摆布。穿戴梳妆好以后,屋子里只留下容姑陪着黎洛,等待新郎来接了。

“啊,啊”容姑笑呵呵地看着梳妆好的黎洛,今天是黎洛大婚的日子,嫁的又是王爷,对其中来龙去脉一无所知的容姑由衷地替黎洛开森。黎洛心中苦涩,这档婚事是权宜之下的安排,她不得不答应,她朝容姑笑了笑,一如既往地恬淡与释然,给予容姑宽慰。容姑把红盖头给她盖上。

依照楚朝皇子娶正妃的祖制,皇子必须先到宫里迎接正妃,再到祖庙给祖宗上香,然后他们一起去跪拜皇帝和皇后,再回到府邸。这日皇宫里张灯结彩,到处是红漫帷帐,宫里只有喜庆的日子才会这样装饰,更何况是皇子娶正妃这种皆大欢喜的事情。大监和宫女们都穿上不同于平常的服饰,一派的红色,无不昭告着特别的日子。毕竟是楚枫大婚的日子,父皇正在兴头上,楚洵不想出什么事惹了父皇不快,吩咐手底下的人消停一会,今天他就做一次看客恭祝皇弟大婚之喜。

回到枫王府的途中,一路上人头攒动,锣鼓喧天,出宫门以后长长的迎亲队伍从巷头排到巷尾,十里红妆别样喜庆。街巷的两边站满了围观群众,大家都想来看一看当朝皇帝的四儿子娶亲是何种盛况,要是能瞅见一眼王妃的样子就好了。果然是大阵仗,百姓们无不为枫王爷娶亲的排场唏嘘不已,处处透露着皇家的威仪、彰显皇家的风范。

迎亲队伍的最前面,楚枫骑在一匹骏马上。今日的他一身大红喜服身姿魁梧,英俊不凡,比平日的他更多了几分帅意,这是古代的高富帅啊,围观群众无不感叹他的英姿,皇四子长得可真好看哪,皇后膝下有福喽。然而,楚枫俊朗的眉眼间仍旧是平日里那副冷峻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今日大婚添了一些喜色和柔情,也不知道他整天一副臭脸摆给谁看。黎洛盖着红盖头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是人声鼎沸可知很热闹,然而她始终被前方那个人的身影所笼罩。

迎亲队伍终于走到了枫儒殿门前,楚枫下了马,喜娘和府里的一个嬷嬷过来迎楚枫,正想让他撩起喜轿的帘子牵喜娘跨火盆,谁知楚枫鸟都不鸟,径直朝殿门走去,留下众人在风中凌乱。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王爷,您等等啊”着急的是史青,可是楚枫依旧不理,黎洛在轿中等了片刻也没瞧见楚枫来掀轿帘就知道出事了,楚枫这是有意给她难堪,容姑看到楚枫离去也是傻了眼,在原地直跺脚着急。史青只好给喜娘使了一个颜色,喜娘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富贵天家的主不好伺候啊,喜娘有点结巴地说道“吉时到!”霎时间,鞭炮声响,锣鼓齐鸣。喜娘扶着新娘跨过火盆,走进了正殿。

枫王爷刚才的一甩脸,宾客哗然,大伙都明白了,私底下议论纷纷。

“新娶的王妃不得王爷恩宠啊,难道是陛下安排硬让他娶的?”群众甲开扒。

“大有可能呀,据说这个王妃可是罪臣黎樱的长女啊”群众乙接龙。

“会不会是陛下有什么把柄被黎樱抓住了,让自己儿子娶他女儿,堵他的嘴”群众丙分析。

“嘘,这谁说得准呢?”三人不约而同使了眼色。

等到黎洛进了正殿,楚枫已怏怏不乐地站在正殿等她拜堂,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磨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让本王好等”。接下来是新人拜堂的环节。由于刚才的插曲,众人也都知道皇四子想草草了事,所以大家也都加快了步伐让新人们拜了堂,“礼成,送入洞房”随着喜娘的这声呐喊,众人们悬着的心终于卸下了,仪式总算没有差池,要是出了什么错,可是损害皇家颜面的大事啊,这是杀头的大罪,谁能担待的起啊?想必以后枫王妃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

