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哟,疼死我了,爹爹救我,老白毛,我跟你没完。”欧阳宇挣扎了半天,好在他年轻气壮,终于从老人的手底下逃了出去,口里却依旧骂骂咧咧:“老白毛,等我爹当上了庄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胡闹。两位叔公,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不要见怪。“欧阳忠义连忙走到中间,将两位气的胡子都在发抖的老人拉了起来。
“气死我了,这天杀的狗东西。”老者心中依然气愤难平。
“哎呦,我的宇儿啊,你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啊?”外屋闯进来一个四十多岁花枝招展的妇人,哭哭啼啼一溜小碎步来到祠堂中间,不由分说解开欧阳宇的腰带,扒下裤子一看,屁股上两道参差不齐的牙龈清晰可见,妇人一见更是撒泼:“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想咬死我家宇儿啊,老娘我跟你们拼了。”
“够了,祖宗在上,哪容得你这妇人在这里撒泼?”欧阳忠义一边呵斥,一边羞愧地连连摇头。
“欧阳忠义,亏你眼中还有祖宗?当初我们为了避祸举家西迁,合力建造了聚贤庄也就是现在的欧阳山庄,多少年来,你欧阳忠义依仗长子长孙的嫡系优势,霸占着山庄最好的风水宝地,‘秦风古韵’是,‘瑶池别院’也是,凭什么?就凭你的庄主地位吗?”欧阳忠信拍案而起。
“是的,就凭庄主的地位,庄主为了这个家族,每晚要子时才睡,为了拓展业务,西出阳关,东入中原,南至天竺锡兰,北达大漠草原,我爹在外风餐露宿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哼哼,恐怕是呆在山庄享清福吧。”欧阳乾站在父亲一边,据理力争。
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来人,扶两位叔公回去。”欧阳忠义见欧阳忠信来者不善,两位老人被气得脸色酱紫,唯恐出现什么意外,想就此了事,退出祠堂,也免得在祖宗灵位之前丢人现眼。
四名身材敦实健壮的家奴答应一声从外屋走了进来,就在经过欧阳忠义父子身边的时候,欧阳乾忽然问:“父亲,事情不对劲,这四个人我从来没见过——”
话音未落,四名家奴同时发难,欧阳父子身上几大穴位同时被封,气血滞涩,再也不能动弹半点。
“二哥,你——”欧阳虹见此情景大惊失色,第一个念头就是,传说中的夺权篡位出现在欧阳家族里了。
“虹妹,你一边呆着,没你什么事,你放心,我不会杀他们的。”欧阳忠信大笑,走到一名黑脸汉子身边,拱手道:“霍桑头领葵花点穴手炉火纯青,在下佩服佩服。”
“嘎嘎,还是欧阳庄主安排周密,霍某这才一击成功。”黑脸汉子也是大笑不止,直接以庄主相称。
“我爹爹是庄主了,嘿嘿,我可以报仇了。”最高兴的还是欧阳宇,他趾高气扬扭着鼻子走到两位叔祖面前,指着其中一位,恶狠狠问道:“老白毛,刚才是你咬我的?”
