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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噩梦缠身

梦是这样的,说是梦,其实也算是一段被演绎过的历史。

公元六年,西汉末年,宫庭大变,王莽毒死汉平帝刘衎篡位。

汉平帝刚刚下葬的当晚,月黑风高,一支由千人组成的“龙骠营”,沿着长安城的宫墙秘密潜出,一干人等悄无声息摸到城门边,轻轻松松就将守门士兵抹了脖子,等守城的禁卫军阵营惊觉的时候,一千五百匹快马和五十多辆马车已经被城外的夜色淹没。

“闵将军,我们将往何方”?

马车里的坐着两个妇人,一个年长一个年幼,年长的闵仲的夫人,怀里抱着他们四岁的儿子闵锐。而年幼的女子,则是汉平帝皇后王氏的贴身婢女瑶瑶。柔声问话的正是瑶瑶。

闵仲身挂金甲,手持长枪、骑着一匹乌青色骏马跟随马车左右。沉默片刻,幽幽然答曰:南蛮夜郎。

三个月后,闵仲将军带着龙骠营来到了南蛮夜郎谷。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长途跋涉和一路的反截杀,一千人的龙骠营将士只剩下仅仅三百人,还好五十多辆马车还在。这五十多辆马车可是整个龙骠营的命根子,也是他们“叛逃”皇城的唯一理由和东山再起的唯一希望。

先说理由。貌若天仙的瑶瑶可不是皇后身边的普通婢女。皇后王氏的父亲就是叛贼王莽,虽然是亲生父女,但是两人性情却大相径庭。王莽一心想自己当皇帝,才把女儿嫁给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小皇帝刘衎。年幼的小皇帝执政治国不行,男女之事也不行,两年时间了,王氏的肚子一直不见长进。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的皇帝毕竟还是个小小少年。

但是皇宫里稀奇古怪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有发生。就在刘衎被王莽毒死的前一阵,细心的王氏意外地发现了一件怪事:自己的贴身婢女瑶瑶,肚子突然有些异常,王氏心存侥幸地希望宫里能有一个太监没有净身干净,于是派出心腹婢女仔细打探,还捉来不少人讯问。遗憾的是,经过几番严刑拷打之后,得到的还是让她又气愤又震惊又羞愧的结果,原来怀孕生崽那方面的事情,不是皇帝不行,而是自己不行。王氏哪里受过这种穿绿裙子的气,惹不起皇帝,叫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婢女消失,还不是小菜一碟?比踩死一直蚂蚁还要容易呢。

偏偏在这个时候,皇后的老子反水了,毒死了皇帝自己称了皇帝。瑶瑶的命运也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改变。

当时,闵仲是汉平帝刘衎的御前侍卫右统领,对于皇帝的暴毙,自然是不知其原因的。正在暗自神伤之际,突然接到皇后王氏的秘密召见,才知道汉平帝的真正死因以及刘氏有后的消息。说来王氏真的和她老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王氏小小年纪,却能明白天大的道理。不支持她老子造反不说,还给我下了一道密旨:带着皇帝的龙种潜逃。

“以后,瑶瑶就是娘娘,她现在怀着皇帝血脉,生下来是男的就是太子,是女的就是公主,爱卿记住了吗?”

闵仲跪在地上,埋头朗声回答:“记住了,男的就是太子,女的就是公主。”皇后王氏当即对闵仲颁发了懿旨:“爱卿是皇帝最信任的统领,刘氏血脉以及西汉复国之重任系于爱卿一身。哀家现在就封爱卿为护国大将军,将军千万不要辜负哀家重托”。闵仲当即重重地给皇后磕了一个头,差点没把额头磕破。

再来说希望。这五十多辆马车也不是普通马车,和皇帝的銮驾差不多,都是由八匹高头大马拖着走。除了几辆供娘娘及随军家眷乘坐,其它五十多辆装着的都是国库里劫来的金银珠宝,整整五百箱,足足上百吨,几乎占了国库总和的一半,可谓是价值连城。

这是皇后在临别时对闵仲将军的交代:带着瑶瑶和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先避避风头,等瑶瑶产下龙种之后,再图东山再起的复国大业。所以说,这五十多辆马车装载的全是龙骠营的希望,丢了人和丢了钱都不行。

初春的夜郎谷,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草木葱绿,百鸟争鸣。可是如此大好河山却百里荒无人烟,不过也好,这里正是避难的好场所,也是龙骠营休整的最佳所在,护国大将军闵仲决定就带着龙骠营的将士和复国的梦想,在夜郎谷里安营扎寨。

龙骠营三百将士,开山拓土,砍伐树木,很快就修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军营,当然也可以称之为山寨。

粮草殆尽,闵仲将军就叫一部分士兵上山打猎。当时的夜郎谷,漫山遍野都是野兽,将士们顿顿吃肉,逐渐都吃腻了。而另一部分士兵开荒种粮,很快就长出了绿油油的庄稼。如果没有复国梦想,在这里生存繁衍倒是一件大好事,遗憾的是随军家属不多,只有千夫长以上的军官才带来了妻儿。