一双冰冷如寒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大厅上的一举一动,简直要穿透黎洛甚至要撕裂了她。只见身着一袭红裳,与今日大婚格外应景,仿佛她是新娘一般,化着浓艳妆容的女子站在大堂的角落里,她是李幕紫,吏部尚书李渊的女儿,是楚枫唯一的侧妃。原以为皇四子正妃之位是她的囊中之物,谁能料想半路杀出个黎洛,夺了她的正妃之位。她恨透了黎洛,一定要找个时机除去黎洛,这样她才有机会重夺正妃之位。她没有放过刚才大厅上的动静,见到王爷这么不待见黎洛,她心想“哼,以后有的是机会”。

正打着如意算盘,拜堂刚结束,李幕紫就冒了个泡。“妾身恭贺王爷大婚”说这话时,她心里一阵酸楚,哪个女人会因为自己爱的男人娶了别人而发自内心的开心呢,自欺欺人罢了。

“哼”楚枫对这门亲事本就反感,李幕紫为了彰显自个大度竟然跳出来恭贺他,简直是火上浇油。楚枫正眼都不瞧她就走了,李幕紫原本疏朗的笑意霎时消散,她看到楚枫的反应,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面色难堪地退到一旁,回到了内苑,免得让宾客们笑话自己。

拜完堂,一名丫鬟和容姑搀扶着黎洛来到正君室,黎洛只留了容姑。自行掀下了盖头,“呜”容姑见状作势摆摆手要阻止黎洛,新娘的盖头必须由新郎来掀下,这个规矩容姑可是知道的。

“没事的”黎洛俏皮地朝容姑做鬼脸,容姑也只能依了她,虽然已嫁作人妇,可依旧带着孩子气。摘了盖头,黎洛好好打量起了正君室。正君室装饰古朴简单,没有任何华丽的点缀,房间内有一股清香,就像是道骨仙风之人的居所,可见楚枫平日里也喜欢雅致的东西。“这就是他住的地方”黎洛思量着。

等了许久也不见楚枫来,容姑有点着急了,只有黎洛很清楚今晚他压根就不会来,今日的婚礼只是走过场罢了。

“噔噔瞪,噔噔瞪”外头传来一阵男子的脚步声。“难道是他来了?”黎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容姑赶忙帮黎洛盖上盖头。

来人重重地推开房门,严厉地说道“无关人等,退下”冷静的面庞肃杀的气势不容抗拒。容姑有点担心黎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感觉王爷不喜欢黎洛小姐,边走边回头看一下黎洛,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挪出正君室,捎上了房门。

楚枫大步走到黎洛面前,毫不客气地扯下她的盖头。

“你要做什么?”黎洛大声质问楚枫,她从未遇过这样的情形,楚枫掐着她的肩异常疼痛,似乎要沁入骨髓。

“干什么,这不是你和你父亲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吗?枫王妃,本王的王妃”黎洛从楚枫的眼中读懂了嘲讽,他要报复他们父女二人。黎洛顾不得这一身沉重的凤冠霞帔拼命想要摆脱楚枫,奈何自己是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偏偏被楚枫钳制住了。楚枫大手一挥,褪去她身上琐碎的装饰。黎洛越是拼命挣扎,在楚枫眼里越是多了几丝玩味。他对这女人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想让她尝尝戏弄他的后果。

“王妃,你觉得本王会对你做点什么呢?”楚枫勾起一抹坏笑,眼睛飞快地闪过一道流光。

红烛的光线孱弱,在窗外闪进的微风中闪烁,楚枫欺上黎洛的双唇,感受她的娇嫩,黎洛正要用手剥离她和楚枫的距离,只感到一阵目眩,楚枫用嘴将酒灌入了黎洛的口中,黎洛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自小不胜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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