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堡主重见天日,举堡同庆,上下欢腾。是夜,林家堡灯火通明,上空璀璨的烟花盛开,林家堡的男女老少经历了金美莲灰色统治的惶恐和鞑靼攻城的恐惧以及林小五作乱的彷徨之后,重新获取了信心,个个喜笑颜开,共同庆祝这个令人难忘的夜晚。
林汉书房内,清一色的江南雅居内饰,两张香樟木床摆在一起,欧阳冲和林汉分别躺在上面,仰面朝天,欧阳冲口中念念有词:“一颗、两颗、三颗——一百二十颗,一百二十一颗——”
过了许久,林汉看了他一眼,问道:“是在数星星么?”
欧阳冲摇头:“我在数杉木上的黑疤。”
林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哦,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年轻人。”
“是么,这可是你第一次夸我。”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那就多谢前辈了,不过前辈执意单独留下晚辈,不会是专门来夸我的吧?”欧阳冲微微一笑。
“呵呵,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听一听你在楼兰地下鬼城怎样认识了神仙又怎样开了天眼的,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林汉哈哈一笑。
欧阳冲听他话中有话,暗自琢磨,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在撒谎了?可是即便是撒谎也与他毫不相干啊,虽然是名义上的泰山老丈人,但林如诗还没过门呢,他是不是管的有点宽?当下毫不客气说道:“嘿嘿,对不起,天机不可泄露,请恕晚辈不能相告。”
“那好,既然你不说,就由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林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的确去过楼兰地下鬼城,但这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此话一出,欧阳冲差点让空气给呛死,连连咳嗽,惊叫道:“你是说,您活了八百多年了?呵呵,常言说,千年的这个,万年的那个,难道您就是那个成精了?”
林汉一脸的严肃,摇头道:“我当然不是王八精,那个时候,是大唐贞观年间,当朝皇帝年轻有为,文治武功无人能及,不几年便民富国强,海内升平,万国来朝。我那年二十五岁,是凉州城的一名小吏,一次心血来潮竟然带着两个下人骑骆驼西去游历,没想到误入罗布泊地下鬼城,那是一座神奇的地下建筑,呵呵,我从来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神奇的建筑,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于是我没有听取下人的意见立刻返回,而是往里走去,没想到里面充满了危机,两个下人都死了,之后我看到了一个圆形的飞行物,它悬停在空中,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很像观音菩萨座下的佛光,然后,一道霞光落地,一个非常清纯美丽的小女孩,大约十五六岁年纪,赤身裸体顺着霞光走了下来,对我说:‘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我只觉得身体一阵酥麻,大脑也随之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沙漠里,后来我才知道,这已经是大明洪武年间,时间过去了八百年。”
又是一名穿越者,还是与楼兰地下鬼城有关,确切的说是跟那名小女孩有关。林汉,跟自己一样,是一名穿越异空间的旅行者,不同的是他是顺时空穿越,而自己是逆时空穿越,既然同是天涯穿越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欧阳冲略微欠了欠身子,说道:“原来林伯伯也是异空间的穿越者,看来咱爷俩是同病相怜了。”
林汉望着他,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这是另一个时空么?”
欧阳冲点点头,悠悠叹道:“根据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时间是无法逆转的,林伯伯顺时空穿越也就罢了,我却是无法从未来穿越到过去的。可是,事实上,这样的事情貌似发生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茫茫宇宙,存在着无数轨迹极其相似的平行空间——”
林汉颇具科学家头脑,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的意思在这无数近似的空间里,存在着无数个我们,在某种偶然的条件下,不同空间的我们进行了一对一的交换?”
欧阳冲点点头,沉声道:“不错,一对一的交换,但这种交换是纯物质交换,还是纯精神交换,亦或是能量交换,我们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无论哪种形式的交换,这种偶然的条件是极其苛刻的,而我们两个之所以从不同的空间走到了一起,显而易见这种神秘力量来自楼兰地下鬼城。”
沉默。
片刻之后,林汉忽然笑道:“你是未来人,说说看,在你们那个空间后面的历史是怎样的?”
欧阳冲呷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在那个空间,自大唐之后,再没有哪个朝代的疆域和影响力超过它,尤其满清鸦片战争之后,华夏沦为西方列强的殖民地,国人沦为亡国奴,在饥饿与寒冷中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浑浑噩噩挣扎了近一个世纪,直到推翻帝制,国人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然而,倭国倾举国之力侵犯我中华,残杀我同胞达八年之久,光南京一城便杀我军民三十余万——”
不待欧阳冲说完,林汉一拳捣在床头上,手指破皮,鲜血流了出来,瞠目道:“倭人敢杀我同胞?还举国侵犯我中华?他们忘记大唐时候是怎样屁颠屁颠地派遣唐使学习我大唐威仪和起居生活的了吗?”