可惜,大好时光刚过半年,刚刚收获了第一季庄稼。王莽派出的秘密队伍黑甲军,居然追杀到了夜郎谷。

冬季的夜郎谷,雪花漫天飞舞,四野白茫茫一片,可惜了这番美景。

两军遭遇,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酣战了三天三夜,双方都是拼死力战,死伤惨重,最后,龙骠营剩下的不足二十个将士,还好十多名随军家眷和马车无妨。而黑甲军的局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娘娘,夫人,再忍一会就好了”。闵仲提着滴血的长枪,豪迈地对马车了喊了一句,尽管很小声,但是中气十足。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闵仲依然是这三十多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三天三夜了,地上分不清是敌是友的血,都是一样的殷红新鲜,汩汩地在。乱七八糟碎裂的尸身还冒着热气,闵仲的内心陡然生气无限凄凉。但是他不会悲观,也不敢悲观。哪怕他那双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的眼睛眼稍微闭上一下,或者流淌出一丝丝消极的神色,大家唯一的希望就坍塌了,对于未来的路,这三十多人就没有太多的想法了。

“列队,保护好马车。”闵仲一声令下,龙骠营仅存的十九名士兵就依次排开,棋子一样撒在五十多辆马车的周围。

这夜郎谷太宽了,也不知这“谷”是怎么得名的,反而倒像是一片平原。山倒是也有,只是离得有点远。对峙的两拨人马都置身于旷野之中,找不到一块岩石来做掩体。

一场血淋淋的厮杀,一场惨无人道的销魂决战。

……

“幺儿,幺儿……”我被母亲唤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母亲关切地问:“你又做恶梦了吗?回家一次就做一次恶梦,你究竟是怎么搞的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满脸焦虑的母亲,安慰说:“没事,习惯了,已经谈不上是恶梦了。”

母亲依然很焦虑,说:“要不,我们再准备点供果和刀头,到出气洞边去供一下神仙,请神仙保佑……”

我摆摆手说:“妈,看您又来了,都什么时代了,您还信这一套?”

“唉……”母亲显然很不高兴:“迷信迷信,不可全信不可不信,这里面的东西啊,深奥得很。”

母亲抚摸这我冒着虚汗有些冰凉的额头,悠悠地说;“从小你的身体就不好,老是爱做恶梦。以前小的时候呢,还经常请扬大婆来给你下下神,下一回神就好一点。现在你住在省城去了,估计你也不会相信这些所谓的封建迷信,这就更让妈担心了。”

“妈。”我翻身下床,说:“你不要再提扬大婆好不好?就算按照你迷信的说法,当年要不是她偷走了我的金钥匙,我的身体也不会这么虚弱的。何况,这和做不做梦是没有关系的。”

母亲不耐烦地说:“你记仇心强的很,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扬大婆偷走了你的金钥匙?”

“还不是你给我说的吗?”我更不耐烦:“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你们偏偏要办什么状元酒,还专门把扬大婆接来白吃。好了,白吃就算了,金钥匙还被她偷走了……”

我起身到门口洗脸,准备不再听母亲唠叨,我还得到夜郎谷里的出气洞去看看。

要去出气洞,我只能偷偷的去,是万万不能让母亲知道的。

对外地人来说,清镇县很大一片、方圆五六十公里的崇山峻岭蛮荒地带都叫夜郎谷。但是老家人却都习惯把“出气洞”这个山洼称之为真正的夜郎谷。大家都认为,这周边十来公里就是当年夜郎古国的所在。因为在传说中,有人曾经看见“出气洞”里飞出了一条金黄色的巨龙,狂啸着腾上天空。

两千三百年前,夜郎古国是不是真的就在这里?之后为何突然之间一夜消失?这些我当然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近年来,云贵川三省及广西自治区都在争抢“夜郎古国”这个名号,仿佛在抢一块肥肉。拥有了这个名号,当然也就拥有了旅游的金字招牌。

夜郎古国的历史,大致可以追溯到战国到西汉成帝和平年间,存在周期大约三百年。之后夜郎国突然一夜之间神秘消失,这个古老的文明在史籍记载中留下了一团迷雾。后来,在贵州、云南、四川以及广西一带,都陆续发掘了疑似夜郎古国的墓葬群和遗址,西南这一片一直被视为蛮夷之地的土地上,竟然积淀着厚重的古老文明。

出气洞就在我家的地里,因为长年累月不停地冒着白雾而得名。出气洞当然不止一个洞口,那一片方圆两公里的山洼里就有六个洞口,每隔百十米就有一个,都会冒出白雾。不过我家地里的这个洞口最大,足足上百个平方,而且挨村子最近。所以村民们所说的出气洞,大都是指我家地里的这个洞口。

这次回家,一想从出气洞找一点创作策划案的灵感。第二呢,也就是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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