“是又怎样?老朽恨不得咬死你这败家子儿。”老者张嘴,又想咬欧阳宇,却被欧阳宇一脚踹出老远,趴在地上,口吐血沫,眼看就不行了。
“你,你,你敢欺师灭祖?”另一位老者指着欧阳宇手指哆嗦成一团,说话都不成个了。
“两个老东西,早就该入土了,还敢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们不是赞同欧阳忠义当庄主吗?好啊,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帮他。”欧阳宇一巴掌打在叔祖脸上,可怜老人家七十多岁年纪,仅剩的几颗黄牙稀里哗啦都掉在了地上,身体转了两圈,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欧阳宇,你这个畜生,怎么敢这样对待你的叔祖?这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啊,祖宗啊,您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不肖子孙吧。畜生啊畜生,欧阳宇,你会遭报应的。”欧阳忠义两眼泪水,可是口能言,身体却不能动,眼睁睁看着欧阳宇胡作非为。
“欧阳忠义,你给我闭嘴。本觉着平日里你还对我不错,不想把你怎么着,可是,你敢骂我畜生?还******咒我,看我不撕裂你的嘴。”欧阳宇上前便要动手。忽然斜拉里冲出一个女人,一把抓住欧阳宇的手,怒声喝道:“你这个小畜生,给我住手。”欧阳虹,也是欧阳宇的小姑,满脸怒色,眼中含泪。
“哟呵,欧阳虹,连你也骂我畜生,嘿嘿,今天小爷就******畜生一回,霍桑头领,你不是对这女人有点意思嘛,怎么,还等什么?”欧阳宇嬉笑着说道。
“既然欧阳公子都这么说了,那么霍某恭敬不如从命了。”霍桑淫笑着上前,凑到欧阳虹面前:“欧阳小姐,请吧。”
“去哪儿?”欧阳虹不到三十岁年纪,自小父母双亡,倍受大哥欧阳忠义的呵护,所以对于人情世故懂得颇少。
“当然是去床上了,一男一女还能去哪儿?”因为笑的很不地道以至于霍桑脸上的褶子堆得跟皱纹纸似的。
“你这个恶徒,看我不杀了你。”欧阳虹抽剑杀贼,可是宝剑还没抽出来,便被霍桑点了穴道,落得跟欧阳父子一样的下场。
“嘎嘎,欧阳小姐果然貌美,霍某先谢过欧阳公子咯。”霍桑咽了一口唾沫,扛起欧阳虹便往外面走去。
“站住。”随着一声呼喝,又走进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面对霍桑和欧阳忠信父子,面不改色地说道:“这是欧阳家祖宗祠堂,请你们放尊重点,否则的话,不要说家族里的人,便是下人、外人恐怕都会看不起你们的,以后纵然做了庄主,又有何威信可言?”
“呵呵,原来是大娘来了啊。怎么?看欧阳虹有了男人,你急眼了吗?”欧阳宇斜瞪着一双马蛇子眼,嘴角早就撇到脑后去了。
“欧阳宇,请你放尊重些。”欧阳夫人正气凛然。
“哼哼,老子现在还怕谁?欧阳山庄都是我们父子的,以后哪还有你们什么事?不想死的,给我滚远远的。”欧阳宇叫嚣着。
“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欧阳夫人出离的愤怒了,伸手便是一巴掌,出其不意的一巴掌,欧阳宇完全没有料到平日里温柔无比平易近人的大夫人会出手打人。结果是这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欧阳宇的左脸上,一张五指红印印在脸上并肿了起来。
“好啊,你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欧阳宇怒了,彻底暴怒了,从来都是他打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打他了?可是今天,他被人咬了,被人打了屁股,被人打了脸。
这口气要是不出,他都觉得自己枉自为人。
“啪——”欧阳宇顺手甩了出去,将欧阳夫人打了一个趔趄,嘴角流血。欧阳宇觉得还不解恨,正要上去再来一下,忽见门外一个家丁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子不好了,二公子回来了。”
“哪个二公子?”欧阳宇有点蒙,好长时间没人提到这个称呼了。
“就是欧阳坤啊。”家丁说道。
“欧阳坤?上次就听欧阳乾说他回到了林家堡,前几天还在黑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嘿嘿,这小子还真命大,几年不见,原本以为他死了呢,现在倒好,回来跟我争家产来了吧。好啊,叫他进来,这笔账我一并跟他了了。”欧阳宇面露杀机。
“他站不起来了,心口被人刺了一剑,被人抬着正往这里赶呢,看来活不多久了。”家丁说道。
“什么?欧阳坤这小子被人刺了一剑,活不长了?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天助我父子,真是开心死了,哈哈哈——”欧阳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撒手人寰。