欧阳冲也是一脸愤然,咬牙道:“不要说后世,便是大明朝,他们已经不安分了,开始在沿海一带骚扰我渔民和百姓,哼哼,小鬼子,有朝一日,碰到你们家欧阳爷爷,定叫你们女的世代为娼男的世代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林汉骂道:“早知道倭人如此恩将仇报,大唐时期就不该以礼相待,将他们视作猪猡也就罢了。”
欧阳冲笑道:“林伯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倭寇向来欺软怕硬,我们要让他痛在骨头里。”
林汉点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替我狠狠教训他们,就算是师尊对欺师灭祖不屑之徒的惩罚罢了。”
“这是自然,林伯伯放心就是,相信这一天不会很远了。”欧阳冲自信满满。
爷俩相见恨晚,彻夜秉烛长谈,林汉将欧阳冲带回大唐盛世的繁荣盛世,而欧阳冲则带着林汉徜徉在未来世界的各种不可思议的场景之中。
三天三夜,两人谢绝会见所有外人,除了由林如诗和拓跋香香亲自送达一日三餐和笔墨纸砚之外,别人一概不见。
毫无疑问,这是跨时空的交谈,是影响到整个人类社会未来走向的一次重要对话,其历史意义不亚于第二次世界大战。
在以后养伤的日子里,两人达成了一系列共识:第一步,是要将玉门三城重组为自主经营、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的企业性质组织——玉门集团,并确定了以科技创新为动力,大力发展农牧业和商业、流通业,创建手工业协会,积极鼓励科技发明,加大资金投入,确保发明成果在最短时间内转化为生产力,并以此延长产业链,促进闲散劳动力的再就业,以此推近工业商业以及其他衍生服务业向纵深发展的战略目标。
初步制订了《玉门集团五年发展纲要》,归纳性总结出了玉门的发展离不开科技人才的培养这一关键性举措,要求在培养科技型人才的道路中,思路上有新概括、目标上有新要求、任务上有新部署、措施上有新突破,尤其要突破八股取士的科举制度,争取做到唯才是举,唯才是用,举有所为,用必所获,知识对社会生产力的贡献以及个人价值与财富要成正比。
第二步,近期召开玉门三城城主联合会议暨第一次全体代表大会,推选出董事会和监事会,并从中产生董事长和总经理。
第三步,完善玉门社会职能,建立第一座综合性医院,成立玉门军校,聘任颜济世和玉门幽骑担任教官,为玉门集团培养优秀的军事指挥人才。成立玉门科技大学,吸纳并聘任林汉、东郭无敌、颜济世、娜拉、沈墨林这样的科技天才作为内部培养人才长期执教,广纳天下能工巧匠,力争在短时间内将他们培养成为科技兴城的有用人才。
为此,欧阳冲特地编写了一部科技大百科全书,书中涉及到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等十几个模块,从十万个为什么开始,一直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从简单的化学方程式到化学纤维的制造流程,从牛顿第一定律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从水泥的构成到高楼大厦的横空出世,从简单的氢气球到航空飞机的太空旅行,从会计复式记账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记账原理到金融体系的全球化理论,从仪器仪表到电子元件,从中医合理预防到西医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从膳食到手术,从文学到艺术,从工业发展到环境保护——
涉及的内容太多太乱太杂,毕竟是指导性引领性的书籍,对于大多行业来说都是起到启蒙的作用,不管怎么说,只要是欧阳冲能想到的,都列了提纲,当然了,有些东西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譬如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欧阳冲也就知道大体流程和化学反应方程式,具体每个流程和步骤的操作难题和机械设备的制造,这都需要更多的能工巧匠在足够的时间内去参与去解决,将小作坊发展成大企业。
第四步,确立敦煌大开发战略,争取在三年之内,玉门三城科技创新初见成效并且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之后,以现有敦煌小镇为中心,兴建一座具有时代气息的现代化大都市——盛世敦煌。
末了,欧阳冲缓缓说道:“林伯伯,这些资料,虽然不是很全,但也是爆炸性的信息了,希望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军校和科技大学招收学员一定要慎重,要建立一系列约束机制,坚决杜绝我们教出的学生为流入西方,还有一条,一定要写明白了,凡是出卖信息给倭国的或为倭国人服务的,斩立决!”欧阳冲平生最恨二鬼子了。
倾听着欧阳冲对未来蓝图的描绘,林汉仿佛看到了玉门未来的辉煌,面带红光地笑道:“冲儿啊,不是我恭维你,就算是太宗皇上再世,恐怕也没你这么大气魄哩。呵呵,冲儿,你我既然如此有缘,那么你与诗儿的事情就赶紧办了吧,呵呵,我老头子很想抱外孙了呢。”
“结婚的事么?我想还是跟父母商量过再说吧,不过,林伯伯,您可得有个思想准备,我老妈可是让我一次娶三个的。”欧阳冲表情有点皮笑肉不笑,因为他实在不知道现在是该表现的高兴一点还是低调一些,总之这个时候无法淡定也没法自然。
“呵呵,好啊,不就三个嘛。冲儿啊,我看好你,以你将来的作为,定会有无计其数的女子看上你,呵呵,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三个这么简单咯。不过,冲儿,你可不许冷落了我家诗儿,哦,这个,一个月去她房里两次,能做到么?”林汉很是通情达理。
“没问题,没问题。”欧阳冲心想这么漂亮的妞,我怎么忍心一月才去两次,怎么着也得二十次吧,嗯,若是老婆太多忙不过来的话,嘿嘿,也有办法,都集中到一起,滚大床就是,摸到哪个算哪个,嘎嘎,那才叫爽歪歪。
林汉哪里知道欧阳心中的龌龊想法,还心满意足地微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