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上满是灰尘的木质台阶,走到门前,轻轻推开那木门。里面看起来很多灰尘,房梁上也有大小不一的蜘蛛网。柳叶清进屋子,一拂袖,里面的烛台、灯台、灯笼瞬间亮了起来。
我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想起他是妖,又平息了,亮起来的房间很宽敞,灯光还是有些昏暗。他轻笑一声:“不进来么?”我过了一会而才缓过神:“哦,哦。”
我踏过门槛关了门,仔细地打量着这屋子,虽然从外面看起来挺小的屋子,可是里面却挺宽敞。里面的布置很是淡雅,屏风、书桌、毛笔、砚、盆栽……
在一个座位上还放着一把像西方竖琴的乐器,我指着那乐器:“那是什么乐器?”他慢慢走到那乐器前,吹开上面的灰尘:“它是一把箜侯。”他将那箜侯移开,坐在了那个地方将箜侯的底放在自己怀中腿上拨了起来:“它叫月灵。”
琴声环绕在我们的身旁,我站在那静静地聆听这曲子。那箜侯的底座和那弧形似乎是清玉做的,其中还夹着白玉,那白玉就似飘渺不定的云雾,在碧绿的潭水上游走。而那震动的弦就像无暇的月光,明亮、洁白。
一曲终,耳朵怀孕了,感觉上瘾了。他看着我一直站在那久久未动,放下箜侯,走到我面前:“怎么?不好听么?”我连忙摇手:“不,不是。是你弹得太好听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称赞了。”
他莞尔一笑:“我也很久没弹了,想必它见到我也很意外看见我吧。”
“见到?为什么你要将它当作人一样?它不就是一把箜侯吗?”
“乐器,若它有灵,它就有人的意识,是会自己择主,并不是所有的器灵都只认一个主人。当一个器灵的主人,不常奏它时,它就可能会另外择主。”
我点点头,那噬魂岂不是……我那么久都没有吹奏它了,它会另外择主吗?他微泛绿光的眼睛盯着我脖子上的噬魂:“放心吧,你的器灵不会另外择主,除非……你死了。”
我松了口气,惊讶地看着他:“你是有读心之术吗?”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善于猜心。”我看向窗外,天已是全黑了,外面一片漆黑,看不见一点光亮。
忽然,一阵寒潮袭来,我打了个哆嗦,又打了个喷嚏。他立刻抓过我的手:“莫不是得了风寒?”我立马抽回我的手退后一步,低着头:“没,没有。”,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失望。又一阵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他轻笑一声:“困了?跟我来。”
“哦。”我乖乖地跟在他后面,他一头深棕色的头发,远远超过了腰。他的背影,真的很高大。又穿过一扇门,一个卧房。其中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华丽而不张扬的床。他又忽然停下,我迷迷糊糊的又撞到了他的背。
我揉了揉额头:“柳叶清!!你干嘛总突然停下来i!”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从外面又拿进了那把箜侯:“你今晚就睡那张床吧。”我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是你的房子应该你睡。”
他抱着箜侯拂去一旁椅子的灰尘,坐了下来:“你睡吧,我不介意。”
“可是……”话没说完又被他打断了:“没事的,我再弹一会儿月灵。”我坐到床沿:“那好吧。”这床上没有一点灰尘,这是为什么。
我下来把长袍递给柳叶清:“呐,还给你,我先睡咯。”他接过:“嗯。”我又打了个哈欠,脱了鞋坐在床上,今晚就合衣而睡吧。
我躺下盖上被子,在轻柔的琴声中,我渐渐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