“欧阳宇,**的这是哭啊,还是笑啊?”外面进来一人,正是拓跋辉。
“你小子还没走啊?”欧阳宇记得这小子分明是报完信便回林家堡了,怎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是走了的,听说二公子回来了,特地赶过来看看。”拓跋辉面如冷霜。
“二公子到。”四个亦力把里士兵抬着欧阳冲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看似毫不相干的人,有亦力把里蒙古服饰,有复古大唐的服装,也有大明朝的装扮,甚至还有一名蒙面的波斯女人。
“怎么看着这么乱?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他娘的怎么上来的?霍头领,你的兵不是守在山下吗?怎么连要饭的都放行啊?”欧阳宇对霍桑颇为不满,拿钱的时候火急,怎么办事这么不着调啊。
“我怎么知道?或许有其他路也未必可知吧。”霍桑狡辩道。
“有没有路我最清楚,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欧阳坤回来了,既然回来了,我们哥俩可得好好聊聊,怎么样?二哥,疼吗?啧啧,这是谁下手这么狠啊,看看,肠子都快出来了,啧啧,二哥,你的命可真大,现在还不死,你这命啊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不愿意听是吧,对不起,弟弟我不会说好听的——”欧阳宇蹲下来,手指狠狠戳了一下欧阳冲的伤口,见欧阳冲疼的一哆嗦,更是幸灾乐祸,讥笑连连。
“冲儿,真是我的冲儿。”欧阳夫人扑了上来,一把抱住欧阳冲,再也说不出话来。
当那一场末日飓风席卷海滨大道的时候,她接到欧阳冲租到房子的电话,正往别墅赶去,没想到,天旋地转之后,竟然灵魂附体到一名贵妇人身上,从此她便是欧阳夫人。
“妈妈,妈妈,真的是你?”欧阳冲笑了,那是黄金般灿烂的一笑。
“冲儿,别怕,妈妈在,你死不了的。”欧阳夫人将欧阳冲抱在怀里,右手轻轻拍打,仿佛抱着襁褓里的孩子。
“妈妈,你的脸怎么啦?嘴角都流血了,是谁打的?欧阳冲伸手揩掉欧阳夫人脸上的泪滴。由于颜济世和东郭无敌、帖木儿他们及时赶到,七手八脚地输进一些真气,加上将拓跋香香头上的雪莲花碾碎了两朵喂了进去,雪莲最是补气养血的良药,欧阳冲这才吊着这口气坚持到现在。
“听听,都听听,一个失忆症患者,欧阳坤不叫欧阳坤,都改欧阳冲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喂,死婆娘,赶紧滚蛋,本少庄主还有笔账要跟欧阳坤算一下。”欧阳宇说着便动手拉扯欧阳夫人。
“拿开你的脏手。”颜济世上前挡在欧阳宇的前面。
“你是什么人?哦,是个不入流的戏子。看这身行头,唱的是贵妃醉酒吧,你扮唐明皇?哦,不像,杨国忠?也不像,哦,明白了,你就是个死跑龙套的,嘎嘎——”欧阳宇爆笑。
“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颜济世额头青筋暴起。
“济世,麻烦你帮欧阳庄主他们解开穴道,我有话问他们。”欧阳冲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动手。
“噢,我的天呐,谁把主人伤成这个样子?呜呜呜,****来晚了呀——”一名身穿破烂僧衣的大喇嘛拨开众人,来到欧阳冲面前跪了下去,大哭起来。
“****,我还没死呢,你嚎丧个啥?”欧阳冲差点没让他气得背过气去。
“是谁干的?”****大喇嘛环视四周,忽然发现了肩上还扛着一个姑娘的霍桑大喇嘛。瞪眼大吼:“霍桑,你给我过来,是你干的好事吗?”
“原来是师父到了啊,您也不说一声,我也好派人出去迎接您呐。”霍桑放下欧阳虹,毕恭毕敬地来到****身后。
“怎么,为师都跪着,难道你还要站着吗?”****喇嘛瞪了他一眼。
“可是,他,他不过一个——”霍桑弄不明白,为什么在整个藏区都颇有影响力的****大师竟然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汉人小子跪拜,不仅跪拜而且是虔诚的跪拜,看得出来,这种虔诚是发自肺腑的。
“啪——”****喇嘛伸手就是一巴掌,由于跪在地上,这一巴掌没打在脸上而是招呼在脖子上了,霍桑脖子顿时红了起来。
“师父息怒,徒儿跪拜就是了。”霍桑见师父发火,非常惊惧,无奈,跪在欧阳冲的身前。
“霍桑,你不是有上好的高原蜂胶软膏么,还不快快拿出来。”****喇嘛忽然想到了什么。
“可是,这高原蜂胶,一年就能采那么一点点,上次法王问我要,我都没给他,说您老人家都给用完了的。”霍桑极不情愿。
“不拿,是吧?我这就掐死你,就权当没收你这个徒弟。”****回过头来一把卡住霍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